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駐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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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街是什麼樣的地方？」
虛空甬道之中，趙荒川跟在夏爽的後面，問道。
斑駁的光彩涌動，星光揮灑，這裡的一切都不能用常識來理解。
「別動！」
方胖子伸出了手，想要觸碰那甬道壁上閃過的一顆星星，卻被商青陽身旁的桃花妖阻止了。
無論口氣還是神情，桃花妖都失去了嫵媚嬌羞，變得嚴肅，甚至可以說是嚴厲。
方胖子嚇了一跳，整個人一縮，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
「你若不想要平白無故的落到奇怪的世界之中，就不要去觸碰。」
趙荒川淡然的說道。
「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是內行啊！」桃花妖瞥了一眼趙荒川，笑道：「虛空甬道，是夜府在長安與里街之間建立的虛空通道。虛空的裂口極其不穩定，夜府中經通太虛術的陣法大師雖然對甬道進行了加固，但還是有著風險。正如那小子說的，這甬道壁上一顆顆閃過的星星，都表示著一個未知的地域。若是仙人不小心觸碰進入了虛空裂縫之中，即使是夜府，也不見得能夠給予救援。」
方胖子心有餘悸般的縮了縮頭，說道：「這麼危險么？難道說里街里的仙人每次都要經過這麼危險的地方么？」
「當然不是！」桃花妖說道：「里街建立在人間界的暗影之中，平時出入里街並不需要經過虛空甬道。而我們所要去的地方駐靈台十分的特別，若非選拔新晉仙人的時刻，沒有夜王的允許，仙人是不能進入的。從虛空甬道進入，是最為方便也是最為快捷的。」
走出了虛空甬道的出口，眼前驀然的一亮。有那麼一瞬間，趙荒川感覺聽覺和視覺都消失了，隨之便是如潮的喧嚷聲和閃光燈。那感覺，就像是從寂靜的原始叢林忽然進入了紐約的時代廣場。
「桃花妹妹！」
「桃花妹妹！」
…….
一個個穿著前衛的仙人舉著牌子，以男性為多，在夜府的守衛攔截下，圍在了虛空甬道的出口處。
看見了桃花妖，那一個個仙人顯得更加的躁動。
「桃花妹妹，我愛你！」
一個瘋狂的仙人瘋狂的叫嚷道，不過很快又被那如潮的叫喊聲湮沒了。
「怎麼樣？我還是很有名氣的吧！」桃花妖一笑，在商青陽耳邊小聲的嘀咕著，很快便撇開了一眾人，走在了人群鼎沸之中，聚焦了絕大部分人的視野。
夏爽帶著趙荒川三人從一旁離開，反而沒有多少人注意到。
從虛空甬道出口抬首仰望，偌大的殿宇浮在半空之中，長長的階梯從殿宇上一排一排的層疊而下。虛空甬道的出口就在這台階不遠處。
只是，一眾追星的仙人就算再瘋狂，卻是始終不敢跨越雷池一步。那道橫隔駐靈殿與虛空甬道出口之間的分割線，明晃晃的讓人感覺一股畏懼。
一個個持長槍的白甲神將在殿宇四周駐守著，淵渟岳峙，氣宇非凡，護衛在著分割線之後，駐靈殿的外圍。
這些神將似乎都經過特別的選撥過，無論身高還是體型都是相差無幾。一排一排的，顯得十分威武。「夏執事！」
台階之下，一名身著白色長袍的長老走了過來，其外貌似中年人，笑容十分溫和。
「這就是此次合格的三名新晉的仙人，趙荒川，商青陽，方輕塵。」夏爽指了指身後的三人，說道。
「我是這次負責新晉仙人具體細務的長老，名叫齊東海。」齊東海溫和的說道，笑容猶如三月春風。
「老齊啊！這三個小傢伙我就交給你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我先走了啊！」夏爽打了一個招呼，臨走的時候，特別的來到了趙荒川的面前，遞給了他一張符，說道：「要是改變了主意，隨時來找姐啊！」
齊東海看了一眼趙荒川手中的符，說道：「這是通訊聯絡的符。只要你注入仙力，夏爽那邊能夠立刻知道你所在的位置。收好吧！夏爽可是很少對一個仙人這個樣子的。」
齊東海帶著趙荒川三人走上了長長的台階，一邊走一邊介紹道：「新晉仙人選擇主靈的儀式會在明日舉行，今晚我會將你們安排在偏殿之中。」
萬階高台，以仙人的腳力，上下也不過片刻之間。當趙荒川真正站在殿前廣場之上，視野突然開闊，眼前的場景卻讓其眼前一亮。
駐靈殿似乎建立在山上，地勢甚高。眼前不是想象之中的仙台宮闕，瑞獸舞天，祥氣飛霞，而是一排一排的插入雲霄的高樓，綿綿延延，向外鋪排而去。
高樓之間，飛行的法器往來穿梭，使人應接不暇，極目遠望，無有邊界。
高樓之下，仙人往來，密密麻麻猶如螞蟻一般。
這樣的景象趙荒川是頭一次見，看得有些入神。
「里街建立在人間界的暗影之中。這裡一應的法度，與外界無異。自周聖創洛紋，四萬年來，里街漸漸成形。至於今日，五山內外，此界之中，所有的洛紋法器都從里街出產。這裡聚結了此界所有頂尖的煉器師和陣法師。他們之中，有些或許修為境界並不高，然而他們對於夜府的重要度甚至比日冕級的仙人更加大。」
趙荒川心中有些奇怪，這高樓密度如此的大，難道仙人並不用應劫么？
畢竟仙人開啟命圖，就需要應劫，所以仙人所居，往往在高山深淵，人煙稀少處。這密密麻麻的，一個雷劫下來，還不炸死炸傷一大片啊！
「當今的仙人與古仙有所不同，並不需要歷練劫數。大多數的仙人一生的仙力都維持在一個很低的水平，但是運使一般的洛紋法器卻是足夠。而能夠引發劫數的古仙，卻是讓他們所惡。」
齊東海若有深意般的看了一眼趙荒川以及他身旁的商青陽，淡淡而道。
嚴格來說，劍修也是古仙的一支，不過修鍊方法卻是另闢蹊徑。
這個時候，由另一名長老帶領，最後一支隊伍也趕了上來。與趙荒川這一邊稀稀疏疏的三個人不同，另一支卻是滿滿當當的數百人。
而這滿滿當當的數百人中，卻是有一名女仙人，引起了趙荒川的注意。
墨色長發，眼眸猶如星辰般深邃，女子姿容絕美，身態窈窕，面色卻是清寒如冰。她一人獨立於中央，周圍的仙人，無論男女，卻是都不敢接近她。
然而吸引趙荒川的不是她的美艷，而是她黑色瞳孔外圍一層薄薄的淺淺的紅色暈圈。幾乎稀薄不可見，但趙荒川還是察覺了出來。
仙人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特徵，唯有一種可能，她有妖族的血統。
「胖子，你不是說不是純正的仙人都不許進入駐靈台么？那麼她是怎麼回事？」趙荒川在方胖子耳邊悄聲的問道。
「小祖宗誒，你可小聲點，莫要讓這個女魔頭聽見。」方輕塵驚慌的說道，似乎認識這名女仙人。等到這數百人走遠，才松下了一口氣。
「怎麼了？」
「當今之世，修為高深的古仙寥寥，但都是名震周天的強者。其中一些人，即使是夜府也忌憚不已。這位女魔頭的父親東華仙君就是其中之一，堪稱蓋壓一界的絕代強者。」
齊東海一笑，似乎也沒有避諱什麼的樣子，說道：「東華山一直遊離於夜府之外，這次東華仙君能夠讓自己的獨女來夜府任職，在夜府看來，是一件極其重大的事情，所以十分重視。」
齊東海帶著三人來到了一間偏殿前，揮了揮手，殿門便被打開了。
「這裡本是你們一隊人暫住的偏殿，現在就你們三人住下吧！」
三個人走了進去，在這偌大的殿宇之中，顯得有些空曠。
「這女魔頭名叫辛素，堪稱天之嬌女。她一出生便是日冕級的強者，二十歲開啟命圖。東華仙君的混元九式，據聞她已習得三分。不過辛素脾性古怪，最恨有人在她面前提及妖族血統的事情。你剛剛的話若是被她聽到了，說不定她當場就得發飆。」
「原來是這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