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雪
「小雪，我回來了。」
一樣的裝扮，應該是小雪的同事，趙敬堯正準備轉身。
「他剛剛在問什麼，小雪。」
「沒什麼，來取信，帶什麼好吃的了？」明顯吃的比趙敬堯有吸引力。
趙敬堯笑著拿著書信，看著低頭躲在班台下面的兩個女生，走出大廳。
小雪，這個名字真好聽，人也很好看。
接下來的歲月里，趙敬堯不記得審計過的下屬公司的名字，只記得自己總是找各種機會跟小雪說話，哪怕是早上匆匆一句「早」，甚至有時候放假了，趙敬堯還想去公司加班，只因大樓里有個她。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趙敬堯背著雙肩包，穿著短袖襯衣，黑色長褲，一雙黑色平底皮鞋，來到大樓通道口。
遠遠看見小雪和她同伴在班台里坐著說話：「早上好，小雪！」
「上班啦！」小雪點頭笑道。
「喲！都叫小雪了呀，挺親熱的哈。」她同伴打趣著。
小雪的耳根不知是陽光的反射，還是同伴的玩笑話語，似乎紅了些許。
「死小芳，別亂噴。」小雪隨手一拳甩在同伴身上。
「咳咳，我上去了。」趙敬堯摸摸鼻子，微笑著轉身朝電梯走去。
「叫小芳嗎，這兩個小姑娘的名字都知道了。」
從包里拿出紅豆饅頭，喝著水，邊吃邊想著小雪剛才那一幕，那嗔怪的模樣都那麼迷人。
身邊同事們熱烈討論著股票的動靜並沒影響到趙敬堯絲毫。
「小趙，趙敬堯。」
不知道什麼時候，公司負責派單的同事小苟已到跟前。
趙敬堯放下手裡的活，抬起頭來。
「今天有一個專審，剛成立沒多久，你一個人去出一下外勤吧，怎樣？」
「就我一個人去么？」
「嗯，部門大部分老師都派去做集團清產核資項目了，我看你跟著老師們出外勤有幾次了，應該學的差不多了吧？」
「嗯，我試試看，地址在哪裡？」
小苟伸手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是下屬單位的資料，公司名稱，地址，聯繫人及電話等等。
「放心吧，我來準備一下，等會就出發。」
「好的，有事隨時聯繫！」
準備好審計用的文檔，在電腦上查好公交線路，趙敬堯擰著印有公司LOGO的紙袋出發了。
「出去啊！」小雪笑著問。
「嗯，要去一個單位做一個審計，今天就你一個人么？小芳呢？」
「她去宿舍拿東西了。」
「那我先走了，早去早回。」
「嗯嗯。」
趙敬堯要去的公司，是負責塑料加工之類的模塑科技公司，屬於生產加工企業，有點遠，估計坐車要一個小時左右。
在公交站台上查看了線路信息，確認是要坐85路公交車，到青南十三路與惠民路附近下車，再走二十到三十分鐘路。
站台已有不少人在等車，趙敬堯找了個人少的角落，把雙肩包背在前面，紅綠燈處已有一輛85路正準備過來，轉向燈已閃個不停。
透過公交車前面的大玻璃，裡面已經擠了好多人，趙敬堯不由得檢查一遍錢包鑰匙，將背包背在胸前，擠了上去。
公交車走走停停，乘客們上上下下，窗外漸漸荒涼起來，一些正在施工的廠房和樓房已慢慢不見蹤影。
半小時后，車上人少了一半，趙敬堯舒緩了一下幾分麻木的雙腳，靠近後車門站著，緊張的聽著報站廣播。
「青南十三街惠民路到了，要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下車請走好。」
趙敬堯下車后，深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左顧右盼。
左邊不遠處只有幾排民居，大部分是紅瓦房，間雜著幾戶二層樓房，房前搭著棚架，除了日雜百貨，就是五金汽修。
右邊，趙敬堯轉身看去，是一大片開闊地，極遠處是模糊廠房的剪影，道路兩邊的樹苗尚未長大。
趙敬堯找出紙條，確認是這裡沒錯后，朝著遠方的廠房走去。
步行十分鐘后，趙敬堯左轉走在一條沒有路標的馬路。馬路邊五六米是一道高約三米的土坡，很長，一直延伸到遠處。
腳下路邊空地是矮矮綠綠的蕨類植物，往右一點是一排一米多高的桂花樹，桂花樹右邊是二米多高的闊葉林，錯錯落落。
有的長在土坡上面，像一個哨兵，守護著長坡；有的埋伏在土坡下，像是守衛著什麼秘密，守護著這片處女地。
狗尾巴草和黃燦燦的油菜花像畫家手中的畫筆隨意點綴在馬路邊，隨風搖擺。
這條路上行人稀少，偶爾會有貨車經過，除了趙敬堯的腳步聲，風聲，喜鵲喳喳的叫聲，一切都是那麼安靜。
廠房一樓有一個貨運電梯，按下上行按鈕后，趙敬堯站著等電梯，電梯運行十分緩慢，空間大，還算平穩。
這個公司成立一年多，業務不複雜，按部就班忙完，跟她們打招呼后，趙敬堯起身出了廠房。
太陽已偏西，天空中的雲朵漸漸多起來，投影在地上，讓趙敬堯感到幾分涼意。
紙袋裡文件明顯多了不少，一些重要的文檔已放在雙肩包里。
看來審計也是個體力活啊，翻箱倒櫃找憑證，上下翻飛複印附件，前後左右核對數據。
在大堂沒有看到趙敬堯挂念的小雪，只有小芳坐在那裡看報紙。
「吃晚飯了嗎，小芳？」
「忙完回來了啊，小雪去打飯了，等她回來再吃。」
「恩，我先上去了。」
「想雪兒了嗎？呵呵。」
趙敬堯轉過身，鄭重的點點頭，假裝很嚴肅認真的樣子，在趙敬堯笑出聲之前，趕緊溜進了電梯。
因為這個報告要的急，趙敬堯上樓連忙開始準備完善審計底稿，編製會計報表，製作審計報告，送審等等。
總審通過之後，是編號，列印，裝訂報告，上報公司領導等等一系列流程。
等趙敬堯編製好審計報告附註，列印裝訂好底稿，送給一個姓鄭的總審老師時，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坐回自己的位子，喝了幾口水，站起身走到窗邊。
夜色籠罩著城鎮，華燈燦爛，霓虹閃爍，不遠處燒烤攤上的煙霧慢慢騰起，幾張桌子隨意支在路邊，酒光筷影間，歡聲笑語。
不知道雪兒在幹什麼呢？工作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