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龍送賀禮

「傻嫂嫂，對我哥哥來說不討厭就是能接受啊！」

「哦哦！」他點頭如搗蒜，咧嘴一笑：「謝謝你！」

「嫂嫂，過幾日就是哥哥的生辰了，你······」他故意留白，看看玖煥會作何反應。

玖煥眼裡泛著光，顯然非常期待與仇曦的會面：「你是在邀請我參加他的壽禮？」

「呃······」柒染尷尬的理了理碎發：「你若是過去，我估計哥哥連門都不讓你進！」

「那可怎麼辦啊？」玖煥撇了撇嘴，眼神隨之黯淡。

一旁的煌擎實在看不下去了，雙手按在玖煥的肩上：「我的傻玖玖，『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哦！」玖煥恍然大悟：「就是送禮物對吧！」

「什麼？」龍太子珺徵剛平定完戰亂，得知玖煥不僅歷劫失敗了，還強了仇曦，再也坐不住了。怒視負責貼身保護二皇子煌擎，質問道：「你幹什麼吃的？這都沒看住？」

「小玖不是被鬼刑帶走了嗎？」煌擎當初誇下海口說要保護玖煥，現在搞成這個樣子，自知理虧，聲音越來越小：「我打不過他······」

「六界人才輩出，怎麼偏偏找了仇曦？」龍太子珺徵持續發問。

「好啦！都別吵了！」龍王重拍了一下桌子，看著怒氣衝天的珺徵：「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當務之急是要將深陷泥沼的玖玖拉出來，他這一天天的不吃不喝，就等著仇曦生辰那天過去賀壽，本來就不聰明，現在都變傻了。」

玖煥日夜擦拭著他在龍宮藏寶庫調出的寶珠，還止不住地幻想仇曦收到這份「大禮」后的表情。

那時他看到寶庫琳琅滿目的奇珍異寶，站在門口想了很久。本來看上了擺在門口的金龍，那金龍雕紋繁複、栩栩如生，據說是父王十萬年大壽那天天帝送的。貴重還有牌面，他在人間歷劫時，那些肥頭大耳的官員最喜歡這金燦燦的禮物了。可轉念一想，曦曦（心裡已經叫上愛稱了）生得冰清玉潔，這龍同他擺在一處怎麼看怎麼彆扭。

必須得找到一件配得上曦曦身份的，可憐他翻了一整天都沒找到稱心的。又沮喪又累，本想靠在牆上休息一下。突然「轟隆」一聲，對面的牆一塊磚凹下去，隨即推出了一個淺藍色的盒子。他趕緊走近，好奇心驅使他將盒子打開，盒底乳白色的綢布上躺了一顆淡藍色的珠子。他好奇地拿起珠子，這珠子葡萄大小，晶瑩剔透，裡頭似暈染了淡紅色的汁水。只是一般的汁水初落水時雖不與水相融，自成一體，但瞬息之後便會與水相融，失其本色。而這珠子中的汁水細如髮絲，且能遊動。很是特別！玖煥也很是滿意。

「藏得這麼深，肯定是好東西！」他嘀咕著將珠子放進貼身的荷包中，再把盒子推了回去：「父王摳得很，若是他知道我將這寶珠送他，他肯定氣的鬍鬚都得豎起來！」

便扯謊說只拿了顆夜明珠，龍王看他那興奮樣，欲言又止，都不記得他拿了什麼，擺了擺手就隨他去。

「他會那這個珠子幹什麼呢？」玖煥止不住幻想：「做佩飾？做朝珠？」

他搖搖頭，管他呢！他喜歡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他喜歡就好。他現在在幹什麼呢？他用食指頂了頂珠子，心裡期待著，曦曦，我好想你啊！真想快點見到你！

「王上，龍族三殿下前來賀壽！」

自己不是從不操辦壽禮嗎？他怎麼知道？算了，管他怎麼知道的，反正自己懶得搭理他：「不······」他後面的那個「用」字還沒說出口，抬頭便見柒染陪著玖煥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嫂嫂，餓不餓呀？」柒染好心問道。

「不餓！」看到仇曦哪裡顧得上這些，從進門的那刻起，他的那雙葡萄眼就如同長在他身上般，再也挪不開了。

「你諢叫什麼呢？」他不好駁了柒染的面子，只能拐個彎兒說他的不是。

「哥哥，三殿下賀壽來了！」柒染權當沒聽見他說什麼。

「曦······」差點把心裡話說出來，立馬改口，雙手朝仇曦奉上：「王上，這個給你！」

仇曦被玖煥水靈靈的大眼睛盯得極不自在，柒染不停地朝自己使眼色，他不得不接住。

玖煥期待到了極點，誰知，仇曦轉手把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扔給了婢女，瞬間就像泄了氣的皮球。

「哥哥！你這樣是不對的！」柒染嚴肅道。

「好！好！怕了你了！」仇曦白了柒染一眼，打開盒子。

玖煥正滿心期待仇曦會露出歡喜的表情，可發現他的表情越來越不對。

倏然，仇曦抓住玖煥的衣領吼道：「你到底是來賀壽，還是來羞辱本王的？啊？」

「嗯？」玖煥一臉無辜，被仇曦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柒染面上掠過一陣紅暈。

「不知道……」玖煥從來沒見過仇曦生氣的樣子，心裡害怕極了，說話也結結巴巴：「你要是不喜歡……」

「滾！」仇曦吼道，對這個傻子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哥哥，他又不是故意的，他才剛成年……」柒染還欲再說，仇曦憤憤然甩袖而去。

「他不喜歡嗎？」玖煥眼淚終於破防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努力剋制自己別發出哭腔：「我可是在父王的寶庫找了好久呢！」

「傻嫂嫂，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柒染試探道。

「是個寶珠，我看它好看，藏得又深，我就拿來了！」他委屈巴巴的。

「這是合歡珠，和一般的鮫人淚珠不一樣，這個每個鮫人只有一顆。只有在第一次合歡的時候才會滴落，我的傻嫂嫂，怎麼敢拿這個當賀禮？怪不得哥哥氣成這樣！」

「啊？」他搶過珠子，放在手裡端詳，聽說自己的母親是鮫人，還是唯一一個被父王納為妃子的鮫人，父王藏得這麼深？莫非……這珠子是娘親的？自己竟然陰差陽錯得將娘親的合歡珠送給仇曦。他拍了拍自己的腦瓜子，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對了！」柒染八卦之魂熊熊燃起，壓低聲音問道：「我哥哥的珠子在不在你這裡？」

「嗯？」他小臉一紅，回想起二人共赴巫山雲雨的場面，那時自己獸性大發，只記得仇曦哭了，珠子什麼的倒沒有在意。搖了搖頭道：「不記得了，應該沒有吧？」

「難道哥哥自己收著了？」他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

「沒什麼！」柒染見他一副頹靡的樣子，便安慰道：「沒事兒，一次不成還有兩次嘛！起碼你能讓哥哥生氣了，說明他心中至少有一塊屬於你的地方，而不是一直被他當做空氣，若有若無！」

「好吧……」怎麼聽心裡都不是滋味，不過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怎麼就不知道問問別人呢？

「別灰心，來日方長！」柒染鼓勵道：「先回去吧！免得龍王擔心！」

玖煥點點頭，木然離去。

但這隻專情到極致的龍，永遠地記住了這個日子。此後每年玖煥都會親自來鮫池給仇曦送賀禮，而且經此事後留了個心眼，送禮必問，絕不送可能會觸及仇曦逆鱗的禮品。

至於仇曦，起初自然覺得煩躁，不讓玖煥進門不說，還差人將他的禮物扔出去。這時玖煥就會站在門外，不厭其煩地將禮品撿起來，再求人呈上去，這「人」多半是柒染。隨著時間的推移，仇曦逐漸習以為常，甚至還多了一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