第七十四章：栽個大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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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就有些心煩意亂，聽他這麼說，我心裡就更煩躁了。

我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了起來：「媽的，老子被綁架了你們不去立案偵查。那天要不是老子機智，早他媽被人給弄死了。兩千塊錢就要買我一條命，老子最後花了五千塊錢買回來的！就因為我他媽沒錢，我的命就比別人賤嗎？」

一口氣喊完，我的身體不停的顫抖。

那是我第一次這麼憤怒的質問呂健聰，我想要把我心裡的憤怒全都發泄出來。

「你跟我說沒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陰暗的角落。」呂健聰的臉色有些難看，「我也很想消滅所有陰暗，但是這有用嗎？我做得到嗎？」

聽他這麼說，我冷笑一聲：「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最好關我一輩子，要麼就判我死刑。我是沒錢，但是兩千塊買條命的錢還是有的！」

說完，我賭氣似的靠在牆上，不再搭理他。

呂健聰看看我，還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開口，轉身落寞的離開了。

也是從那天開始，我明白了，其實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我是這樣，呂健聰也是這樣。

呆在這烏漆墨黑的房間里，我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憐。

以前我是個慫包，軟蛋的時候被人欺負，我以為變成個混混就沒人敢欺負我了。但是當我改變了之後，卻發現我遇到了更大的混混。現在，我把大飛和吳淵這些大混混都踩在腳底下了，卻又有了更大的混混要找我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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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還不夠強，不夠狂嗎？」我靠在牆上，喃喃自語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我願意變得更強。只要吳東海殺不了我，那我就會超越他，總有一天，我會把他踩在腳底下。

我不知道那一天要等多長時間，但是，我會一直努力下去。

在那小房間里，我一共帶了兩天。相比較之前，這兩天時間令我感到煎熬。當時我不知道讓一個人入獄到底要經過多少的複雜手續，只覺得下一秒我就入獄了。

期間，只有呂健聰來看過我，他說許馨已經出院了，是雅典娜在照顧她。我的那些兄弟也都出去了，他們沒犯什麼事兒，這裡不養閑人。

聽他這麼一輸，我反而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不管怎麼說，現在咱不是個閑人了不是。可能是我這次惹的人太厲害了，連雅典娜都幫不了我。

到了第三天，呂健聰又來了。

「我不能見我的朋友嗎？」我開口問道，「就算是蹲監獄，他們也可以探監的吧。我不信他們沒來看過我。」

那時候我還單純的認為他們是被攔在外面了，直到我從這裡出去。

呂健聰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他們可能暫時還來不了，你放心，我會盡量想辦法保護你的。就算不能給你洗白，也不會讓你蹲監獄的。屁大點兒的孩子，一蹲監獄這輩子就毀了。」

我心裡暖暖的，呂健聰在利用我不假，但是他也是真的對我好。

從一開始，他就勸我不要走上這條路。現在雖然我已經是個小混混了，他卻仍然很維護我。我能感覺的到，他不是因為雅典娜才幫我的。

「謝謝你。」他遞給我一根煙，這幾天如果不是他來看我，恐怕我早就已經瘋了，「吳東海還緊咬著不放？」

「哼！」呂健聰冷哼一聲，「他屁股上也不幹凈，如果這次他真準備咬到底，那他那些事情也別想兜著。」

我點了點頭，只要能出去，等幾天沒關係。

現在想想，反而是公安局比較安全，至少在這裡吳東海不敢對我動手。如果我出去了，那他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那我媽的案子呢？」我看了看呂健聰。

呂健聰掐掉了煙頭，順便把我的煙頭也捏了起來：「已經有了一些進展了，但是這個案子不能明面上查，不然太得罪人。」以前我不明白他說的得罪人是什麼意思，直到我在裡面想了幾天之後才明白。

吳東海經營這麼多年，已經可以說是一棵大樹了。在我們那個小地方，這棵大樹是可以遮天蔽日的。他能把吳淵保出去，能把我送進來，那這個和他有關的案子自然也就需要小心一些了。

「你放心，我再給你爭取一下，保證讓你完好無缺的走出去。」呂健聰拍拍我的肩膀，起身走了出去。

得知我就快能出去了，我心裡特別激動。

這裡雖然不是拘留所，卻仍舊會讓人覺得特別壓抑。

後半夜，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但是，正睡的舒服呢，門突然被推開了。

「動作快點，不然我不好交差。」這聲音很熟悉，還沒等我睜開眼，幾個大人就沖了進來。

他們手裡都拎著傢伙呢，看樣子是沖我來的。

「救命啊！」被他們一嚇，我瞬間就沒有了半點睡意。門口，飄著兩個小紅點，煙頭映照出的光芒，讓我依稀看到了吳東海的面孔。在夜幕的籠罩之下，他的表情顯得那麼猙獰。

幾個大漢已經衝過來了，我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他們把我按在床上，突然拿出一本書墊在我身上。當時我還有些不明白他們是要幹什麼，但是當他們提起手中那鎚子的時候，就全都明白了。

「噗！」鎚子落在書上，劇烈的疼痛讓我發出一聲慘叫。然而，我的嘴被人捂著，連叫都不能叫個痛快。

後來我才懂，墊著一本書，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的傷痕，但是痛苦卻不會有半點的衰減。鎚子不停的落在我肋骨上，那種痛苦，是我至今都無法想象的。我的喉嚨已經嘶啞了，卻仍舊叫不出任何聲音。

或許，我叫出來也沒有任何用處，既然他們敢來，就不怕我會叫來人。

「咔嚓！」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聽過骨折的聲音，以前不知道，但是那天我清楚的聽到了我的肋骨被打斷了。那種清脆而難以察覺的聲音，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換個地方，別把他給打死了。」按著我的那人說道。

書被他們挪到了我腿上，鎚子高高舉起，又是一陣蹂躪。那時候，我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再這麼痛苦下去，還不如殺了我來的痛快。然而，我沒有選擇死亡的權利，也沒有死亡的勇氣。

捶了很多下，又是一聲脆響，他們才換了個地方。

那天晚上，我經歷了難以想象的折磨。我打斷了吳淵一條腿，付出的代價則是兩條腿，幾根肋骨，還有一隻胳膊，以及身上那無以言語的疼痛。

見我不動彈了，吳東海走了過來，在我臉上吐了一口：「小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狂？我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這次是個警告，別以為這裡會有人保護你，如果我想的話，現在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說完，他在我肋間捶了兩下，疼的我一陣慘叫。

我咳了幾聲，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那時候，我特別的害怕。我知道那不是拍電影，吐血就意味著身體真的受損了，會不會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特別的難受。

痛苦之中，我抬頭死死地盯著吳東海。在他背後，站著冉佳能，我也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能這麼肆無忌憚了。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他們那猙獰的表情，在我眼前不住的環繞。

直到第二天我才醒過來，呂健聰就站在我面前，臉色特別難看：「你撐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我又一次暈了過去，恍惚間，我好像看見王浩楊宜展他們都圍在我身邊，不停的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