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殿前對峙
天道宗不遵規矩,連傷各派弟子,惹得天怒人怨。
五大派長老率領門下弟子親自上門討債,漫說沒有個好臉色,他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然而天道宗就像是一個市井無賴,絲毫不為所動,依舊閉門不出,閉口不應。
「嘭!」
天道宗山門被一股強橫的掌力,摧得四分五裂,沙邢冷哼一聲,背著雙手進門。
歐陽過走出人群,趾高氣揚,嚷嚷道:「天道宗的人,你們給我聽著。今日各派前輩都在,我看你們還如何耍橫。」
昨日被掃地出門,歐陽過怨憤難平,今日有人撐腰,總算可以吐氣揚眉,他怎可能放棄這等羞辱天道宗的良機呢。
「怎麼了,天道宗的人都死絕了嗎?還有喘氣的沒,趕緊出來給我磕頭賠罪!」
「你們天道宗,欠債不還,動手打了人,就想裝死了事?」
「那個用奔雷咒轟我的小子,藏頭露尾的算什麼本事,有種的出來單挑。」
沙邢皺了皺眉,歐陽過是嘯月門的少門主,一言一行都關乎著師門的聲譽,此番毫無風度地在各派門前謾罵,著實有些丟了嘯月門的臉。
「過兒,退下。」
沙邢輕喝一聲,人狠話不多,單手掐訣,劍指揮出,凌厲的嘯月劍氣化作數柄真劍,將天道宗的論劍台和荷花池摧得粉碎。
「天機子,老友登門,你閉門不見,是何待客之道啊?」沙邢淡然一問,聲音確實在無量山上空盤桓不止。
然而,片刻過後,天道宗內依然無人問答,沙邢的面子有點掛不住,那歐陽過卻又不合時宜地催促道:「師叔,你親自登門拜會,天機子卻這般慢待,依小侄看,既然他們不懂禮數規矩,那我等便打上天道殿毀了天道祖師的金身,看那老雜毛還能忍住幾時。」
沙邢乾咳兩聲,毀人開派祖師金身,如同掘人祖宗墳墓。過兒為人素來謙和,做事有原則底線,今日卻這般狠毒,看來這幾回上無量山討債,沒少吃苦。
過兒是嘯月門的少門主,連師兄都從動過手,天道宗讓過兒受這麼大的委屈,簡直欺人太甚。
沙邢扭頭看了看其他四派長老,見眾人點頭默許,於是五人不約而同的催動身法,狂風暴起,劍氣肆虐,五道身影如同流星一般略過,所過之處,無數道劍氣橫掃,光影四射,一排排建築轟然坍塌。
「天道宗無恥敗類,諸位師兄師弟,今日必教他們給個說法!」
五派弟子早就視天道宗為仇敵,有長老在前開路,此番歐陽過一聲吆喝,紛紛響應,一路打砸衝上山去。
「流氓,土匪,無恥敗類!」
鍾離趕到山門,見到一片狼藉,氣得暴跳如雷,掄起一口鐵鍋,將身法催到極致,追趕五派弟子。
五派弟子正沉浸在打砸破壞的興奮之中,何曾注意到一個金丹期的天道宗弟子繞到他們的身後。
噹啷噹啷!
鐵鍋左掄一下,又錘一下,登時十多名五派弟子被鍾離打得吐血倒地。
這時五派弟子回過神來,見那些受傷暈厥的同門師兄弟,怒火中燒,立即將鍾離圍了起來,異口同聲大罵:「流氓,土匪!」
「無恥敗類!」
鍾離脫口搶答,五派弟子一愣,面面相覷。
「小子,你們天道宗欠錢不還,動手傷人,你還有理了?」
「不就是欠你們點小錢嘛,掌門師尊又沒說不還,你們至於像討債鬼似的,天天上門催債,我天道宗傳承數百年,豈能容你們這般欺辱。」
鍾離冷哼了一聲,舉著一口鐵鍋應對眾人,氣勢絲毫不弱。
「小錢?你天道宗欠我們五派數百萬靈石,你說這是小錢?」
歐陽過神情一怔,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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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嘲道,「既然是小錢,你天道宗因何拖欠不還?若不是你們不知廉恥,我們五派又何至連番派弟子上門討要?」
「天道宗與你們五派向來同氣連枝,只不過一時走了背字,你們就這麼窮追不捨,天天上山潑屎潑尿的,你們還能講點江湖道義么?」
「江湖道義?我大師兄天縱之資,三年內有望突破元嬰,就是因為你們寡廉鮮恥,出手偷襲,才導致師兄道心受挫,從此一蹶不振。」
「你他媽的跟我們講江湖道義,你還要不要碧蓮了?」
御靈宗弟子,憤怒異常,雙手結印,一道劍訣朝著鍾離打去。
「技不如人,怨得了誰?」
鍾離不屑一笑,揚起鐵鍋,將御靈宗弟子的劍訣擊潰。
「大家別跟這小子廢話,他是天機子那老雜毛的親傳弟子,一起動手只要抓住他,不信老雜毛不給個說法。」
歐陽過話音一落,五派弟子紛紛捻指掐訣,朝著鍾離招呼過去。
五派弟子修為雖然參差不齊,但不乏金丹期的弟子,鍾離實力再強悍,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不多時便敗下陣來,歐陽過用一條縛龍索將他五花大綁,前往天道殿。
天道殿,殿前廣場。
沙邢與各派長老,瞧著天道祖師那尊栩栩如生的謹慎塑像,頗為感慨。
誰能想到,曾經雲州的第一大派竟然淪落至此;誰又能想到,而今天道宗門風喪盡,與市井無賴一般無二。
眾長老結劍禮拜會天道祖師,禮畢后,沙邢沖著上方的大殿說道:「天機子,你好歹是一派掌門,難道要做縮頭烏龜不成?」
此話音剛落,就見大殿內衝出來數十名天道宗弟子。
為首的三名弟子,有一人持著掃帚,氣質平平,留著稀鬆的胡茬,花白相間的長發凌亂不堪。
在他左邊站著一位女子,模樣俊俏,身材高挑,渾身透著一股機靈勁,手上夾著兩根銀針。
右邊的女子嬌小可愛,身上卻背著一柄比她人還要高的玄鐵重劍。
拿著鐵掃帚的男子,呵斥道:「大膽狂徒,竟敢來天道宗撒野,若再不退去,道爺讓你嘗嘗鐵掃帚的厲害!」
「小輩,漫說我是嘯月門的長老,便是與天機子這數十年道友相論的交情,你也得稱我一聲前輩。」
「你如此目中無人,飛揚跋扈,是欺辱本尊歲數大了,教訓不了你,還是說這就是天機子教育你等的做人之道?」
沙邢面色一沉,目光冷厲,周身氣勢勃然大盛,一身紫綬華衣獵獵作響。
化神初期高手釋放出的氣勢,對於僅是金丹期大圓滿的溫良而言,簡直猶如一座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溫良滿頭大汗,臉色煞白,勉強依靠著鐵掃帚苦苦支撐,不讓自己的一雙膝蓋跪在沙邢面前。
「沙邢,你以勢壓人,帶五派門人攻打天道宗,德行有虧,算什麼長輩!」
「是朋友,天道宗自會好茶相迎,是敵人,我天道宗弟子有的是脊樑!」
與沙邢的威勢抗衡,窒息得讓人眩暈,但溫良一副鐵骨不屈,青筋暴起,強行掐訣,鐵掃帚攻向沙邢。
「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脊樑有多硬!」
沙邢咧嘴冷笑,眼中浮現出一抹狠厲之色,只見劍指一探,嘯月劍氣從指尖噴射而出,周遭氣溫驟然降到了冰點。
鐵掃帚法器登時被嘯月劍氣絞得四分五裂,溫良的左胸被劍氣貫穿,鮮血汩汩流出,身體搖搖欲墜。
「溫師兄!」
那高挑的天道宗女弟子應無雙將銀針打出,急忙扶住溫良。
「你敢傷我師兄!」
另一邊嬌小可愛的女子范思茹,玄天重劍指著沙邢,語氣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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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邢冷笑,問道:「怎嘛,你也想試試本尊的嘯月劍氣?」
「試試便試試!」
說著,范思茹嬌小的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玄天重劍直取沙邢的面門。
「雕蟲小技,也敢在本尊面前班門弄斧!」
沙邢雲淡風輕地劈出一劍,卻是沒想到范思茹手擎一柄巨劍,身法卻如此之快,輕鬆避開了他的嘯月劍氣,暗自狐疑。
這小娃娃不過二八年紀,卻能如此輕易躲過一道嘯月劍氣,放眼雲州,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
天道宗在雲州已是不入流的宗門,還能收得這等天資的弟子,真不知是福是禍。
不過,天道宗窮困潦倒,供不起修鍊物資,天資再好,也只能淪為廢柴。
「小丫頭,到此為止吧!」
沙邢玩味戲謔中多了幾分認真,一道劍訣打出,三道嘯月劍氣封住范思茹的上中下三路。
范思茹不為所動,躍控之身陡然旋轉起來,身形與玄天重劍渾然一體,掀起一股剛猛的旋風,竟是絞碎了兩道嘯月劍氣。
歐陽過和五派弟子趕來,見到此狀,皆是目瞪口呆。
「好個小娃娃,果然有兩下子!」
沙邢驚詫,有迅速恢復鎮定,劍指運出一縷青光,接下了范思茹的一劍。
「能在本尊手上走過三招,小娃娃你該引以為傲了。看在與天機子多年交情的份上,本尊饒恕你冒犯之罪。」
沙邢劍指一彈,一股強橫的力量陡然迸發出來,范思茹倒飛出去丈遠,嘔出一口鮮血,她的左肩處,衣衫撕裂,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劍傷。
應無雙拿出一枚療傷靈丹給范思茹服下,她轉身看著沙邢問道:「沙師伯,你這般以大欺小,也太過分了。」
「過分?你們天道宗傷害五派弟子時,你怎麼不說過分?」
「昨日我登門商量債款一事,連天機子的面都還沒見著,你們便將我掃地出門,還用奔雷咒劈我,那時你又在哪裡?」
將五花大綁的鐘離推出人群,歐陽過又道:「一個說我們沒道義,一個說我們過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們天道宗怎麼這麼雙標?」
應無雙啞口無言,歐陽過打量著廣場上立著的天道祖師金色塑像,對沙邢道:「師叔,事已至此,那老雜毛仍不願現身給個說法,我看天道祖師這金身也沒留著的必要了。」
「天機子,別怪我不念舊情,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天道宗對你而言,無關緊要的話,那我便替你毀了,從此以後,你欠嘯月門的債一筆勾銷。」
沙邢抬頭仰望無量山的山巔,聲若洪鐘。他此番做,看似惦念著與天機子數十年的交情,做事留一線,但何嘗不是在給嘯月門留退路呢?
其餘各派長老都是千年的狐狸,他們都清楚天道宗根本無力償還債款,但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天機子,沙道兄說得不錯,你若有難處,大家可以好商好量,但該給的說法,你總該交待一下吧?」
偌大的無量山無人回應,沙邢微微嘆了一口氣,指尖凝出一柄七尺皓月長劍,冰冷的寒氣向四周蔓延。
沙邢一步一步走向天道祖師的金身塑像,溫良、應無雙和范思茹頓時急眼,帶著一眾同門出手阻止,然而御靈宗、玄劍宗、白雲觀和花間派四派長老釋放出無盡的威勢,將他們壓得無法動彈。
鍾離淚水橫流,雙目充血,咬牙切齒道:「今日之辱,鍾離日後十倍奉還。」
「沙師伯。」
不見其人,但聞其聲。只是一聲急促,卻使躲在不遠處的葉無量全身一震,怦然心動,熱血如沸。
待見那聲音主人的背影,葉無量只覺得煙霞籠罩,恍入仙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