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血公子

第214章 血公子

葉無量和青蓮回到暖春閣時,秦刀和姑娘們都嚇了一跳,以為他二人被白蓮道教主飲無恨給擒住了。

然而見飲無恨像是一根木頭似的站在青蓮身後一動不動,這才發覺出端倪來。

秦刀圍著飲無恨轉了兩圈,嘖嘖咂嘴。在永州這麼多年,他也是頭一次見著飲無恨的真容。

飲無恨統領白蓮道,在永州地界黑白通吃,絕非等閑人物。

秦刀轉身好好的打量了葉無量一番,並沒有發現任何受傷之處,連連稱奇,像飲無恨這般人物,葉無量收拾起來不廢吹灰之力,這小子怕不是要上天吧,實力也太逆天了。

飲無恨人不像人,活屍又不像活屍,秦刀縱然見多識廣,一時也分辨不出飲無恨現在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好奇地問葉無量:「葉老弟,你這是什麼手段?」

「嗐,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飲無恨犯下的罪孽罄竹難書,豈能讓他一死了之。」葉無量淡然一笑,對骸甲士的信息閉口不言。天魔宗的獨孤博野心勃勃,是敵是友尚且不明,他還不想過早的暴露手中的底牌,尤其是與巫族蚩尤神君轉世的身份。

秦刀為天魔宗效命,從他的言語中,葉無量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如果不是獨孤博拿住了秦刀的軟肋,以秦刀豪放不羈的性子,絕不可能聽命於人。至於秦刀的軟肋是什麼,葉無量暫時還摸不透,就沖著雲州城秦刀囑咐葉無量多多照應百花谷這一事來推測,秦刀的軟肋八成與百花谷脫不了干係。

此時對秦刀有所保留,絕不是葉無量信不過秦刀,而是信不過獨孤博那老狐狸會心甘情願的退居二線,將天魔宗的大權轉交給他一個外人。

「你小子真是一肚子的鬼心眼。罷了,你們這些玩臣府的心都髒得很,老秦我還想多瀟洒幾年,你不願說,老秦我還沒興趣知道呢。」秦刀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心中慨嘆,磊落洒脫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復返嘍。秦刀又看了飲無恨兩眼,「飲無恨有此下場,也不算委屈了他,你小子為永州除一大害,也是功德一件。」

暖春閣里的姑娘們聽著他兩人談話,哪裡敢相信高高在上的白蓮道教主,來自地獄的惡魔會這般輕鬆的死去。她們目不轉睛地看著飲無恨,有些膽子稍大些的,拔下髮髻上的珠釵小心翼翼地捅了捅飲無恨,隨後像是老鼠看到貓似的迅速縮了回去,屏住呼吸閉上眼睛,不看與飲無恨對視。

瞧著這些個「小貓兒」有些滑稽荒誕的舉止,青蓮抿嘴搖搖頭,葉無量憋笑差點憋出內傷來。姑娘們等了半晌,也未感覺有半分異樣,這才鼓足了勇氣睜開眼,去瞧飲無恨,果真如葉無量和秦刀所言,飲無恨死了,真的死了。

姑娘們木愣愣地站著,臉色異常的平靜,氣氛甚是壓抑。葉無量有些不解,大仇得報,不說哭個稀里嘩啦,上去踹幾腳,打兩拳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吧,可這不哭不鬧,未免也太不正常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怕什麼來什麼。他這廂正擔心著,那邊的姑娘們一個個淚如泉湧,哭得歇斯底里。她們將積壓在心中的憤怒、恐懼、委屈和恥辱毫無保留的釋放了出來。哭聲雷動,在幽深的流波山的肚子里回蕩,好似鬼哭狼嚎一般,教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苦命之人的不幸,若非可恨,便是可悲。葉無量向來經受不住女人哭哭啼啼,微微嘆了一口氣,拉著秦刀就往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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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上一層走去。青蓮則是留了下來,一來是為了葉無量交代的事,二來則是保護姑娘們的安全。

地宮下面的動靜,還是驚動了白蓮道的教眾。

管事老者帶著一大批教眾,正朝暖床閣這處趕,一眼便認出了秦刀。臉色頓時大變,立即吩咐教眾祭出法器,準備迎敵。

「白蓮道與天魔宗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秦刀,你潛進流沙地宮到底有何目的!」管事老者厲聲質問,渾濁的眼睛運出寒芒,他只瞥了一眼葉無量,便從身形判斷出葉無量就是幽都之人,心中納悶幽都何時與天魔宗廝混到了一起。可想到秦刀和眼前這個青年故意隱瞞身份,從他眼皮子底下騙走上百個小爐兒,便不寒而慄。

如果此事讓教主知曉,準是要將他撥皮抽骨,餵了「五彩神龍」。五彩神龍是飲無恨飼養多年的五彩大蛇,凡是犯了教規的弟子們,都會淪為大蛇的口中餐。

管事老者一想到飲無恨,臉色煞白。教主的閉關之所與暖春閣相鄰,秦刀與幽都的青年潛進來,絕非是為了享用小爐這般簡單。難道他們是為了對付教主而來?

「嘶……」管事老者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教主有個閃失,甭說他一個管事的長老了,就是整個白蓮道都要跟著陪葬。「快,快動手擒住他們!」

「慢著!」秦刀抱胸抄著手,昂頭盯著石階上的白蓮道教眾,笑道:「老先生,你這是何意?我們來流沙地宮不是為了享樂,還能有什麼目的。你帶這麼多教眾攔住我們的去路,還要動手,莫非這就是白蓮道的待客之道?」

「興許老先生是怕我們吃白食,不付賬吧。」葉無量笑著附和道,「本公子之前說過,不會短了你們流沙地宮的銀錢。老先生,你這般大動干戈是不相信本公子?」

「哼,你們會有這般好心。小兄弟,你好歹是幽都子弟,怎能與天魔宗的人為伍。此事若傳將出去,也不怕幽都王拿你問罪。勸你最好老實交代此次潛入地宮的目的,不然就別怪老朽翻臉不認人了!」

秦刀和葉無量一唱一和,顧左右而言他,管事老者就知這兩人沒那麼簡單,當即掐起了訣,如若葉無量和秦刀不老實交代,便準備要了他們的性命。

「幽都?呵,老先生這雙招子未免也太不中用了。實話告訴你,本公子乃是天魔宗副宗主血公子,與我家哥哥來你流沙地宮耍玩,那是給你們白蓮道的面子。識相的,最好給本公子讓開一條道,不然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何為血手人屠!」

葉無量堂而皇之的「自報家門」,秦刀聽了先是一愣,轉臉回過味了,臉色有些難堪。腹誹道,好一個睚眥必報的臭小子。你自己要在流沙地宮生事,卻打著天魔宗的旗號。此事若走漏了風聲,白蓮道背後的那些勢力,還不得將矛頭對準天魔宗。

秦刀想要反駁,揭露葉無量的身份,但轉念一想,飲無恨都死了,白蓮道里的這些教眾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也翻不出什麼浪來。秦刀打定了主意,絕不放過一個活口離開流沙地宮向黑暗中的那些勢力通風報信。

管事老者有些木然,他從未聽說過天魔宗自宗主獨孤博以下,除了為九指老魔和秦刀設立左右二使以外,還設了副宗主一職。也從未聽說過天魔宗里有「血公子」這麼一號人物,更別提血手人屠的這一諢號的威名了。

難道我真是孤陋寡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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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小子所言非虛,年紀輕輕就能坐上天魔宗的第二把交椅,那他得妖孽到什麼程度。

管事老者心中直犯嘀咕,獨孤博的野心,路人皆知。天魔宗沉寂了這麼多年,難道真的打算要統一永州了?獨孤博哪裡來的自信,敢以一宗之力對付以極樂派為首的魔門勢力和整個永州道盟的力量。

葉無量神態自若,眉眼從容,管事老者即便練出了一雙識人的好眼力,但對葉無量依然心中沒底。「你叫血公子是吧,流沙地宮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葉無量問:「本公子要走,你待如何?」

管事老者斬釘截鐵地說:「除非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哦?那我到要試試屍體鋪成的台階到底擱不擱腳。」

說著,葉無量便抬腿向前逼近。管事老者見葉無量執意妄為,心中便是一緊,搬出飲無恨嚇唬道:「小子,教主神功蓋世,你不怕驚動了他老人家,你便強闖一下試試。」

葉無量扭頭看著秦刀,笑著說:「秦大哥,這老先生說飲無恨神功蓋世,你說可笑不可笑?」

秦刀抹了一把硬的跟鋼針似的鬍鬚,回道:「確實可笑?」

青蓮帶著一眾年輕姑娘走了過來,躬身說:「主人。」

管事老者見青蓮如此作態,氣得直吹鬍子,再瞧瞧那些她身後的女子,更是氣得幾欲吐血,潑口大罵青蓮忘恩負義,背叛聖教,必將不得好死。

「青蓮,這位老先生說飲無恨神功蓋世,你還不將飲無恨請出來,給老人家壯壯膽子。」

青蓮點點頭,攥著玉符,心念一動,飲無恨木木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飲無恨如此聽話,管事老者就算是頭豬,也能看出其中的怪異之處,當即罵道:「青蓮,你這個賤人,你對教主做了什麼?!」

白蓮教教眾更是一片嘩然。老話說,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這邊還沒確認飲無恨是死是活,心裡便打起了退堂鼓。有些女教眾似是與青蓮相熟,暗自遞出了詢問的眼神。

青蓮淡淡地說:「教主已死,白蓮道必將覆滅。大家若想脫離苦海,便聽主人的吩咐,放下法器投降,主人仁德,不計前嫌。」

「別聽這個叛徒胡言亂語,即便教主死了,白蓮道也不會倒。你們還應該知道背叛聖教是何下場,一起動手殺了這些叛徒,到時候我替你們請功!」管事老者畢竟經歷過大風大浪,飲無恨的死也不過讓他短暫的失神,很快就從震驚中走了出來。飲無恨白手起家,創下這麼大的基業,依靠的是誰,在教眾也並非是什麼秘密。

管事老者相信,那些背後的大人物絕不會看著白蓮道倒台的。只要他們能夠剷除奸凶,白蓮道就不會倒,而他甚至有可能代替飲無恨,成為下一任教主。

白蓮道教眾面面相覷,不知該信誰的。見有女教眾放下法器,管事老者二話不說,便取了她的性命。

他這番殺雞儆猴,起到了威懾的作用,絕大多數的教眾都不敢三心二意,打起精神施法念咒,對葉無量等人出手。

「不聽話,就都殺了吧。」

葉無量打了一個響指,青蓮點點頭,驅使著飲無恨迎向了白蓮道教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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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鍊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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