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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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文俊並沒有接李薇薇的話，他厭惡地看著我說：「你一個新人有那樣的本事嗎？告訴你，如果你不補交錢款，公司會提請刑事訴訟，散會！」
孫文俊說完轉身就走，辦公室里的議論聲頓時變得不加掩飾。
我心裡窩火，一股氣一直壓在心口，實在忍不住大聲說不是我乾的，可公司里的人明顯更加相信孫文俊，幾乎我話出來，同事看我的眼神只有質疑和嘲諷，眾口鑠金。
就算再生氣，根本就已經無濟於事，李薇薇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只是孫文俊已經在那催著上班，我回到座位，可這種冤枉和憋屈，我就算想要爆發，也根本就無處可以發泄！
我真的想面對訴訟就訴訟了，可我明白生活的無奈，沒錢沒關係，我憑什麼和一個公司斗？孫文俊雖然不是公司老闆，可是在公司里，他幾乎隻手遮天，如果真的訴訟，我不可能贏得了他。只是六千塊，我不知道我又應該從哪裡拿出來！
我繃緊了拳頭，怒火和憋屈在燃燒，只是最終，我卻只能鬆開拳頭，也許我唯一能選擇的，就是和孫文俊談談。
我站起來，同事起碼能有一半人注意到我，然後我在質疑和輕視的目光里走向部長辦公室的方向，可我心裡的冤枉，卻被壓抑得幾乎爆發。
走到辦公室邊，正打算敲門進去，這時候我卻聽到了孫文俊的對話內容，讓我情不自禁收回手。
「俊哥，今天晚上讓阿華他們用公司的名義約葉萱出來，到時飯局給她加點料，」我依稀能分辨出來是那個阿良的聲音，「我這兒有一顆葯，是我一個朋友給的，只要是讓女人吃了，嘿嘿。」
我聽得心裡一驚，另一個狗腿笑道，「等她勉強還保持清醒的時候俊哥再出來，到時再配合一下俊哥，然後俊哥帶她去開房。」
孫文俊在辦公室里冷笑接話，「她肯定也不會對我反感，畢竟是我救了她，關係肯定加深，她會心甘情願做我女朋友的。反正她也不知道我和你們、和這個公司有關係。」
阿良得意地笑說：「那我們就約在上九街的那家——」
我心砰砰直跳，就是一開始被冤枉的情緒都被壓下一些，儘管我不知道孫文俊是怎麼認識葉萱的，但是這對話內容是要出事！
辦公室里聲音戛然而止，這時我手機嗡嗡地傳來幾聲震動，驚得我回過神。
然後我拿出手機，是一條微信消息：我懷孕了，怎麼辦啊？
還沒來得及回話，部長辦公室的門卻開了，狗腿眯著眼睛看我，孫文俊看著我手上的手機同樣面色不善。
「你敢偷聽？進來！」狗腿邊說著已經抓住我脖子猛地把我往辦公室裡面拽，我一個踉蹌，而辦公室門也被狗腿關上。
這狗腿叫賴輝，就是那晚把我砍了的人，一頭的短髮，襯衣衣袖下面的手臂隱隱約約紋了一條龍。
我有些擔心孫文俊抓我偷聽的事情，而這時候他冷著眼神發話了。
「把手機給我交出來！」他一邊說著，手朝著我伸，眼皮子因為陰狠而微微跳動著。
我知道他大概是懷疑我了，畢竟開著門的時候我正巧拿著手機，不過好在我什麼都沒做，至於偷聽我也不能承認。
「部長，我剛巧看了條消息。」我低聲下氣地說著，就算我不喜歡，可為了被污衊的六千塊，為了生存，我只有忍耐侮辱和低聲下氣。
「叫你把手機給我你沒帶耳朵嗎！」孫文俊面色陰沉，賴輝也在後面用力推了我一下。
我舔著臉賠笑兩聲，沒敢反駁，連忙把手機遞過去給孫文俊。孫文俊看都沒看，伸手就往空中舉。
我急得連喊部長我真的沒——
「啪！」
突兀的聲音徹底打斷了我的話，而我手機被孫文俊甩在牆角四分五裂。
「我相信你沒膽子錄音。」孫文俊冷笑一聲，接著我背後立馬被踹了一腳，我身子禁不住前撲，腳下很明顯被絆了一下，在我完全沒有防備里，我一腦袋撞到旁邊辦公桌角，疼痛里立馬有一股短暫的暈眩感。
孫文俊過來一腳踩在我胸口，手拎著我的衣領俯視我，「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我心裡有火，可卻敢怒不敢言，我忍氣吞聲說我不識相，不應該壞了俊哥的好事。孫文俊罵了句髒話，呼地一拳猛地就朝我臉上喂，接著他唾地一聲，一口痰落在我臉上，我下意識一抓，手裡是一股粘稠的感覺。
就算我有心要忍，可在我手碰到這口痰的時候，我卻忍不住了！
「啊！」我吼了一聲用力掙扎著想起來。
孫文俊在我胸口的腳猛地一用力，重新把我踩下去，而賴輝一腳揣在我側臉上，我嘴裡一甜，就算不看我都知道我流血了！
我幾乎紅了眼睛，伸手就要拽住孫文俊，可旁邊的賴輝和阿良更快，一下子就把我按住，接著猛拽了一把我衣領，我身子順著一股沖勢，重重地撞到旁邊的牆，背後頓時有一股傷口撕裂的灼燒和疼痛感，可隨後更疼的，是孫文俊重重地一個皮鞋尖踹到我軟肚子上，讓我呼吸跟著一窒。
「葉成，你是不是很想動我？」孫文俊低下身子，臉上的表情完全只是一種嘲諷。旁邊的賴輝冷笑一聲說，你一摩托撞飛了光仔，給你一腳算便宜你的了。
我捂著肚子，一陣陣疼痛感讓我無力還擊，可是理智稍稍恢復，我明白我剛才衝動了。
一口痰是侮辱，可是如果我不忍下這一份侮辱，激怒了孫文俊，後果我根本承受不起。我勉強苦著笑臉說：部長，我怎麼敢動您，我只是希望您能高抬貴手，不用把我當一回事。也許我表情里，都有一種討好。
孫文俊眯了眯眼睛，說不出地陰冷：「本來我可以輕易地放過你，不過既然你骨頭這麼硬，我要你給我好好當狗！」他說著，一腳重重地揣在我身上，就算我再不願意，我也不敢還手，甚至不敢躲。
「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是我的狗，要是你敢跑或者再壞我事，你看我會不會把你送進牢里！」孫文俊指了指我，「賴輝，你不是砍了他一刀，你把他背後的傷口掰開當個教訓！」
我心裡一驚，也許還帶著幾分恐懼，可孫文俊才說的話，卻讓我無力反抗。
賴輝冷笑一聲說簡單，兩隻手抓住我背後，接著用力地往兩邊一扯，一陣劇痛彷彿從一個小點被撕開一般，心臟和呼吸彷彿都有短暫的停滯。
「呃啊——」我緊緊咬著牙悶哼，睚眥欲裂，一陣陣汗水從我額頭和身上滲透，在劇烈的疼痛中，孫文俊說了聲把垃圾收拾好。然後賴輝兩隻手抓著我肩膀，把我往碎開的手機甩，我一邊撿著手機，疼痛和這種狗一樣的樣子，讓我心底和狠意一陣陣涌動。
我攥緊了手機塞回口袋，孫文俊朝著阿良遞了個眼神，一邊吞咽著情緒，默默站起來跟著孫文俊幾個出去職員辦公室。幾乎在我們出現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孫文俊敲了敲桌子，冷笑著呵斥：「我們公司的葉成，不單單偷公司錢，剛才還趁著我不在辦公室想偷我錢包，他被賴輝他們打了一頓！」
我青筋緊繃，指間燃燒，可拳頭再硬，也硬不過錢和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著脾氣點頭，那一陣陣目光帶著嘩然，讓我直感覺臉上火辣而刺耳。
「看在同事一場，我也不想追究，不過我覺得，他有必要給我道歉，也讓大家對他有個防範。」
孫文俊說的振振有詞，我一陣陣粗氣都很不順暢。他轉過身看著我，有個同事冷哼一聲說早就看葉成不是個好東西，有手有腳還偷，比乞丐還不如。
我要咬緊牙關，紅著眼睛看著孫文俊眼角藏著的嘲諷，我明明什麼也沒錯，不單單成功的果實被攫取，更是被莫須有的污衊以至於不服從就可能坐牢。
可就算這樣，我終究只能抑制住火氣，當著整個辦公室裡面將近三十個人的面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偷孫部長的東西，我葉成真不是東西。
辦公室里的嘩然瞬間爆發，不是嘲笑就是冷眼，而我心裡的羞恥感和憋屈，完全攀升到了頂點。
我忍著壓抑，這時候李薇薇站出來說：「部長，你們把葉成打得傷這麼重也太過分了。」
她一張俏麗的臉頰上帶著認真，儘管先前我和公司里這朵最漂亮的花不熟，但是她兩次替我說話，這讓我心裡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她一雙大眼睛落在我身上，清澈的眼神里，我彷彿看到她的關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神，又或者是她替我伸張了正義，這讓我剛才的忍耐，瞬間要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