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奇的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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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後的十多年裡,蔣胡蒲為了能夠生存下來竟然干起一個『過街老鼠人見人打』的勾當,他穿著從掉入古墓中拿出來的清朝官衣,開始不斷的在大晚上出來扮鬼嚇人。跳進人家院子里嚇唬已經入睡的村民,讓他們拿出所謂的貢品得手后才會離去。
白天在大街上算卦騙錢,後來也被幾個壯漢在夜裡打得鼻青臉腫,逃之夭夭。
總而言之他晚上扮鬼,白天騙卦,在十多年的時間裡,也算走遍了中國三分之一的大好河山,最後總算在一個叫做坎城鎮的地方『落戶』了。
沒有大糞的地方蒼蠅不湊伙,沒有麻將大夥就不湊堆耍錢。無巧不成書,兩個「臭味相同」的人在老天賦予同等待遇的情況下湊到了一起。
經過相互了解兩個人彼此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這就叫『將相遇帥才必能成就一番大業』,當然這只是他們兩人目前愚蠢的想法而已。
兩人喝酒聊天當中,蔣胡蒲因我姓關,名一刀。於是就掏出一本泛著黃皮的爛書,開始認真的給我算起卦來。
他說所謂一刀正好和關雲長的大刀一樣,一刀一個人頭,所以戲稱我為關二爺,以後便稱呼我為『二爺』。
當然我十分不願意,說他一個糟老頭子管自己叫二爺,分明是咒自己命太長。如果他不改口我就管他叫做瞎子。倘若我命短死在他前頭,自己的咒語也會靈驗,讓他變成真正的瞎子。
不管怎麼說吧,倆人的外號都被對方給叫響了,各自憋著一肚子的氣也算平衡了。
六十年代中期****崛起,三十歲出頭的我和五十多歲的瞎子不謀而合,繼而將算卦的小買賣重新『開張營業』,也開始了跟紅衛兵打游擊的戰爭。
我們兩人分工不同,瞎子還是負責帶著眼鏡為人算卦,而我則裝成普通路人前來算卦,也就是所謂的『托兒』。
先前工作是找幾塊稍微大一點的木板,重新為瞎子修一個新的招牌,另外他那身清朝的官服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讓他再穿了,主要是太扎眼了。
萬一被以前他嚇唬過的人看見了,還不得報告政府說這裡有人搞迷信活動,走資本主義道路。
到那個時候估計我倆就得站在卡車的最高處,迎著凜凜微風到處遊街示眾,弄不好就得落到我祖父那樣的下場。
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也沒有一帆風順的事業,我倆偶爾掙個小錢,偶爾被十幾個紅衛兵追得滿街跑。
還好瞎子有一膀子蠻力,扛起全部家當一溜煙像兔子一樣跑沒影了,我一身輕鬆自然也不會被輕易的抓到。
後來我倆決定先不出攤,在依我為首的情況下組織全體員工開一個嚴重影響到我們利益的重大臨時會議,當然了員工也只有瞎子一個人。
會議地點就設在瞎子的家裡,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瞎子往桌子上擺著一碗涼白開,然後坐了下來。我抽著瞎子給我的已經發霉的RB香煙,開始了這次具有決定性的重大意義的臨時會議。
會議內容主要分為三個大類。
一:如何擺脫紅衛兵的追擊和出台制止部分『不良』村民的舉報措施。
二:怎樣才能擴大業務範圍和統籌安排『客戶』量,以及對那些前來反饋問題的村民的逃避方法。
三:怎樣解決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不利於業務發展的劣勢。
會議研討了整整一個上午。
瞎子當然沒有什麼良策,但是他表示會堅決擁護以二爺為首的工作項目和戰略方針,絕不姑息目前部分村民還相信我們的大好形勢和緊張局勢的有利發展。
廢話半天後:
我看了看窗外的太陽,已經晌午了,肚子也餓的差不多了。便通知瞎子結束了這場臨時會議,並要求瞎子趕緊做飯。我則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另外再尋摸尋摸有沒有別的什麼好營生可以乾乾。
街上目前並沒有出現帶箍的紅衛兵,可能是去別的地方執行任務了吧。我感到眼前的局勢有點緩和,就馬上回到家中,打算吃完飯就和瞎子再出攤做一筆買賣。
我剛一進門就看見瞎子又穿上了那身清朝的官服,我氣不打一處來。正準備指著他的鼻子罵一通,不料瞎子竟然給我打了個靜音的手勢。
我忍著氣坐了下來,看看他到底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只見瞎子好像在聆聽什麼,大約過了幾分鐘他沖我走過來,很嚴肅的對我說:「二爺,我們有飯吃了。」
我皺了皺眉:「我讓你做飯,那可不就有飯吃了。」
「二爺,我說的可不是在咱家吃飯。你聽我說,就咱們這個坎城鎮不出三日必定有一家辦白事的,到時候咱們拿上一疊燒紙上他們家裡混飯吃,怎麼著也能混上三天的免費大餐了。」
「瞎子,你能不能正經一回。若是你敢糊弄我,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二爺,不瞞你說,我也感到很奇怪,每當我穿上這身清朝官衣時耳邊總會出現有人在嘀嘀咕咕的說話。」瞎子一本正經的說到。
我看瞎子並不像說謊的樣子,也感到很奇怪和驚訝。
「二爺,自從我遇見你的那一次開始,我穿上這身官衣的時候就能清晰的聽見有人在說話。其實剛見你的時候我為你算的卦,就是那個聲音提前兩天告訴我的。
這時候我也感到有點疑惑,說真的,這個世界是如此之大,很多事情都是我們所不能理解和無法解釋的。
我暫且放過瞎子,三天之內若真的有辦白事的還則罷了,若是沒有我必定將他身上這身清朝官衣給他扒下來一把火燒掉。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我和瞎子到處出攤算卦。雖說沒有遭到紅衛兵的追趕,但是也沒有什麼人來算卦。
可憐瞎子嘴裡的我這大富大貴命運的人,如今還是擺脫不了流浪的厄運,只是身邊多了一個陪伴的人讓我感到不孤單而已。
我腦子裡開始出現一些亂起八糟的想法,也沒有任何頭緒,只是一味的異想天開的想要重新返回曾經那個大少爺的時代。
正當我滿腦子翻江倒海的時候,遠出走過來一輛馬車。有兩個人分別坐在套車的兩邊,而在馬車上裝載的東西讓我心裡震驚萬分。
一口漆黑髮亮的大棺材穩穩的卧在馬車的正中央,大爺的,瞎子的這一『卦』果然靈驗了。
瞎子望著我,我看著瞎子,兩人硬是獃獃的愣了半個小時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
啥也別說了,收攤做好去吃免費大餐的準備吧。我拿起瞎子的導盲棍兒,陪同瞎子收拾完傢伙事兒,我讓他一個人先回去。
而我則遠遠跟著那輛馬車,怎麼著也得先找到「飯館」的地址不是,不然到時候兩人空著肚子找不到家,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我跟著馬車走到一家很闊氣的大門口停了下來,看來這家應該是土財主級別了,而且看樣子並沒有遭到紅衛兵的『抄家行動』,難道說這個家有什麼背景不成。
我從一個剛走出這家大門的婦女那兒打聽到這家姓吳,死者是個老爺子。年齡都奔九張了,解放前是個大財主。
至於別的那位婦女也不是很了解,不過那個女的說了一件很讓我感到很滑稽的事情,就是死者並沒有躺在家裡。
說三個月前出了一趟遠門,之後再也沒有回來,一同隨去的『僕人』也沒有回來。估計是認為僕人『反』了他們家,老爺子肯定遭遇不測已經離世,所以選了個日子為他辦理這樁無主喪事。
了解了大概情況后我想也就到這兒吧,知道姓什麼,死的是男是女就算齊活了。
記住地點之後我就返回到家中,走到屋裡,看見瞎子手裡拿著一張白布,大小就跟人們平常拿著的手帕差不多,上面好像還密密麻麻的寫著什麼東西。
我問道:「瞎子,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張『生死簿』啊,想做判官了?還不趕緊的準備用餐去啊。」
瞎子趕忙招呼我看看上面寫的是什麼,因為瞎子從小沒怎麼上學,認識的字屈指可數,只得等我回來觀看。
他跟我說這張寫滿黑字的白布是從那身清代官衣的袖筒里翻出來的,並且這身衣服的胸前內部還有個大口袋裡面有十多張同樣寫滿密密麻麻黑字的白布。
我接過瞎子手裡的白布,撐開一看,我不由得一愣神。上面的小字竟然都是些生辰八字,名字以及性別之類的。
不知道這衣服主人生前是幹什麼的,總之看他衣服里的這些東西,能夠肯定他絕不是什麼官員或者普通老百姓,最起碼是個跟之前瞎子一樣的算卦先生。不管怎麼說,這件衣服肯定有著什麼古怪的名堂。
就算瞎子口中所說的嘀嘀咕咕的聲音是騙我的,但是他『預測』的三天之內會有一門喪事這樣的情況絕不是瞎子能夠算出來的,我寧願相信豬能夠上樹摘果子吃,也不會相信他的那張臭嘴。
不管這件衣服有多麼的神奇多麼的古怪,都得先放到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有一頓美餐正在等著我和瞎子前來品嘗。
我稍稍沉思片刻,讓瞎子放下手裡的東西和衣服,先跟著我去吃一頓再說,吃飽了哪怕再去一趟瞎子口中所說的那座古墓也是可以的。
冥冥之中我感覺到這件清代官服好像關係著我的今後『生活』,所以我覺得我很有必要弄清楚這件衣服的來龍去脈。
等瞎子換好衣服后,我倆花五分錢從鎮里供銷社購買了一疊燒紙。奔著那家姓吳的『大莊園』就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