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煉器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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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破舊的小道觀之中，趙荒川的師傅天雲子言之鑿鑿。

天雲子扣著腳丫子，扣完了隨即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別看我們的門派現在這麼破落，遙想當年，這裡可是此界四大修行聖地之一。」

「什麼！我們這座山還有這麼光榮的歷史？」趙荒川懷疑似的說道。

「那是！」不理會趙荒川的懷疑的目光，天雲子接著說道：「那年，葬羅山還不叫葬羅山，它有著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叫做輕羽山。那年，這裡山清水秀，仙氣縹緲，乃是仙家敬仰的福地。那年……」

「等等。」眼看著天雲子就要進入回憶往昔美好時光的話嘮模式，趙荒川趕緊打住了，「師傅，你說的那年是哪年啊？」

「啊！不遠，就五萬年以前。」

「五萬年以前？」

凡人壽不滿百，就是一般的仙人，千歲也已經是極限了！

五萬年！這都是哪個旮旯角落裡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趙荒川翻著白眼，鄙視著他。

天雲子看著這個由心中鄙視著自己的徒弟，解釋道：「五萬年而已，又沒有多久？」

「好吧！你開心就好！」趙荒川如此的說道。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們的門派是怎麼沒落的么？」

天雲子等了良久，還不見自己的徒弟開始提問，一臉著急的問道。

「好吧！我們的門派是怎麼沒落的？」

「咳咳！」天雲子輕輕的咳嗽了兩聲，醒了醒嗓子，沉聲說道：「四萬年前，此界有一奇人橫空出世，名曰周曉！」

「奇人？」

「沒錯！」天雲子點了點頭，說道：「其人天賦平平，一生未能開啟命圖。然而其在煉器與陣法上的造詣，卻是無人能及。其一生煉器無數。最為有名的千機百巧，論威能精巧，堪與法寶並肩。」

先天曰寶，後天名器。法寶與法器不同，乃是在天地間孕育而生，奪造化之妙，種種威能，各具神異。

而這個周曉煉製的法器，居然能和法寶並肩，可見其煉器術之妙。

趙荒川摸了摸頭，說道：「可這和我們門派的沒落有什麼關係？」

「為師剛才說了，周曉精通煉器與法陣。憑心而論，其煉器術再為巧奪天工，也不足以改變此界的格局。可是他卻發明了一種名為洛紋的法陣。因為它，此界各派相繼沒落。因為它，被稱為仙人』煉器時代』延續至今。也因為它，夜府能夠威壓五山，權柄三界。」

「洛紋？那是什麼？」

「我輩修行，必啟命圖。命圖開啟，神通乃現，然而神通必與劫數相生。大劫之下，能夠修鍊到最後一境的仙人少之又少。以往各修仙門派，千人之中不見得有一人能夠開啟命圖。因此，我們仙與神妖一類出生便有極強稟賦的生靈相比，生來就有差距。洛紋刻在法器之上，通過法器運轉，能夠將仙人的仙力轉換運用，威力極大。最為重要的是，即使一個沒有開啟命圖的仙人，也能夠輕易的使用洛紋法器。」

天雲子說到這裡，趙荒川有些明白了。

仙人即使不開啟命圖，也能不斷的積聚仙力。洛紋法器能夠輕易的被仙人所使用，偏又威力極大。如此一來，這樣的法器必然被那不能開啟命圖的九百九十九名仙人所青睞。

天雲子看著趙荒川臉上明悟的表情，笑道：「洛紋出世，當時還是一個小門派的夜府便注意到了這種法陣。夜府傾盡所有，召集了此界幾乎所有的煉器士，夜以繼日，製作洛紋法器。時逢仙妖大戰，仙人高層戰力幾乎損失殆盡。妖界傾攻，眼看仙人一類將要覆亡。夜府不計門派之爭，將十萬洛紋法器交與了各派還沒有開啟命圖的弟子。籍此戰，洛紋法器大放異彩，將侵入的妖族一掃而滅。夜府也憑藉此戰，奠定了各派之間盟主的地位。四萬年以來，洛紋法器越來越精巧，形式用途也多種多樣。以至於如今的仙人，幾乎已經不再以啟命圖為目標，而只是不斷的積聚仙力。」

「那麼說來，像我們這種開啟命圖的仙人豈不是仙人界的另類？」趙荒川問道。

「沒錯，如今的時代，開啟命圖的仙人被稱為古仙。而有些仙人甚至將古仙視為蝗蟲禍害，所以你此次下山入夜府，能不暴露身份就不暴露身份。要時刻記住本派第一條門規，能裝犢子別裝鱉，遇敵莫要瞎咧咧！」

「弟子明白了！」趙荒川握著小拳頭，信誓旦旦的說道。

「可是師傅，若是不開啟命圖，仙人之間又怎麼劃分實力高低？」

「沒有開啟命圖的仙人，能夠修習使用的法術少之又少。隨著煉器術的發展，如今的時代，仙人推崇『惟器惟明』。仙人的境界高低，也以其能夠使用的法器等級劃分。日冕，月輪，靈光，象沖四等法器，每等又各分十級。為了規範仙人之間的力量等級，夜府頒布了仙力值的衡量標準。即最為簡易的夜府制標準式的一級象器，其上洛紋法陣運轉一次，其所消耗的仙力值為一。」

「什麼意思？」趙荒川問道。

天雲子從袖子中拿出了一件法器，說道：「這便是那夜府制標準式的一級象器。」

「怎麼用？」

趙荒川看著天雲子手心中小巧的法器，長長的銅管，短短的臂托，手柄上兩面還紋刻了奇異的圖紋，大概就是洛紋了。

「此物名叫槍。」天雲子握住了槍柄，說道：「看好了！」

只見天雲子手心白色的光芒微微閃爍，這槍管前方的洞孔中忽然冒出了一道耀眼的火光。

碰，隨著一聲巨響，道觀的一面牆壁轟然破碎。碎石剝落，暗夜之中，寒風呼嘯而來。

趙荒川練就慧眼神通，才能勉強看清發生了什麼？

那槍管之中一道細小的圓球光彈迸射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擊中道觀的牆壁。

趙荒川驚訝，通過洛紋法器，那微小的仙力盡然能擁有如此的威力！今夜，趙荒川的世界觀完完全全的發生了改變。

「師傅，再放兩槍給我看看！」趙荒川像是一個發現了新奇玩具的小孩一樣，嚷嚷的說道。

「好勒！」天雲子顯擺似的又放了幾槍。

「看明白了吧！這便是我派沒落的原因。沒有開啟命圖的仙人，所擁有的對敵手段，無非塑性，靈壓，雲手寥寥幾種。相比使用洛紋法器，威力差了不止一籌。一開始，法器的用途和威力也就只有幾種，古仙面對的壓力還不大。可隨著煉器術的進展，法器的用途，威力，數量都有了長足的發展。隨著夜府頒布與各級法器對應的修習功法，大量沒能開啟命圖的仙人轉投夜府。直到如今，像我們這樣的門派也只有寥寥的幾家了。」

看著自己的徒弟皺眉不展，天雲子擔心是不是自己的話把他給嚇著了，因此想要安慰兩句。

「師傅，我還有一個問題！」

難得自己的徒弟這麼好學，天雲子說道：「有什麼儘管問吧！此界事還少有能夠瞞過為師的。」

「你把道觀給打穿了，今夜我們住在哪裡？」

天雲子看了看四周，才發覺他剛才放槍，將這道觀打得是四面透風。

「是你讓我放槍的？」

「可是我沒有讓你把房子拆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