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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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岸,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愛到不知道要怎麼去愛,面對她的時候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在她的面前,她高興了,你就覺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她傷心了,你就覺得全世界都變黑了,對,就是好像自己的世界變小了,變得只有她的名字那麼大了,有嗎?!」
「慕容岸,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恨到只要一想到這個名字就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恨到因為這個一個人,把自己也變得內心黑暗不擇手段,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一件事,便是把這個除去!他若死了,你才能真正的活著,否則,就是行屍走肉。有嗎?」
「慕容岸,你有沒有過,這樣愛和這樣恨的,都是同一個人,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的呢?!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悔得腸子都青了,只恨不得將時間退回去,把一切重新來過,是不是也像我一樣,無能為力到覺得只有死了,才能救贖自己的罪惡啊……」
王宮裡安安靜靜的,一整晚,慕容岸都忐忑不安的,下午的時候,他正在午睡,說來也奇怪,他已經很久都不曾夢見曾經了,他指的曾經是他指使手下去楚府放火的那個夢,有一段時間,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見,夢裡面,熊熊的大火中,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喊叫,他看得見一身鎧甲的楚雄將軍,他眼神堅毅的看著他,那樣子,似乎在告訴他人在昨天在看,凝煙總會知道的。
曾幾何時,他被這個夢嚇得幾乎不能入睡,後來,慢慢的不再夢見了,這一夜他又夢見了,不但夢境回房,他還夢見問月真的知道了這件事,哭著問他為什麼,他急急的想要解釋,可是問月根本不聽,他特別著急,大叫著問月的名字,然後就驚醒過來。
他原本就心有餘悸,可是當他偏過頭看見雙眼通紅的問月時,剛推下去的恐懼便迅速的跑了回來。
問月沒有給他緩衝的時間,拔出腰間的劍便直接刺了過來,他沒有準備,眼看著那劍勢,唯有徒勞的閉上眼睛。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等了許久,那劍也沒有刺下來,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然後看到了問月的眼淚。
她已經換了衣服,穿的是標準的楚服。色彩麗得幌眼,他覺得這樣的問月恨陌生,不過這樣的想法只是一瞬而已。他看著滿臉淚痕的問月,心裡揪得生疼。他想要站起來替她擦乾眼淚,但是他的劍就在眼前,他動彈不得。
「慕容岸,我恨你。」問月說出這句話都在顫抖,她真是恨透了自己,居然到了這個時候仍然下不了手。
「……」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是你!」她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來。
「……對不起,問月。」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不知道自己對她傷得這麼深,說好了不去傷害的,可是最後還是傷害了!慕容岸一廂情願的自責著,孰不知失態早已以他無法控制的速度偏移了軌道。
「對不起……呵……」對不起,對啊,對不起,慕容岸,對不起。
問月的劍掉在地上,眼淚如斷線了似的,完全止不住,她最後看了慕容岸一眼,然後跑出門去。
問月最後留給慕容岸的便是這樣一個絕望的眼神,當時他不是沒有想過要追出去的,可是他當時思緒一團亂,他一直在想前一天問月和他說過的話,他覺得自己必須要理清楚他與問月還有南羽麟三個人之間的感情,否則,他永遠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問月。
而他不知道,就是他的這一時的優柔寡斷他便永遠的與這個他深愛的女人失之交臂了。
慕容岸忐忑不安,他早就睡下了,可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像是為了印證他的忐忑,窗外忽然傳來急急地腳步聲,他本就沒有睡著,聽到這腳步聲連忙翻身下,趕過來的是福喜,他手上還提著燈籠,跑得滿頭大汗,看見慕容岸嗚哇一聲就哭了出來:「王上,不好了!清涼殿失火了!」
他足足愣了三秒,才猛地醒悟過來,拔腿跑起來。
慕容岸想,世上一定是有神靈這個玩意的,你做的一切它都冷眼旁觀著,到了關鍵時候,你該還的該償的,一件也不會少的。
就像那個折磨了他無數個夜晚的噩夢,楚雄將軍告訴他早晚有一天他會為他的冷血付出代價,所以,他放了一把火奪走了楚凝煙最親的人,上天也同樣用一把火奪走了他最愛的人。
一度,他像是失聰了,什麼聽不見了,面前來來往往的人,有哭聲有叫聲,還有福喜和南羽麟,一直不停不停的在和他說話,不過他聽不見他們說的話,他只是定定的定定的看著宮女太監們從湖水裡面打水來滅火。
綠水說,問月回來之後大發雷霆把所有的下人都趕出了宮殿,她們不敢違抗旨意便都離開了,綠水說,她走時,看見問月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她當時想,姐姐真是苦啊,她沒有想到,等到她的是一場大火,她們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失控了,有輕功好的太監衝進火中,問月的寢宮大門緊閉,怎麼也打不開,那麼大的火,誰也沒有辦法破門而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火將木製屋子一點點吞噬掉。
慕容岸想,原來問月是故意要尋死的,可是為什麼呢,因為他傷害了她嗎?只是因為這樣嗎?他特別混賬的認為這樣還不夠,問月這麼堅強,不至於,不是嗎?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聽見了一個刺耳的笑聲,對,刺耳的,笑得毫無節制的,正是南羽麟。
她也失控了,像一個瘋子一樣,站在大火外又哭又笑,她大叫著:「我贏了!問月,我贏了!炳哈,寒池小,看到了嗎,到最後還是我贏了,哈哈!」
宮女太監們拚命的纏住她,以防止她竄進火中。
慕容岸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像是最親密的情人一般摟過南羽麟,看著她笑得天花亂墜的臉,一字一句道:「你做了什麼?」
「哈哈哈,我啊,我告訴她,她愛錯了人,她愛上了自己的殺父仇人,哈哈哈,我贏了!」
他踉蹌後退一步,南羽麟粘過來,抓著他笑道:「王上,再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了,哈哈哈,我贏了,我終於把那小逼死了!炳哈,我終於把她逼死了!」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有宮女衝過來,帶著哭腔道:「王上請恕罪,娘娘不知道怎麼回事,下午月貴妃離開之後她突然就瘋了,一直又笑又哭了,太醫來看過了,說娘娘體內藏了很深的毒,今日毒發了,所以,現在說的話不足以信的,請王上不要生氣。」
慕容岸看著瘋子一般的南羽麟,突然笑了起來,從低低的笑,到不能遏制的大笑,到笑得幾乎不能自控。
夜幕很涼,火光將夜幕照的恍如白晝,正如他們的故事,開始和結尾都那樣的熱烈。
最終章,
九州東朝的皇帝是一個熱衷於記載各朝各代史記的怪胎,他的門下有很多這方面的奇才,搜羅各國的奇聞歷史相當有一套,不過發生了一件事讓東朝皇帝非常的不高興,那就是戎曦國的不解之謎,他關注這個小柄好些年了,仍有許多的謎題沒有解開,他一直仰仗的史官們一籌莫展。
不過,在民間,卻有一位先生深藏不漏,這位先生最喜歡的就是收藏各國的史雜聞,特別是那些被史官們扭曲了的歷史,或者是史官們查不出來的歷史,他熱衷得不得了,這位先生姓白名度,認識他的人不多,不過許多年之後,他的大名卻是被萬人流傳。
話說,當年白先生遊歷戎曦國,正好將那一年戎曦國發生的事情記錄了個全。對了,白先生從來不手記歷史,他的專職是說書,於是這件事是一個聽了他說書的小生回去熬了幾個月記錄下來的。
書上說,當年慕九進宮與南羽麟合作之後,原本確實只是想要剷除掉問月,不過她被南羽麟威脅之後她就改變了注意,所謂有仇必報,慕九可是個俠女呢!於是她花了一點功夫,讓她驚喜的是她發現南羽麟體內潛伏著慢劇毒,對了,這個毒呢正是當年他的哥哥南羽淳送給她的,她喜歡吃棗泥糕啊,來者不拒呢,南羽淳沒少給她加量,所謂,男人都是不可信的,這話果然不假。
繞遠了,對,話說,慕九發現了南羽麟體內的毒之後,不過簡單的配了一點引子,就引發了她的毒,對了,平時慕九沒有下手機會的,正好這天問月跑來找南羽麟喝酒,真是給了她大大的機會,所以她一點也沒有客氣。然後,毒發了,一向心狠手辣高高在上的南羽麟便瘋了。
慕九完成這件事情之後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紫敕王宮,沒錯,現在這個世間上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為難她了,她已經把她所有恨的人都結束了!接下來,她就該回去清月寨,把徽風派發揚光大了。
不過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掌門遺命不可謂,她接過扳指的時候她曾答應過龍暮雪的。她大概從來沒有真正的在意過這件事,所以當一把劍從她的後背穿過胸膛的時候,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直到她看見子林冷笑的臉時,她在心裡寒了一把,原來,她機關算盡卻忘了還有一個子林的存在。
說實話,她以前特別同情子林,師傅傳授龍吟嘯天,真正的接傳者除了龍暮雪而外還有一個人,那便是子林。不過掌門只能有一個,那麼另一個人就只能作為護衛永遠躲於人后,這樣的人永遠也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存在,並且也永遠不能繼承掌門,慕九曾經在心裡笑子林傻,習得一身的好武藝有什麼用,只能永遠躲在暗處。
她知道龍暮雪派子林去保護問月,因為知道這點,所以她才一直不敢親自下手,而是布了這個局借南羽麟的手除去問月,她想,這樣就不是自己殺的了啊,不是嗎?!可是,她還是沒能躲過去。子林的劍從來都只終於龍暮雪。
子林收回劍,劍上沾了血也沒關係,刷的放回劍鞘,她冷笑著,對慕九說:「你真讓龍暮雪失望。」
她只說了這一句話,而後轉身離開。轉身的一剎那,她心裡急劇的空洞起來。問月死了,她不用再守護問月了,慕九也死了,她無事可做了,她已經沒有什麼任務了,那麼,接下來她該幹什麼呢?!她抬頭看天,陽光暖暖的打在臉上,她忽地就笑了,對了,那麼,我就去那邊陪你吧,龍暮雪,這麼久沒有人說話,壞了吧。子林這麼笑著,腳下生風,迅速的消失掉。
幕後兇手這樣簡單的就死了,可是王宮裡的事還遠遠沒有結束。話說,戎曦國紫敕王宮內那場大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整個清涼殿連一點木屑也沒有留下來,黑黢黢的,像是被人無端拔走了。南羽麟瘋了,最好的太醫也束手無策,慕容岸呢,在清涼殿外的空地喝了個爛醉,而就在他醉生夢死的時候,楚國終於得到了消息,這個消息包括楚凝煙死了,還有殺害楚雄的真正兇手其實是慕容岸。
這兩個理由隨便一個都足以慕容岸死上幾百回。
於是,一場戰爭拉開了號角,無人反抗的國度,和一個充滿了憤怒的國度,結局可想而知,於是,這個新興之國,這個成立不到兩年的國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換了旗幟,改了姓。
不過楚軍攻進紫敕王宮的時候沒有找到慕容岸,有人說戎王已經逃跑了,也有人說戎王自盡了,不過真相如何,白先生不肯說。
小弟子正聽得津津有味,說書先生忽地就不說了,他大大的打了個哈切,然後道:「餓死啦!回家吃飯去嘍。」
「哎哎哎!白先生,你別走啊,你講完再走啊,慕容岸到底去了哪裡去了啊,他真的死了嗎?!真的死了嗎?!南羽麟呢,南羽麟怎麼樣了啊!」小弟子小手抓著白先生的衣服,滿臉的期待。
白先生摸著自己的小鬍子,得意的道:「不知道!」
「哎喲,白先生,好先生,你就說了吧!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你可是白度誒,你什麼不知道呀!」小弟子不屈不撓!
不過白先生完全不吃這一套,他抬起手在小弟子頭上敲了一記:「小傢伙,趕快回去吃飯,你爹都叫你幾次了!白先生我要是高興了,明天再講給你聽,如何!」
「那不成,你今天非得跟我說說結果,不然我不吃了!」小弟子見的不行,立刻改為的。
白先生劍眉倒豎,愣了一刻,轉身就走:「嚯!那你就等著吧,反正挨罵的又不是我!」
小弟子連忙爬起來,追上去,重新抓住那衣角,都快哭了:「白先生,求你了。」
白先生無語望天,天很藍,他的衣服很白,像是為了做襯托似的,他敗下陣來,看著小小的孩子,仔細的回想著十年前的事,都那麼多年以前的事了呢,不過想起來卻覺得還是昨天那樣鮮活,白度覺得像是活生生的把一個已經結了疤的傷口掀開了似的,於是生生的就牽出了血漬。
「慕容岸啊……他欠了那麼多,怎麼能那麼容易就死了呢,他的活著,受著煎熬,才能彌補他犯過的錯啊。所以……上天沒有讓他死,在楚軍攻進戎曦國之前,他被自己的部下打昏偷運出了宮,等他醒來,他已經在紫敕千里之外的地方,改名換姓重新生活了。至於南羽麟嗎?楚王攻進紫敕之後,並不知道她所犯的錯,只當是一個瘋了的妃嬪,也就網開了一面,後來,夏邑王親自到紫敕把她接走了。她啊,也算是找到了一個好歸宿,夏邑王,會對她好的。」
小弟子的眼淚咕嚕一下滾了出來。
白度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哭什麼啊!」
「我就是難受啊!慕容岸真可憐,要是問月沒有死該有多好,他們那麼相愛,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小弟子篤定道。
白度哈哈大笑:「小傢伙,小小年紀,你懂什麼呀,可以去吃飯了吧!」
小弟子吐了吐舌頭,撒丫子跑開了。
慕容岸看著小傢伙離開了,這才收拾好自己的木箱,朝集市上走去,他才剛到這個小鎮,還沒有什麼熟人,不過好在,他並不需要什麼熟人,現在,他要去買酒,他已經無酒好幾日了,再沒酒的話他就要瘋了,遠遠的看見一家酒家,他來了精神,加快步伐走過去。
「老闆娘,給我來兩壇上好的女兒紅!」白先生朝店裡正拱著身子打酒的女子喊道。
「好嘞!」女子一邊答一邊轉過身來,灰白色的普通裝束的女子,頭上也裹著同色的頭巾,她笑顏生花,這樣的裝扮也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她轉身看著門口探進來半個身子的男子,笑容僵在唇邊。
時間彷彿在那一瞬間被拉成無數節,一節一節,無法拼湊,兩個人,隔著層層的酒罈,那麼近那麼近,好像都能聽到了劇烈的心跳聲。
那個熟悉的名字就要呼之欲出,像是被繃緊的繩,終於鬆開了支撐,於是彈回來,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正要開口。
門外突然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個身影,來的,正是方才那小弟子,十來歲的年紀,已經出落得很標準了,卻還保持著難得的童真。小弟子笑呵呵的跑進來,朝女子喊道:「娘,我回來了。」
女子回過神來,伸手將小弟子拉進懷抱里,疼愛的摸了摸小子的臉。
小弟子甜甜的笑了,露出了和他娘一樣的酒窩,小弟子這才發現了門口還有人,回過去,立刻笑起來:「哎呀,白先生,你怎麼在這裡呀?」
白度也回過神來,跨過門檻走進去:「我……我來買酒,你……你叫什麼名字啊。」
「咦,白先生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嗎?!我叫楚憶岸啊!」小弟子甜甜的介紹自己,然後立刻又拉著自己的娘親:「娘親,這位是無所不知的白先生哦,我剛才還聽他將戎曦國的故事呢,講得可好了,和娘親你講的情節都一樣的哦。」
女子重新抬起頭來,看著白度,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遠了,有眼淚從她的眼睛里滾出來,她抬手捂住嘴唇,聲音從指縫間傳出來:「他們都說你死在裡面了,屍骨無存,我不相信,我想,你怎麼能這麼簡單就死了呢,你欠了我這麼多,還沒有補償我呢,還沒有補償我們的孩子呢,怎麼能這麼簡單就死了呢,我不相信,所以我在這裡等著你,我和孩子再這裡等著你,可是,你怎麼能讓我們等那麼久呢!你怎麼忍心啊!」
白度的木箱掉在地上,俊美的臉上迅速的變換著表情,他似乎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他努力的看著茫然的小弟子,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小弟子對他耍無賴的時候,他會反常的沒有生氣,原來是來自血緣的關係,他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會!他大步走上前,一把將女子和小弟抱在懷裡,而後哇哇大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離開了,再也不會了!對不起,我來晚了!但是再也沒有下次了,再也沒有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