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該期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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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易回來的時候卻看見江睿承已經醒了，虛弱的不像話，卻還是向她笑了笑。
她面色一寒，冷聲道：「笑什麼笑，自己發燒都不知道，不回家在別人家門口待著幹嘛！」
「我渴了……」江睿承低啞著說道，看著安易生氣的模樣，心底有一處柔軟起來。
「給。」安易不好氣地把水杯遞給他。
江睿承接過，沉默地一口氣把水喝乾凈。
「……」兩人一時間相對無言。
「你……」
「你……」
「你先說。」江睿承道。
「你昨天晚上為什麼在我家門口？」
「沒地去了。」江睿承淡淡道，「不知道這麼就到了那……」
沒地去了？安易顯然不信，卻也沒多問，他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
「……你剛才要說什麼？」安易握了握手。
「咳咳……你最近還好嗎？」江睿承說這話時並未看她，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點滴。
「還好。」安易說完又是一陣安靜。
「那個……你這瓶葯滴完就可以了，這是醫生配的葯我放這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安易實在不知道還可以說些什麼，拿著自己的東西便打算離開了。
「安易……」
聽見江睿承叫住她，安易回頭看她，見他緩緩道：「我知道，你懷的是我的孩子。」
安易一驚，繼而又鎮定笑道：「那天你不是也在嗎，鑒定報告還會有假？」
「對，那天的報告是假的。」江睿承掙扎著坐了起來，「那天我好像看到了周一彥，所以又重新做了一份。」
「安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來彌補，償還我欠你的？」
「彌補？償還？」安易唇邊扯出一絲苦笑，原來他說的僅僅是這些，「江睿承，這些我不需要，沒有你我活得更開心。所以，別來打擾我現在的生活。至於孩子，我也可以自己養。」
「安易！」江睿承眸色一痛，他現在還能做些什麼？「安易，你說過你喜歡我，所以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
「誰和你說的？」安易有些生氣，「江總，就算我以前眼瞎，現在的我你覺得會喜歡你嗎？」
「可是，我愛上你了。」江睿承唇邊似是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風水輪流轉，他以前不相信這句話，覺得這是失敗者的借口，而現在的他，似乎成為一個十足的敗者。
「你說什麼？」安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悲哀。
「或許五年前就喜歡你，那個時候感覺太遲鈍了，卻是只以為你與旁人不同，你知道為什麼當初顧語希出事的時候，我一口咬定是你嗎？」
「為什麼……」她以為他恨極了自己，只要和顧語希扯上關係的事情，他都毫無理智。
「那天，周一彥準備好了求婚戒指，我不知道該怎麼阻止……」他目光里似有星星點點，安易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他說的這些。
他現在回想起以前的種種，覺得自己所作所為就如同一個彆扭的孩子一般，想要受到矚目，便開始撒潑耍賴。
「那五年，真的很抱歉。」他這五年來不知道有多少次覺得自己過分了，卻又一邊說著她的惡毒，好像這樣才能稍稍使自己的愧疚減輕。
安易平靜地看著他，聽著他的獨白，想著自己是如何熬過這黑暗的五年，許久之後，她波瀾不驚道：「江睿承，你以為一句抱歉就可以了嗎？」
「我知道，安易……」江睿承蒼白的面容上略有一絲狼狽，他舔了舔發乾的唇，「所以你要是說再不願見我……我也再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那好，有多遠滾多遠。」安易手指捏得發白，努力控制住自己腹部傳來的不適。
江睿承注意到她毫無血色的臉，好像下一刻便會摔倒在地，他連忙起身拔掉針頭，扶住她在不自主顫抖的身子，「安易，你沒事吧？」
「我肚子疼……」安易緊皺著眉，面露痛苦之色。
江睿承急忙叫了醫生。
「醫生，怎麼樣？」
「病人情緒激動，引起胎氣，現在沒有大礙，但是要避免孕婦再有情緒波動。」
江睿承送走醫生，走近安易，給她掖了掖被角，拂正額頭上的髮絲，「你要是不願見我，那我……就先離開。」
安易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天花板，聞言也是一點動作也無，江睿承眼見這樣的安易心中一揪，又看了她一眼，「那你好好休息。」說罷邁步離開。
安易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恢復了之前的姿勢，眼眸中蓄積的淚水終於決了堤，這麼多年的委屈像是總算找到了宣洩口一般，她最後哭著哭著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安易看著面前沉默地給她削蘋果的周一彥，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
「你怎麼來了？」
「你們一個兩個是把我這醫院當家了嗎？」周一彥還是溫溫潤潤地笑著。
「……他還好嗎？」安易還是忍不住問道，他的高燒怎麼樣了也不是。
「就在對面，想去的話可以自己去看。」周一彥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
「不去。」安易接過，卻沒有什麼胃口，也不好放下就這麼拿在手裡。
「不想吃就放下吧，不要總是勉強自己，不管是吃的東西還是喜歡的人。」周一彥道，唇邊浮起一絲苦笑。
「一彥哥……」
「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有些東西還沒有變，那就說明它不願改變，已經成為根深蒂固的存在，你或許……可以嘗試著去接受。」
去接受江睿承嗎？安易沉默。
「我剛才說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還要去看那個傢伙，還以為自己是銅牆鐵壁呢。」周一彥笑了笑，把她安易手中的蘋果接過放在一旁，「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嗯。」安易目送著周一彥離開。
她緩緩撫上自己仍有些隱痛的腹部，開始想周一彥剛才說的。
她還應該有所期待嗎，江睿承剛才所說是真的嗎，安易覺得自己的腦細胞或許多年沒有用，已經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