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是皇帝,打你怎麼了
「仵作在黃敬的手裡找到了一塊布頭。現在要對在場的人一一驗明正身。」
魏杉此話一出,大家都開始互相觀察打量。
人群里有個人默默後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可還是被站在高處的鄒湛看在眼裡。
沒錯,就是這個人了!
他輕輕揮手,手下就悄悄的圍上去。
當那個人離開人群,便被幾個差役扭著胳膊,扭送到魏杉面前。
衙役比對了他的衣服和布頭,把物證交給魏杉:「大人,切口完全吻合,把黃敬撞倒的人就是他。」
「你是何人,如實交代!」魏杉一拍驚堂木。
被五花大綁的男人卻一頭栽倒在地上,嘴角暈開血跡。
衙役愣住了,試探著試了試他的鼻息和脈搏,驚的眼珠子的差點兒掉出來:「大人,他沒氣兒了!」
魏杉掃了仵作一眼,仵作立刻趕過去查驗。
片刻過去,仵作朝魏杉拱手道:「回稟大人,這人自盡了。」
季臨風打了個哈欠:「做賊心虛!」
「王爺說的極是,想來要從這人的身份查起了。」魏杉拿出這人的卷宗,遞給季臨風,「下官想起在大理寺看過的卷宗,便找人調了過來,請王爺和董大人過目。」
一目十行的掃過卷宗,又比對了舉子的資料,季臨風只想給魏杉手動點贊:「這人居然冒充了一個死人,難怪身份核實的時候查不出來。」
刑事案卷和戶籍資料各自獨立,有人冒充頂替也就不奇怪了。
「這個冒牌貨混在舉子中間,還趁亂弄死了黃敬。東窗事發,他就自盡了,顯然不想暴露背後的人是誰,此時還是要從長計議。」
「王爺說的極是!現下兇犯已死,對黃敬的妻兒也有了交代,不知諸位對這個結果可否滿意?」魏杉抬高了聲音。
舉子們和看熱鬧的百姓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既然大家沒有異議,今天就到這兒,大理寺會繼續調查幕後主使,定把兇犯繩之以法。」
魏杉話音未落,季臨風就站起身,裹著大氅鑽進馬車走了。
壓場的走了,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轉天一早,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舉子身份審查,發現逃跑了不少。
審查一結束,季臨風便讓人安排舉子們到京郊的白雲觀小住。
白雲觀佔地面積大,風景如畫、四季分明,群山環保,足夠舉子們折騰。
看著舉子們浩浩蕩蕩出京的隊伍,董進長長的鬆了口氣。
當晚,他又見到了齊貴。
「你說季臨風幫你解決了黃敬的死,還找了個香火不旺的道觀安置舉子?」齊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董進忙點頭:「我也是為難,擔心有人生事,把帝都搞得烏煙瘴氣。本來我是不抱希望的,不想季臨風立刻就安排妥當了。」
「許是他這麼做是為了向房欽那伙人買好,畢竟明面上你是他們那頭的。」齊貴不想欠季臨風人情。
董進湊到他耳畔,低聲道:「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季臨風比宮裡頭那位靠譜多了。您不是也說,宮裡頭那位的脾氣越來越大,食慾越來越好,都快胖成球了。」
齊貴瞪了他一眼,董進立刻閉嘴。
季臨風的母妃死在他手上,齊貴怕季臨風秋後算賬:「這件事不許再提!」
董進悶悶點頭:「我記下了。」
「我不能多留,得立刻回宮。」齊貴必須趕在宮門下鑰前進宮。
見他臉色不好,董進沒敢多問:「您要多多保重身體。」
齊貴急匆匆換了衣裳趕回去,一隻腳剛邁過門檻,便被一隻茶盞砸中了額頭,血登時就流了下來。
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忙用帕子捂住他的傷口。
齊貴擦了擦額頭的血,便快步走進去:「陛下,您要的丹藥奴才給您取回來了。」
他把一個錦盒放在季灝手邊,季灝像個見到神葯的病人,打開錦盒就把藥丸吞了下去。
丹藥一下肚,他整個人都放鬆了,四仰八叉的躺在龍床上,不像人,更像一坨肉。
很快,他就感到口乾舌燥,渾身血液翻騰,身體里好像有一隻猛獸隨時會破體而出。
恰到好處的,皇後到了。
齊貴知趣的退出寢殿,轉身去處理傷口。
一個小太監掀開香爐蓋子,往裡加了幾勺熏香。
這是季灝最愛用的沉香,因著加了秘制的名貴藥材,不僅好聞,還養生。
皇上、皇后同房怎麼也要折騰到後半夜,小太監在值房裡給齊貴倒了杯熱茶:「皇上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呢?連您都不放過,皇上的脾氣真是越來越摸不透了。」小太監喜才替齊貴打抱不平。
打人不打臉,齊貴也有點惱恨田富。但明面上,他打落牙齒也得咽下去。
「那是皇上,咱們是奴才,哪兒輪得到咱們說三道四?」
「是。」喜才眉眼一矮,默默把他的傷口包紮好。
齊貴腦袋被砸了頭暈的厲害,本想躺下歇會兒,在寢殿值班的小太監就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齊總管,齊總管,您快去看看吧。皇上發火了,正到處找您呢!」
齊貴忙站起來,可剛站穩他就眼前發暈,差點兒昏倒。
要不是喜才扶著他站穩,齊貴非栽倒不可。
可季灝正在發怒,齊貴顧不上那麼多了,被攙扶著快步趕進寢殿。
「齊貴,你這個狗奴才,你乾的好事!齊貴,朕要殺了你!」季灝氣的雙眼發紅,眼中布滿猩紅的血絲。
他開著衣襟,渾身一層層的肥肉上下顫動,簡直沒眼看!
寢殿里瀰漫著沉香的味道,其中也夾雜著幾分腥臭。
喜才偷眼看去,發現季灝的褻褲上有血跡,而本該是侍架的皇后正在整理衣襟。
他偷偷給齊貴遞了個眼色,齊貴掃了一眼便倒吸一口冷氣。
糟糕,季灝這次怕不回放過他了!
齊貴雙腿癱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知陛下喚老奴有何吩咐?」
「你坑害陛下,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季灝幾乎瞪裂了眼角。
齊貴忽然覺得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您是奴才的天,是奴才的地,奴才就算吃了龍肝鳳膽也不敢對您不敬啊!」
「那你說,朕這是怎麼回事?」
齊貴不停地磕頭:「興許是製藥的人在丹藥里動了手腳,奴才這就讓御林軍去抓人,嚴加審問,必定能查出幕後主謀!」
說完,他便給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立刻去請太醫。
「朕給你三天時間,拿不到真兇就拿你的命賠!」季灝目露凶光,一副不死不休的兇狠。
齊貴的心拔涼拔涼的,卻還要叩頭謝恩。
而他眼底閃過的恨,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