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應該，記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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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子洋挑了挑眉，側過臉頰看了眼懷裡的女人，她臉上的指印似乎更明顯了。
她皮膚還真是又薄又嫩，水靈靈的，挨了一巴掌就破相成這樣了。
倪子洋又抬眸看了眼顧衛東，同樣為難地回答著：「顧總，你說笑了，我是個商人，哪裡能管得了地方警察局的事情。不過顧總大可放心，只要顧二小姐是清白的，人民警察一定會還她一個公道的。」
顧衛東聞言，面色一下子僵硬了起來！
就連門口的局長，看著眼前這幕的眼神都有些玩味！
倪子洋懶得去看顧衛東是什麼表情，直接攬著顧斜陽就從警局裡走了出去。
此時，正值11月的金秋。
警察局門口栽了幾株桂花樹，濃郁的香氣飄蕩在空氣里，沁人心脾，顧斜陽被他攬著一路送上了車子，心裡的味道有點像是桂花香，淡淡的甜。
倪子洋頎長的身軀繞過車頭，鑽進駕駛室之後，扭過腦袋看著顧斜陽。
她微微一笑，很想對他說一句謝謝。
然，她剛要開口，卻聽見倪子洋說了一句：「你不記得我了？」
她愣住，一臉錯愕地盯著他。
她，應該要記得他嗎？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看來，她是真的認不出他？
也難怪，她昨晚幾乎都是在享受中度過的，那雙妖嬈的大眼，就沒怎麼睜開過。就算睜開了，看著他，怕也是在藥力的控制下，沒有意識的吧！
倪子洋垂下眸光瞥了一眼她受傷的手背，回憶起當時她奮力自救的畫面，幽深的眸色幾不可聞地掠過一絲讚賞，不再說什麼，直接發動引擎將她載走了。
薄如蟬翼的陽光透著有些質感的灰白色，與城市的繁華喧囂一起被隔絕在冷冷的車窗之外，今天的氣溫比昨天還低，顧斜陽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也沒有詢問身邊的男人要帶自己去哪裡。
腦海中，還在回味著他的那句：你不記得我了？
她應該要記得他嗎？
顧斜陽的眸光不經流轉到他的側臉，凝眉深思。
而倪子洋則是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開口給她任何的提示。
彷彿，他就是要她自己想起來！
當車子停在背離市中心的某條巷子口，顧斜陽終於問出了聲：「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倪子洋沒說話，清雋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在自己下車后，很自然地來到她的車窗外，幫她打開車門：「先下來再說。」
顧斜陽下了車，有些警惕地掃了一眼。
這條巷子雖談不上破敗，但也有些年頭了，牆壁上的漆色早已經脫落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兩邊一樓的門面房都是私人性質的小店，有不大的超市，麵館，水果店，還有一間私人診所。
剛剛打量完畢，一件煙灰色的呢大衣就披在了她的肩上。
看樣子應該是新的，連吊牌還沒有剪下來。
她詫異地看了倪子洋一眼，就聽見他溫潤地解釋著：「好像要變天了，氣溫降的很快，你先披著吧。前面有家診所，是我一個老同學開的，給你看看手上的傷。」
「謝謝。」她感激地沖他笑了笑。
在H市，公認的最好的醫院就是軍區總院，而她明白，以他倪三少現在的身份地位，忽然領著一個小丫頭去大醫院，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尤其他也到了適婚的年紀，還在相親，要是傳出緋聞被將來的太太誤會可就不好了。而她，也是最怕沾染上麻煩的人。
倪子洋不再說什麼，領著她就往診所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高大的身影忽然頓了一下，扭過臉看她：「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啊？」她錯愕：「什麼？」
他眸光閃了閃，道：「沒什麼。」
顧斜陽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跟著他的步伐越過了一樓的輸液大廳，來到了二樓的一間辦公室。
走到這裡，顧斜陽才發現，原來這裡並不像外面看起來那麼小，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地板被擦拭的一塵不染，衛生條件不錯，而且病人看病還分科室，她甚至看見了有獨立的化驗室，簡直就是一個縮小版的醫院。
坐在辦公桌上的醫生見了倪子洋，笑著起身道：「怎麼，今天挺清閑的，還帶了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過來，不會是給我介紹對象的吧？」
倪子洋似乎跟他很熟，直接瞪了他一眼，然後扭頭看著顧斜陽：「這是這家診所的老闆，我同學。」
聞言，顧斜陽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你好。」
倪子洋直接抓過她的手背給醫生看：「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醫生勾唇苦笑，轉過身拿了些處理傷口所需的東西，放在一個白凈的托盤裡一併端來。
見倪子洋並沒有要好好介紹他的意思，醫生乾脆自己開口了：「敝人姓段，名修，姑娘可以叫我段修。」
顧斜陽聞言點點頭：「段醫生好，我姓顧，日落斜陽的斜陽，顧斜陽。」
此刻，段修跟倪子洋都深深看了她一眼，直到她詫異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兩個男人這才收回眸光，倪子洋麵無表情地陪在一邊，而段修則是很認真地處理著顧斜陽手背上的傷口。
處理完之後，他問清了是陶瓷碎片割傷的，給她開了點陣痛消炎的藥膏，就完事了。
可是，倪子洋偏偏要求段修給她打一針破傷風：「保險起見，還是打一針吧！」
段修解釋說：「不必了，星級酒店的咖啡廳都是很注重消毒衛生的，瓷片割傷沒有問題，又不是上了銹的金屬弄破的。」
倪子洋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段修撇撇嘴，轉身就出去準備了。
倪子洋看了眼顧斜陽，勾唇一笑：「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顧斜陽點點頭，也沒多想。
門外，倪子洋很快找到了正在冷藏箱里取破傷風疫苗的段修，不等他開口，段修直接道：「你在哪兒找來個這麼漂亮單純的小丫頭的？」
一般只要心裡有點邪念的人，聽見他的名字之後，直接會從「段修」聯想到「斷袖」，可是顧斜陽剛才卻沒有半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