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仇汐震怒

「知道了還不跪拜！兩個大男人，在天後面前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天後身旁頭插鳳翎，身著紫衣的女子教訓道。

「真掃興！」兩隻野山雞還妄想插上雞毛成鳳凰，仇曦心生厭惡，摟著玖煥的肩，想帶著他離開。

「喂！你給本妃站住！」那紫衣女人吼道。

「聒噪！」仇曦欲離開，倏然天帝擋住了他的去路。

「仇曦……」天帝語重心長的喚了聲：「你就這般不願見到本座嗎？」

「是又如何？」仇曦面無表情地說道，想帶著玖煥闖出去。可眼前的人是一統六界的天帝，並非適才跟蹤自己的小仙娥，難對付得很。

「你喜歡他？」天帝對他們之間的事略有耳聞，今日一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是！」仇曦護在玖煥身前，充滿敵意：「你想如何？」

「繼承天帝之位！」

語出眾人驚，天後怔在原地。

她對自己丈夫的私事也略有耳聞，只是覺得那是在認識自己之前發生的。而且天帝在成婚前解釋過，龍族性淫，六界皆知，她也沒多問。她也是前些日子知道仇曦是天帝的私生子，還以為天帝頂多是幫襯一下，沒想到現在要將天帝之位讓給他！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有仇曦厲害，但是在歷代儲君里他也算拔尖了，為什麼這個時候要仇曦繼承天帝之位？而且還在這片桃花林中，選址如此草率還沒有其他見證人……

「沒興趣！」他攥著玖煥的手只想離開。

「曦兒，你娘的事是我不對……」他放棄以天帝的身份命令他，而是以老父親的身份勸導他：「但事情過去了，怎麼說我也是你的父帝啊！」

「高攀不起！」仇曦沒好脾氣地打開天帝欲撫摸他的手：「本王只是個沒人要的狗雜種！」

「曦兒，你還是在生父帝的氣？」他老淚縱橫：「當年我是身不由己啊！」

他的確愛仇曦娘親，可是她不愛自己。在他的強迫下懷了仇曦，在生下仇曦後母子相依為命，艱難度日。那時正值六界換主之際，他若那時曝出醜事，六界之位就要假手於人。

「呵呵？不敢！」仇曦冷哼一聲：「您是高高在上受萬人崇敬的天帝，怎麼可能是那個強姦無辜少女的垃圾！」說到這裡他握玖煥的手越發緊了些。

「曦兒，你可以恨我可以怪我，甚至……」他掏出滅魂針：「你甚至可以現在殺了我為你母親報仇雪恨，但是請你一定要繼承天帝之位！」

「陛下！」天後愕然，天帝竟然可以放棄生命求仇曦原諒？

「得了吧！你現在這樣只是因為本王卓絕超群，倘若本王一事無成，你怕是會覺得我丟了您的臉面直接派人暗殺我吧！」他冷笑道：「滅魂針？將死之人的性命，不值錢！」

「你方才說本王生你的氣！我呸！」他回想起天帝的話，忍不住啐一口：「若是本王還沉湎於過去，你這腌臢，你覺得你還能活到今日？本王幼時天天恨不得生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曦曦……」玖煥拉住他示意他收斂點，仇曦瞪了玖煥一眼，直接將他的手甩開。

「本座知道你無論是領導力還是戰鬥力都在譽兒之上，你能更好的統領六界！」

「呵呵？好一個為了六界眾生啊！我娘親被羞辱時六界眾生在哪裡？」仇曦質問道。

自懂事起他就想報仇，只是苦無沒人教，總是學不會。母親卻天天教導他要善良，要寬容。

殊不知有些事情一旦讓步就會墮入深淵，他母親是被龍族的一個瘋子羞辱致死的啊！他到現在都還記得母親臨死時眼裡透出的悲憤、愧疚······

於別人而言，世界是萬千生靈；於那時的他而言母親就是他的全世界。他之所以不去報復龍族，一來是母親的遺願，二來是不忍其他鮫人尤其是柒染重蹈他母親的覆轍。

他強忍住淚水，頓了頓，繼續說道：「更何況，所謂六界易主，只不過是換了統治者以及一群攀炎附勢的小人，和六界子民又有什麼關係？所為六界眾生，不過是為了滿足你的一己私慾罷了！」他說的直白，沒給天帝留一分顏面。

天後氣得快把后牙床磨爛了，恨不得將仇曦生吞活剝了。

「曦兒，你為何如此執拗？」天帝面對如潮的責問仍然面不改色，堅持自己的想法，不做絲毫退讓。

「頑固不化的人是你才對吧！自從本王一戰成名后你有意無意的散布消息，說本王是你留在鮫人族歷練的孩子，不就是為了用輿論壓倒本王嗎？」

仇曦那平日裡面似古井無波，這時掀起驚濤駭浪：「但是你知道有多少人戳著本王的脊梁骨說，本王是靠你坐上的王位，靠你的支持才打贏了龍族，靠你的血統才戰而不勝？可是誰知道本王幼時顛沛流離、食不果腹，常常在垃圾堆里尋吃食？稍稍長大后又有人想方設法的想收本王做孌童？要不是柒染相救，本王差點同母親一樣被羞辱致死。為了活下來，本王探尋六界四處拜師學藝，苦學了三千年才有今天！」

那三千年他不僅要苦練功法，還要容忍那些師父的古怪脾氣。還時不時被不靠譜的師父出賣到龍族做娼，永遠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仇曦髮指眥裂，面上全然沒了冷峻秀氣，只剩下扭曲暴戾。

「當你想要本王做你龍族御騁六界的利劍，可曾想過本王曾被你們踩進泥濘里？」

仇曦咆哮過後，眾人一片死寂。

仇曦覺得還不夠，繼續添火加柴，幾近癲狂：「你們先前摧毀了我的世界，現在反倒要求我守護六界？呵呵？哪有這樣的道理？六界覆滅？呵？這樣才好！吾自甘墜地獄，不屑登天堂！」

仇曦仰天發出桀桀怪笑，聽得人心裡發毛：「哈哈······本王現在恨不得將六界化為無間煉獄，為本王那可憐的母親陪葬！」

說著說著仇曦的眼珠子變得比瑪瑙還紅，靈力外泄，衣帶浮動。

眾人不禁背後一涼，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仇曦就掐住天帝的脖子，怒極反笑：「那麼，就從你這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開始吧！」

仇曦大拇指用力按在天帝頸部外側中部，頸動脈搏動最明顯的地方。他現在恨不得將天帝脖子上的動脈挑斷，再渴飲他的血。

「天帝？」

天後花容失色，全然不顧天帝事先交代她不能對仇曦出手，使出萬羽散，便有密如春雨的金色羽毛朝仇曦飛來。

仇曦全神貫注地玩弄自己的獵物，哪裡察覺到天後的偷襲？

仇曦若是被擊中，非得被紮成篩子不可。

「曦曦，當心！」誰都不能以任何理由傷害仇曦，莫說天後了，自己都不行。

玖煥雙手交合，抵於胸前。半息之間就有淡紅色的靈力罩將千萬隻箭羽擋住，雖說不能直接將其彈開，但至少能讓它懸在空中止步不前。

可惜對手曾是鳥族戰將，為人老練，靈力深厚。登時就瞧出玖煥保護罩的破綻，遂隔空調整箭羽的方向，讓箭雨集中火力朝靈力罩頂部刺去。

原來，玖煥的靈力罩的靈力源頭在於胸前，故而靈力罩中部防禦能力最強。就算其他地方有流矢攻擊，中部靈力也會將頂部流矢引到中部。

若是靈力微弱或是自卑者往往只會懷疑自己沒扔准，像天後這一等高手，自然先是從對手身上找問題，一眼就看出保護罩的劣勢所在。

瞬息之間，千萬隻箭羽如同一群馬蜂彙集於玖煥頭頂。這猶重千斤的烏雲壓得玖煥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