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宮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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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大妮撇了撇嘴,呸一聲:「真是聞著腥的貓。」
李綺羅看了一眼秦父,心中好笑,他要照顧秦家族人自然沒問題,反正不關她的事,但現在這頭野豬是她打的,就算要送人,無論如何也應該問她一聲吧。
但秦父卻絲毫沒想到,應該他根本就沒這個意識,李綺羅稍一想,便明白了秦父的思維,兒媳嫁進秦家那就是秦家的人,不管幹什麼也都歸秦家,他這個大家長自然有分配的權利。這倒不是秦父一人這麼想,而是這個時代所有人都遵循的準則。
既然來到了這裡,李綺羅也不想太出格,為了一口肉和秦父對上並不划算,她想了想,算了,就當喂狗了,反正這一頭豬也不會全落到她嘴裡。
村裡有殺豬匠,殺豬匠利落的將豬殺了之後,就在秦父的指揮下給秦家另外兩房分肉。
秦母在一邊沉著臉看著,後輩們全部站在她這邊,秦父正在認真分肉,和其他兩房人反而站得比較近。
「從這裡劃一塊,這裡分一塊...」秦父指著豬肉道。
殺豬匠笑一聲:「秦三叔,您可真捨得,這兩塊一割,差不多都要去一小半了,村裡這麼多人家,分了家還這麼好的,也就你們老秦家了。」
秦父最喜歡聽別人說秦家和睦的話,笑的老懷大慰:「都是一家人,哪用得著生分!」
秦大伯和秦二伯忙在邊上附和。
秦母聽了他們的話冷笑一聲,看一眼被割的肉,臉色雖難看,還是忍著沒說話,那肉雖多,好歹家裡還留下了大半。
子遠拉著張翠翠的手,聽著他們的話,疑惑的問秦母:「奶奶,豬豬不是小嬸嬸抓的嗎,為啥要分給大爺爺和二爺爺他們啊?」
秦母聽了,冷著聲音道:「因為有人總喜歡惦記別人的東西,子遠,你以後長大了可不能這樣,知道嗎。」
子遠懵懵懂懂的哦了一聲。
今天到秦家來的那兩房,秦大伯帶著他大兒子秦勇和大兒媳馬氏,小兒子秦舸。秦二伯和二伯母張氏,與他們同來的只有他們的獨子,秦博。
秦母特意提高了聲音,這些人自然都聽到了,誰都聽得出秦母話里的意思,這是在說他們打秋風呢!
他們臉色都不好看,不過還是沒人和秦母分辨,秦母一張嘴在小青村是出了名的厲害,而且不是胡攪蠻纏。有理有據的,說的直叫人抬不起頭。要不是秦父毫無底線的向著這兩房,他們想從秦家佔便宜恐怕沒這麼容易。
這些人不想節外生枝,就想將肉拿到手趕快走!
張氏之前領教過秦母的厲害,現在還心有餘悸,臉抽動了幾下,在背後捅了捅秦二伯的背,示意他快點兒。
秦母之前和大房的孫氏,二房的張氏都爆發過妯娌大戰。但小輩就不一樣了,畢竟是其他兩房,秦母自然不會對上這些小輩。
秦勇的媳婦兒馬氏眼睛一轉,忽然向秦大伯說道:「爹,小叔下個月不是要成親嗎,家裡為了湊聘禮,差點連鍋碗瓢盆都賣了。下個月辦酒席總不能連一個葷菜都沒有吧,要不咱們將三叔家的這些肉先借去,等過了這個坎再還?」
馬氏自然不想將公中的銀錢花光了,不然以後分家她還能得到個啥!所以才攛掇著秦大伯打上了這頭豬的主意,畢竟辦酒席省了肉的話,就要少花一大筆錢。
「這....」秦大伯面上遲疑,目光卻立刻看向了秦父:「老三,你看這....」
殺豬將聽了秦家大房的話,悄悄搖了搖頭,這秦家大房還真是拎不清,佔便宜也不是這麼個佔法。
秦父皺著眉抽了一口煙:「你們沒法子置辦酒席了?」
秦大伯嗐一聲:「家裡的情況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我找你開口借那些銀子,也是為了將酒席辦的漂亮些,不能丟了我們秦家人的面子,可現在,哎....」
秦舸眼睛立刻就紅了:「爹,三叔都幫了我們這麼多了,咋能這樣。酒席辦不好就辦不好吧,別人要說就讓他們說。」
秦父眼睛一瞪:「咋能這樣,咱們秦家是有規矩的人家,就算現在窮了,也不能幹這麼丟臉的事,大寶,來,你從這兒下刀,將這一扇劃開。」說完看向秦大伯:「大哥,這扇肉你們拿去,一定要辦一場風風光光的酒席!」
秦家大房一聽,皆是掩飾不住的驚喜。馬氏就想試試,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手了。
二房那邊一聽就急了,張氏自己不敢出聲,就拉了拉秦二伯的袖子,秦二伯到底有些臉,豬肉都分給大房一大半了,他再要,那老三家不是反倒啥都剩不下了!
見秦二伯不說話,張氏暗恨,正想就算挨秦母的說也要開口,卻不想有人比她先出聲了。
「大伯,本來這豬肉是我拼著性命打來的,但誰讓你們也是秦家人呢。這樣吧,外面豬肉賣五文錢一斤,你們要買這麼多豬肉,我就收你們四文錢好了。」李綺羅忽然笑眯眯的說道。真當她是空氣了!之前秦父說要分些豬肉給其他兩房,她為了少些麻煩懶得出聲。現在這些人竟然還想著將肉全部拿去,李綺羅直接被氣笑,這要是放在末世,沒實力還敢覬覦別人手裡東西的,那就等著馬上被開瓢吧!
秦家大房臉色一變,馬氏看著李綺羅,哎喲一聲:「這就是伀哥兒的媳婦兒吧,這摸樣真好。弟妹,你剛剛聽錯了,三叔的意思是讓我們把這些豬肉都拿去,不要錢的。」
李綺羅呀一聲,看向秦父:「爹,是這樣嗎?可是咱家的規矩不是誰掙得就是誰的嗎,我還以為這豬肉打了,就算我的了呢。」說罷用院子里大家都剛剛聽得到的聲音嘀咕道:「要是知道這肉打回來根本就給了別人,我幹嘛還要拚命!」
她的話一出,無論是秦父還是其他兩房,臉色頓時不好看,人家拿命打的野豬,現在卻要被旁人拿了剩不下多少,到哪兒都說不通。
「這,咋會是這個規矩,你嫁到秦家,那自然就是秦家人了...」馬氏僵著臉道。
「綺羅說的沒錯,我們家就是這個規矩。這是我和老頭子立的,只要交足了公中的,其他的都歸他們自己支配。這頭野豬是綺羅打的,要怎麼辦,也是綺羅說了算。老頭子,以前我就不說了,現在你好意思拿著兒媳的東西送人?」秦母盯著秦父。
秦父又吧嗒吧嗒抽了口煙,的確是這麼個事,剛剛他下意識就給忘了。他一向自詡有規矩,自然不好出爾反爾。秦父看向李綺羅,指望她自己說出將肉送給大房,畢竟誰家媳婦兒能真正做主?自然是老人說啥就是啥。
可惜李綺羅不是旁人,聽到秦母的話,她立刻彎著眼睛道:「還是娘好。」
這時秦伀站出來面對著秦父:「爹,綺羅夜裡做夢都在饞肉,剛剛在山上,為了打這頭野豬,差點就被野豬撞上了,回來的路上還嚇的腿軟。」意思是兒媳婦連命都差點丟了才打回來的野豬,你一個當公公的,就好意思這麼大方送人了?
秦伀穩重實誠的形象深入人心,秦父沒懷疑他的話,抽煙的動作緩了一些:「是這樣?我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