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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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碼字不易,請支持正版!厲澤沒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哪兒不對,甚至應該說是說到了他媽心坎兒里才對,若是不從他身上省著,憑什麼去供大哥大嫂讀書,就憑什麼去養孫子。
既然辦得出來這樣的事兒,就不要怕別人說。
「行了,趕緊把戶口本拿出來。以後我就跟我對象過了,這陽台也給你們空出來,當然你放心,該孝敬的錢我肯定是一分不少。」厲澤弔兒郎當的道,別整天覺得生了他、養了他,他就活該給這個家裡當牛做馬,該出的錢他一分不少,但多餘的就沒了。
高永蘭哪裡聽不齣兒子的意思,她就納悶兒了,這日子好好的怎麼就不能往下過,是,她也承認她偏心,但四個孩子裡頭,老大是要養老的,而且從小就乖巧,她不偏心老大偏心誰,再說厲澤,五歲的時候就被老虔婆帶到鄉下去住了,一直到十三歲才回來,讀書不好就不說了,還成天打架鬥毆,你說一句他能頂十句,其他幾個孩子相比,這心當然就偏了。
但是再偏心她也是親媽呀,總不會害自己的孩子,給小兒子找對象的事她早就盤算過了,等老大和老二都上了大學,正好家裡房間也空出來了,沒那麼大的花銷了,到時候再相親找對象多好。
哪承想這小子下手比誰都快,她連人家姑娘的影子都沒見著呢,這兒子就生出來了,這可是未婚先孕,擱在頭幾年,是要拉到街上被批Ⅰ斗的,當然人家若是把這混賬東西給供出來,那也是要進監獄的。
偏偏犯了這麼大的過錯,厲澤還一幅理直氣壯的模樣,過來找她要戶口本,能不讓人生氣嗎。
有心想說誰要你那些臭錢,但偏偏家裡這會兒錢是真的不湊手,要是沒有小兒子補貼,幾個孩子都得回家呆著,所以這話是真不能說。
既是要拿人家的錢,就落了下乘,感覺說話都不夠理直氣壯,孩子都出生了,婚是肯定要結的,但是在結婚之前有必要給女方立立規矩,不然的話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一個婚前就生下孩子的女人,她真怕以後也會做出這種有損名譽的事兒。
「領證的事兒先緩幾天,你把孩子他媽帶過來給我看看,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兒,是兩個家庭的事兒,你們雖然沒結婚就有了孩子,但按理咱們眼裡上人家家裡去,哪怕是不給彩禮,也得知會人家父母一聲。」高永蘭盡量心平氣和的道。
好人家的姑娘誰會辦出這種事兒來,就怕父母也是個難纏的。
高永蘭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是誠心誠意了,但是厲澤並不領情,以前都不怎麼管他,他都出去住了一個多月了,家裡頭也沒一個人問他是去哪兒住了,以前每個月拿回來的錢,他媽都拿著,但也沒問過這錢拿的有沒有風險,現在她要跟對象結婚了,倒是開始問三問四了,誰稀罕。
「沒必要,日子是我們兩個人過,我們倆樂意就行,跟其他人沒關係,你也別想著擺什麼婆婆譜,要擺就找大嫂擺去,我對象一沒讓你供著讀書,二沒讓你出彩禮錢,三以後我往這邊拿錢,都得她同意才行,你要是不在意的話,我們是很樂意不往回拿錢的,畢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厲澤是擺明了威脅,就看他媽舍不捨得這點錢了。
高永蘭還真捨不得,她也就是這幾年指望小兒子往回拿點兒錢,等以後其他幾個孩子都出息了,自然就用不到小兒子了,而且小兒子賺錢得那本事也長久不了,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既沒學歷又沒技術,說不準哪天賺錢的事兒就黃了。
所以只要挨過這幾年,日後肯定是小兒子再回過頭來求她們,現在不收拾這倆人,以後有的是機會。
瞧這小兒子的那一副『你什麼都別管』的模樣,高永蘭心裡就來氣,「行,想結婚你們就結吧,至於酒席過一個月再辦,到時候你大哥大嫂他們正好高考完,別人問的時候就說你們倆已經領證一年了,怕打擾到你哥你嫂子他們複習,所以才一直沒辦酒席。」
這說辭一點都站不住腳,但也好過大大咧咧的跟人家說沒結婚就生下孩子要好。
這個厲澤沒意見,畢竟現在安安還小,就算讓他們明天辦酒席也辦不成。
語氣緩和了些,「行了,把戶口本拿給我吧。」早答應不就完了,非得弄那麼多事兒。
高永蘭也不想看見小兒子這張討債的臉,事情既然已經成了定局,要結婚就結婚唄,反正攔也攔不住,趕緊打發走了算了。
出了家門,厲澤才打開戶口本兒,上面只剩下屬於他的那個戶口頁還在,其他人的都被拿出去了,不由得冷哼了一聲,早就知道會是這樣。
不過厲澤心裡更多的是嘲諷,並非傷心,甚至這都不能夠影響到他的心情,明天他可是就要跟對象去領證了。
「你真拿來了?家裡都沒說什麼嗎?「張雅靜問道,這模樣看上去都不像是受了刁難的,這麼開明嗎?
厲澤把戶口本拿給對象,自己則大大咧咧的坐在座位上,屁股底下還壓著個貓形的坐墊兒,「我爸死的早,我媽都不管我,跟大哥、大姐,還有下頭的妹妹都不怎麼親,逢年過節的時候回去看一看就行,平時用不著多來往,下個月的高考,大哥、大嫂還有大姐、大姐夫他們都參加,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咱們就不用管了,只不過我答應我媽,每個月給她十塊錢做為孝敬,剩下的錢才能給你。」
他以後可是要養家的男人,得再加把勁兒才行,雖然拿出去十塊,但以後肯定會越掙越多,讓對象和安安都能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
交代完家裡的事兒,厲澤立馬就從兜里掏出來一份存摺,頗為大氣的道,「這是我這些年攢下來的家底,你看著花吧。」
從他十五、六歲離開學校開始,就一直在社會上混著,以前政策緊的時候,一個月其實也掙不到多少錢,除去吃喝,剩下的其實也沒多少了,存摺上的錢主要還是這幾年攢的,哪怕每個月要往家裡交四十塊,但他手裡留著的不比上交的少。
張雅靜倒是沒有覺得奇怪,按照她對厲澤的了解,若是二十五、六歲了,手裡還沒攢下點東西,那才不正常呢。
只不過打開存摺,她也沒想到上面居然有一千二,哪怕是在魔都,這個年代普通人家的家底差不多也就這些了,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攢下來的。
禮尚往來,張雅靜也把自己的存摺找出來遞給厲澤,當然不是要他拿著,而是讓他知道家裡總共有多少錢,畢竟他們是一家人。
張雅靜的存摺上剛好比厲澤的存摺多出了一百塊,兩個人加起來就是兩千五,也能算得上是小富之家了。
「嘖,媳婦兒你可真厲害,以後還是你管錢。」厲澤說著就把存摺推了過去,看來做吃食雖然辛苦了些,但是也不少掙,不過媳婦這邊他可以搭把手,但是這麼多年經營的人脈不能扔,以後肯定能用得上。
還沒領結婚證呢,兩個人就都已經把家底亮出來了,雖然都不貪圖對方的錢,但這個態度的確讓人舒服,誰也不想跟自己過日子的人還留著個心眼兒。
瞧著三個孩子都眼巴巴的看著碗里的肉,劉大姐心裡酸酸的,她男人還在世的時候,日子雖然也沒怎麼富裕,但也沒緊巴到這種程度。
「是租咱們房子的阿姨送過來的,現在天氣冷還能擱得住,咱們一天只吃一塊,這樣的話可以吃四天。」劉大姐將其中一塊肉夾出來道,往年冬天家裡還會燒點碳,現如今哪裡還有多餘的錢去買碳,家裡比外邊暖和不了多少,肉放屋裡的話七八天也不會壞。
三個孩子誰都沒有意見,真讓他們一人一塊把這肉現在就給吃了,他們也捨不得,年三十兒都吃不上這樣的肉。
老大已經十二歲了,跟同齡人比起來要懂事的多,「媽,明天周六,我去給隔壁的阿姨幫幫忙,咱也不白吃她的肉。」這年頭誰捨得這麼做肉吃,瞧那位阿姨的樣子,也不像是很富裕的,應該是要把這肉做了出去賣。
「行,好孩子,媽去跟人家說,不過到時候可不許吃人家的東西。」劉大姐囑咐道,人家一個姑娘家也不容易,她們雖然窮,但是也不能上趕著占人家便宜。
「媽,瞧你說的,你兒子是那樣的人嗎!「老大瞪眼睛,他哪有那麼不講究。
劉家的晚飯是一塊把子肉、一小碟鹹菜,還有小半鍋高粱飯,劉大姐把那塊兒把子肉分成四小塊,家裡一人一小塊,倒不是她饞這口吃的,非得在孩子們嘴下爭食,而是她要不這麼分的話,老大肯定就把自己的份分一半兒給她。
三個孩子,她哪個都疼,也不希望會心疼人的兒子更吃虧,還不如這樣人人都有呢。
比起劉家的晚飯,張雅靜的就算是豐盛了,從黑市買回來的白面饅頭,自己做的兩塊把子肉,再配上兩碗白開水,吃的可比以前好多了。
前世她剛和柳俊生離婚的時候,可是什麼苦都吃,什麼臟活、累活都干,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一來前世那些年她也算是把自己的手藝練出來了,做吃食生意肯定沒問題,她有這個自信,二來她現在不是一個人,為了肚子里的寶寶,也顧不得能攢下多少錢了,盡量別讓自己累著,也別苛待自己的口糧,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孩子平安的生出來。
離了婚,張雅靜也算是放下了心事,眼前的困難算不了什麼,下鄉的時候她都能養活自己,還能擠出口糧來幫襯柳俊生,現在回城了,就更沒問題了。
張雅靜這一夜睡的很是踏實,甚至還在夢裡夢見了安安,三歲多的安安,已經很懂事了,她幹活的時候,安安就坐在小馬紮上乖乖的等著他,既不哭也不鬧,眼睛跟著她的身影來迴轉。
相比之下,柳俊生卻是輾轉難眠,明明還是那間小房子,那張不大的床,但卻覺得空曠,心裡也空落落的,既恨張雅靜狠心,又埋怨他媽太能找事兒,這兩個人但凡有一個肯為他著想,事情也鬧不到今天這個地步。
柳俊生越想越覺得委屈,越想越覺得難受,半夜的時候都還沒睡著,索性直接穿衣服起床,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反正家裡也沒幾個人真待見他,還不如趁早去京城,省得煩心。
柳俊生的行李沒有比張雅靜多出多少來,就這麼個年月,兩套衣服倒換著穿,而且都是帶著補丁的衣服,不過誰也不會覺得難堪和窘迫,畢竟家家戶戶都這樣,穿衣服講究的不是樣式和數量,而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優良傳統。
柳俊生雖然是連夜收拾好了行李,但是也不能馬上就走,一來是他不可能這會兒把家裡人都驚起來,二來也是囊中羞澀,他在鄉下種的那個工分都養活不了自己,口袋裡僅有的幾毛錢還是小靜給他的零花錢,但幾毛錢也就是買個本子,可買不了車票,所以要想去京城的話,他還得先從爸媽那裡拿錢才行。
收拾完行李,柳俊生這才重新躺下來,心裡發著牢騷,但也還是慢慢睡過去了。
「爸媽,離開學也就是十幾天了,我想提前過去看看,行李已經收拾好了,吃完早飯就走。」柳俊生語氣硬邦邦的道,既然這個家裡的人都不為他著想,他也沒必要再為他們著想。
曹華剛穿上圍裙準備做飯呢,聞言只以為老二是在鬧彆扭,畢竟他對兒子的印象還停留在十九歲剛剛下鄉的時候,高中剛畢業,還是個孩子呢。
「提前去了你住哪?老實在家呆著,都四年沒回過家了,就不想家裡人。」曹華勸道,也怨不得她會一直偏心老三,畢竟跟老三比起來,老二真不是個貼心的,下鄉四年沒回家一趟,好不容易回來了,待了還不到兩天呢這又要走人,甭管是不是在鬧彆扭,這表現的跟她們是一點兒都不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