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夏孜墨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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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聽的臉都快紅到耳根子了,想著那次二人在山上耳鬢廝磨,心裡還突突跳個不停。只是再一想也正是因為有了那一次,才會有了佩兒,才會在這往後的三年之中讓她嘗盡了折磨和煎熬。
嫣兒有些憤然,既然他還記得當日的誓約,為何還要先和蘇紫菀定了大婚的日子。最可氣的還是他的騙術,竟竟她騙的為他的生父養母做毒藥,這是何等歹毒的心腸。
若是他知道了佩兒是他的孩子,那他必定不會讓他的兒子流落在這小小的霧柳鎮上,必定會從她手中奪走。
嫣兒想到這些不禁又心如刀割,她當年是如此的信任他,他還是背叛還是欺騙了,這樣的男人還對他期許什麼?
只一瞬,嫣兒的目光便如寒冰一樣射向了夏孜墨,一手狠狠的推開了夏孜墨箍在她身上的手臂,怒聲道:「世子爺還是請放尊重些吧!小婦人不記得何時與世子爺有過這樣的誓言了。」轉眸又看了看夏孜墨手中的那枚用彼此的頭髮做成的同心結,當時歡愉的心情還歷歷在目,可如今卻變成了最深的傷害。「至於這同心結,小婦人從來都未曾見過,也未曾做過,世子爺許是記錯了吧!」
夏孜墨的臉色鐵青,渾身不住的打著顫兒,腦子裡一陣混亂。她怎麼會說不記得,還說沒有做過?難道她就這麼恨,這麼絕情?
嫣兒看到了夏孜墨的痛,心中也同樣痛的厲害,傷害他並不是她的本意。若是可以,她寧願從來未曾見過,或者從來不會再見到。只是一切都晚了,還是見到了。
狠了心,嫣兒又抬眸道:「至於小婦人和小婦人夫婿的閨房之事。這原本不是世子爺該問的。世子爺最該關心的該是世子夫人才對,小婦人的家世小婦人自然會處置妥當的。」
這些話不帶任何的情感,冷的錐心刺骨。
她果然還是變了,果然還在再也不在乎自己的痛了。夏孜墨閉著眼睛說不出一個字來,默了半響才啞聲道:「今日之事是我失了分寸,原是本世子的不是,李夫人請放心,從此以後,本世子再不會打攪與你。」
「李夫人」三個字聽的嫣兒一陣陣的彆扭,誰都可以叫她「李夫人」。可唯獨他,他叫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總有種凄涼的感覺。叫嫣兒難以承受。
嫣兒臉上不自然起來,偷偷瞟了夏孜墨一眼,卻見他暮然間睜開了雙眼,長嘆一口道:「既然方才的話是我失了分寸,那接下來的事兒卻是公事。李夫人須得配合。李夫人既然已經和染疾之人接觸過,那按理就必須被隔離起來,包括李夫人的家眷在內,都要隔離起來。」頓了頓,夏孜墨又道:「還有那染了瘟疫的人,必須要讓太醫瞧過後才能決定他的去路。若是染疾重了。只有將他押到郊外去燒了或者是活埋了,若是只是初染,本世子會叫太醫醫治他。」
這所謂的公事公辦就是要將嫣兒一家羈押。嫣兒心裡高呼,這分明就是**裸的報復,報復她方才那番犀利的言辭。
嫣兒氣紅了臉面,爭論道:「恕小婦人斗膽,小婦人全家卻與那染疾之人接觸過。可小婦人也是一位醫者。雖及不上太醫院的太醫,可小婦人卻也有把握不讓家人染疾。還往世子爺網開一面,放過小婦人一家,小婦人感激不盡。至於小婦人私藏與家中的病人,卻也在小婦人的診治之下已經好了許多,若是再服幾貼湯藥,怕是也能痊癒,還往世子爺莫要傷及性命,留他一條生路。」
嫣兒在來驛館的路上也已經和衙役打聽過了,若是周貴此刻被帶來,十之八九會被燒死。白沙鎮已經燒死了四五百人了,皆因染了瘟疫,太醫不肯醫治造成。
亂世之中,這人命確實就如草芥一般,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既然周貴的母親和妹妹都已死去,她斷斷不能讓周貴再跟著死去,一定要保他一個周全。
夏孜墨心裡還再為嫣兒方才說的那番言辭生氣,但是他也並不是視人命如草芥的人。他這樣的做法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是想將嫣兒一家保護在這驛館之中,這裡有太醫也有足夠的藥品,即便染了病,也能在第一時間救治,保她全家無虞。
她能無情,可他卻不能無義。她可以將他棄如敝屣,可他還是願意將她視為珍寶。
「不行,國家自有國家的法度,雖李夫人是大夫不錯,可我是欽差,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得瘟疫的人。如今已經死了太多人了,本世子不想再看見死人了。」說話間,夏孜墨似是無意的瞟了一眼嫣兒,卻又很快躲閃開來,沖著門口道:「來人那!」
很快就有衙役推門而入:「欽差有何吩咐。」
「去,把這位夫人的家眷都帶到驛館內,在後院收拾幾間上房,個他們居住。再去找了太醫來,給他們都瞧瞧,若是有病就竟早治療,若是沒有染疾,也要給他們防止瘟疫的藥品。」夏孜墨下了一長串的命令,可每個命令似是都再保護嫣兒的家人。
「是,小的這就去辦。」那衙役領命而去。
嫣兒還在發獃,他怎麼會……嫣兒錯愕,方才明明說了那麼多傷害他的話,他怎麼可能還要這樣保護她的家人?
難道?另有所圖!嫣兒不覺想到了佩兒,他不會不是知道了佩兒的存在,想要將佩兒搶走?
不,絕對不能讓他搶走。
嫣兒幾乎有些控制不住,瘋了一般的阻止道:「不,不用這樣,我們去和那些隔離的人住在一起就好,不用住在驛館的。」
夏孜墨看著嫣兒臉上的焦灼,一陣氣惱。這女人,她到底要做什麼!難道去那些臟黑差的隔離病房也不願意再看見他?
好,既然你不讓我看見你,我偏偏讓你每日跟在我身邊。
夏孜墨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壞笑,喚道:「傳太醫。」
嫣兒不知道他這又是搞什麼,但是從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她隱隱的心裡不安起來,皺眉詢問:「世子爺真是要做什麼?為何要叫太醫來?」
夏孜墨挑眉,笑的有些得意:「李夫人不是喜歡醫治病人嗎,那我現讓太醫幫你瞧瞧你有沒有染病,若是沒有,那從今兒起,你就幫著太醫和本世子一起擊退瘟疫吧」
嫣兒啞然,他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果然,他還是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要將自己留在身邊。
「給世子爺請安!」太醫院的王太醫緩緩而入,給夏孜墨施了一禮。
嫣兒忙別過臉去,不敢看太醫的臉。
夏孜墨卻不依不饒,順手指了指嫣兒:「王太醫,你來替這位夫人瞧瞧,瞧瞧她有沒有染上瘟疫。若是沒有,從今兒起她就和咱們一起商討對抗瘟疫的方案了!」
王太醫臉上有些疑惑,但是欽差的命令那就好比聖旨,是不容他多問多想的。
王太醫徐徐走上前來,伸手做了個請:「有勞夫人伸出手來,讓老夫給您瞧瞧。」
嫣兒恨的牙痒痒,可在太醫面前她也不想失了分寸,遂擠出一絲笑容伸出了手腕來:「有勞太醫了。」
王大夫低頭將一塊帕子搭在腕上,細細的診視了一會,才將手拿開,拱手對著夏孜墨回稟道:「回稟世子爺,這位夫人沒有染疾,只是有些勞累罷了!」
「勞累?」一聽勞累,夏孜墨不覺又看了一眼嫣兒,卻見她氣色並不十分的怕,看來這些年她在這個地方確實是受了不少苦。心又忽的變的軟了下來,對著王太醫道:「那就勞煩太醫開幾貼安神補體的葯吧!這往後這位夫人要跟著咱們去瞧病人,身體不好可是不行的。」
王太醫雖然不知道他們二人是何關係,但是既然世子要開藥,他也是不敢推辭的:「老夫這就給這位夫人開藥去,請世子爺稍後!」
夏孜墨點了點頭,又擺手道:「開了葯讓下人煎了送到我這裡來,這位夫人往後就住驛館了。」
王太醫應了一聲,退出門去。
待人走遠,嫣兒終於忍不住沖著夏孜墨低吼道:「你究竟想幹什麼?你身邊有那麼多的太醫,為何還不放過我?」
夏孜墨心中一陣偷笑,她終於又不叫世子爺了,也不自稱小婦人了,她還是當年那個脾氣,一點都沒變。
「夫人是問我嗎?我讓夫人留下不是夫人說喜歡給病人瞧病嗎?而且還能瞧的好瘟疫。此時真是國家用人之際,夫人為國家效力,又何不妥之處嗎?」夏孜墨故意稱她為夫人,心中一陣陣的笑著,面上卻又故作嚴肅。
嫣兒氣的只想揪他的頭髮,哎!自己挖了坑讓自己跳了一會,真是後悔的想撞南牆去。
忍了氣,嫣兒只能嘆氣道:「罷了罷了!既然你那麼想我留下,我便留下就是了。只是我的家人並不知道這次的欽差是你,你絕對不可以到後院去騷擾他們。」嫣兒幾乎是帶著警告。
她心裡最大的顧慮便是讓夏孜墨看見佩兒,若是見了佩兒必定能看出端倪來。因為這佩兒的樣貌幾乎與夏孜墨一模一樣,有好幾次外人都說佩兒和李暮生長的不像,李暮生怕孩子心裡多想,都搪塞了過去。
夏孜墨也不與她計較,反正她肯留下來就行,遂笑道:「放心,本世子沒那麼無聊,要去騷擾你的家人,你只管放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