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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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那人說是青年，其實有點牽強，說成少年也說得過去，因為他的氣質和他的年齡並不匹配，太冷，太成熟。
「你說什麼？敢跟老子開玩笑，知道我們是誰嗎？」霸哥身邊的一個馬仔提著砍刀就朝白襯衫走去。
我心想這人不會是哪裡來的瘋子吧，現在可好，霸哥對女人溫柔點，對男人的殘暴，在我們這塊出了名的，而現在他竟然傻傻地出來挑釁霸哥？
白襯衫還是立在門口，對於眼前這駭人的一幕，不管不顧，連眼皮都未抬過。
「小子，報上你的名號，你要真找著人了，今天放你離開，沒找著，留下你這根爛舌頭吧！」黃毛拎著丈許長的砍刀，直接對白襯衫說。
彷彿下一刻，他就要提刀砍人了。
白襯衫面色不變，卻奇怪地搖了搖頭。
「第一，你們要找的人，在我家裡，第二，凡是這樣指過我的人，都變成黃土了。」
當最後一個字說完之時，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然後掀起了如海浪般的狂笑聲！
「哈哈，我聽到了什麼？」
「這哪裡來的傻子？不知道霸哥在辦事嗎？誰找的演員？演技不錯啊，哈哈！」
一眾黃毛笑了，笑得十分開心。
白襯衫依然未動，我發現，他甚至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什麼變化，彷彿在他眼裡，什麼事都不是事。
我出神地看著他，在我的生活中，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如此淡然，在一群兇惡的混混前，如閑庭信步。
這種東西，致命的吸引著我，同時在我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
「小子，你……」拿砍刀的黃毛也笑了，正準備出手教訓教訓眼前這個神經病時，恰好白襯衫動了。
白襯衫微微笑著，緩慢地伸出白晢的手掌，一巴掌抽在黃毛的臉上。
這一巴掌來得太猛太迅速了，黃毛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抽翻在地，連牙齒都被抽斷了兩顆，和著獻血一起噴了出來。
黃毛倒在地上，面色十分痛苦，不停地哀嚎著。
我看見，翹著二郎腿的霸哥雙目一縮，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臉凝重地盯著白襯衫。
「你幹了什麼？找死！」
這時，其他黃毛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拿著刀直奔白襯衫而去。
白襯衫依然微笑著，天然的帥氣，讓人如沐春風。
「怎麼，還想比人多人少不成？」白襯衫嘴角上揚，目光深處的自信不僅未減少，反而愈發濃厚。
「停下！」這時，霸哥開口了，似乎明白這白襯衫並不好惹。
「這位兄弟，不知有什麼得罪之處，我霸哥受教。」霸哥開口，竟隱隱有了談判的意思。
所有人震驚的無可附加，張開的嘴裡，都可以裝下一個雞蛋。
然而白襯衫依然微微笑著，似乎對眼前這一切不管不顧。事實上，後來我懂得，一個人見慣了大風大浪，對一些小兒科的事，便再無感覺。
見白襯衫不說話，霸哥的小弟們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看來是對白襯衫的不賣面子分外不爽。
「呵呵，既然給你幾分面子你不要，那就休怪我不客氣，給我上！」霸哥踩了踩地上的雪茄，直接一揚手，一群小弟頓時拿著砍刀，沖了過去。
面對如此狀況，白襯衫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霸哥，然後啪啪啪，拍手三聲。
這更像是一種暗號，隨著這個信號的發出，然後就聽到門口一陣騷亂，上百個穿著黑衣，拿著刀棍的人出現，而且這些人一個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樣子。
「大哥！」
幾十個黑衣人齊聲喊道，聲音響亮，氣勢恢宏，直接震住了這霸哥一群小弟。
霸哥一時怔住了，搞不清究竟是什麼情況。但他能坐上這個位置，除了英勇之外還頗具謀略，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我駭然無比，放眼一看，店內，甚至隱隱能看到店外，都是一群黑衣，衣裝整齊，行動頗有秩序，而霸哥的手下，雜七雜八，什麼都有，更像來湊數的。
「我的妹妹被人販子拐騙到這裡，出現很多不愉快的事，打過她的人，現在死了，想碰她的人，現在也死了。」白襯衫只有在說起他妹妹的時候，眼角有那麼一絲的怒意。說「死」的時候，卻是那麼的平淡。
「我黑陽葉家行事，你們明白嗎？」白襯衫對著霸哥說道，語氣還是那麼平緩，卻如同聖旨一樣，不可反抗。
霸哥面色前所未有的大變，似乎聽說過這個神秘的「黑陽」。
「這位兄弟，這次是我們的錯！」霸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驚魂未定地說：「我們沒有動你妹妹，甚至我還幫你們砸了這家店！既然都在道上混，給兄弟我一個面子，我們這就離開，不再插手此事……」
「面子？」白襯衫眉毛一挑，「你的面子值多少錢？」
霸哥頓時一愣，搖了搖牙：「兄弟，都是道上混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
「你這是在威脅我了？」白襯衫反而道。
「不敢，只是希望兄弟不要做得太過分。強龍都不壓地頭蛇!」霸哥似乎多了一絲底氣。
「恩，也對……」白襯衫微微點頭，「那我就給你個面子，給我全部打殘！」
白襯衫風輕雲淡，雁過不留聲。
「你……」霸哥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好像吃了大便一般。
「上！上！上！」剎那間，所有的黑衣人如潮水一般，朝著前方洶湧而去，像是洪水猛獸，剎那吞沒了霸哥所有的小弟。
啊！啊！啊……
一聲聲慘叫傳來，霸哥的手下在這些黑衣人面前就像雞仔一般，不堪一擊。一個接著一個被打斷了腿，哀嚎不斷，聽起來十分刺耳！
一眾小媽連忙跑到了房間，緊鎖了門，我直接嚇得藏到了床底。
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蘇家的人，行事竟然如此霸道？
我手心，背上，腦袋突然冒出了冷汗，這個男人，竟然是小野的哥哥？他，莫非是過來尋仇的？
我暗暗祈禱著不是……
然而很不幸，我的擔憂很快成了事實，外面的慘叫停止過後，不一會兒，我在床底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是蘇媽凄厲地慘叫。
我一震，蘇媽算是我半個媽媽，她有事我再也不能躲著，於是從床底爬出，打開了門。
我看見，蘇媽被幾個混混按著，右手大拇指已經不見，手上臉上全部是鮮紅的血。
濃濃的驚恐和憤怒向我襲來，看著白襯衫，他依舊在笑著，笑得那麼燦爛，那麼如沐春風，就像鄰家的大哥哥一般。
「我不殺女人，這家店裡所有的財產、所有的人都歸我，算是對我妹妹的賠償。」
白襯衫對著蘇媽笑著，此刻的蘇媽全身顫抖，像一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流浪漢。
「還有，別給我藏錢，我要你們的所有，否則……」白襯衫平淡的語氣透露出陰冷，彷彿下一刻，就要殺人！
但他說完就離開了店門，一群黑衣浩浩蕩蕩，帶著店裡的小媽，也慢慢離去。和霸哥他們一樣，不久就沒了影子。
只剩下我和蘇媽。
店內很安靜，蘇媽在地上蹲著，渾身劇烈的顫抖，鮮血不斷從手上流下，滿地都是的狼藉。
我期盼的警察，一直沒來，連一個醫生，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