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概念的對抗

而一種飄乎與扭曲的感覺更是充斥在羅蘭周圍。

有過多次撕開空間經歷的羅蘭自然明白，這是空間的哀鳴，多尼用那隻銀之臂發出的斬擊，是切斷這個概念的化身。

而羅蘭用從深淵望著人間的眼睛，笑著迎接權能之劍的力量。

在二者接觸的瞬間，空間崩潰了。

扭曲的空洞開始朝著周圍爆炸，將沒有宣洩完的力量擴散開來，足以灼瞎視網膜的白光也充斥了整個島嶼，更是在天空中激起了一片奇景。

多尼所處的街道被直接掀飛，不只是地板，就連這條街道的作為基石的島嶼都被炸開了，雖然算不上什麼特別著名的大島，可在這片爆炸中，這座島嶼也終於不堪重負，三分之一的土地直接崩潰，脫離了島嶼的主體，沉入了無盡的海底。

也只有看到這種場面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弒神者所謂魔王的稱號，到底是指代什麼。

「噗！」

多尼攀上了只剩三分之二的島嶼邊緣，踩著散落的碎石浮出了水面，像條鹹魚一樣攤在了岸邊，順便吐出了嘴裡含著的一條鮭魚。

他並沒有受什麼傷，島嶼崩塌這種天災如果不是刻意針對他，要想擊敗他還是難了一點，不過就算是這樣，被壓到海里的感覺也不能說是愉快。

原本還像一個陽光青年的多尼此時如同一個流浪漢一樣，衣衫破破爛爛，身上還在噠噠的滴著水，身上更是充滿了讓人遠離的魚腥味。

不，說是流浪漢都是讚譽了，就算是乞丐，也未必會像多尼這麼狼狽。

如果不是他身上澎湃的魔力的話，恐怕真沒人能認出這是影響著世界局勢，名震歐洲的弒神者，劍之王。

「誒？摯友人呢？」

休息了一會兒的東尼站了起來，四處觀望著，「他到底擋住了我的魔劍沒有？」

羅蘭的力量已經通過弒殺神明的質量和擊敗沃班侯爵的事實證明過了，他不認為對方會被這招擊敗。

不過，能否正面抵抗就是另一回事了，畢竟，面對攻擊至強的魔劍，應對的方式可是有很多種的。

對於羅蘭能否抵擋權能，多尼自己也很好奇。

「你應該感謝之前的自己，如果不是我的恩典，你就會被列入我的必殺名單了。」

羅蘭冷笑著，從天空中緩緩降落。

他身上依然一塵不染，可身上已經被一件潔白奇異的禮服給覆蓋了。

這好似教宗一樣嚴肅，又好似天使一樣神聖的寶具，正是來自聖杯的遺留之一，天之衣。

此刻，羅蘭胸前的天之衣那道狹長而又整齊的切口證明了之前戰鬥的結局。

強如天之衣這種禮裝，在多尼的魔劍面前，依然被切開了一道口子，雖然他還在重新編織，可胸前的防禦能力算是暫時失去了。

而多尼卻看著羅蘭的胸前，面色越來越凝重了。

天之衣的確幫羅蘭抵抗了很多的傷害，但要完全抵擋，那就是說笑了，多尼的權能之劍最麻煩的地方並不在於他的力量，而是在於他的規則。

多尼的魔劍劈斷島嶼是很輕鬆的事情，可對於羅蘭來說毀滅島嶼也不難，可他們兩人同等結果的攻擊碰撞，只會是羅蘭吃虧。

因為那切斷一切的規則。

哪怕是羅蘭轉換化身呼喚太陽的白馬，的確能與多尼碰撞，甚至造成致命的重傷，但最後的結局也只是兩敗俱傷，而不是如之前一樣壓過去。

要擊敗那名為切斷的規則，羅蘭可惜選擇的路也不多，用更龐大的力量以力壓人，讓切斷的力量消耗殆盡后在攻擊多尼，或者直接變成最強的形態，用位格直接碾壓，又或是——

用相同的概念來對抗，在多尼可以切斷一切的劍面前，就算是堅硬鑽石，也不會有豆腐硬，而用可以抵抗刀劍的概念來對抗，多尼的攻擊就會回歸能量的本質，因為概念被抵消了。

所以，只要找更加強大，不被克制，讓無敵之劍也無可奈何的力量就行了。

而羅蘭身上，也正好有著一種能夠對抗切斷一切之劍這種概念的存在。

「那是，什麼東西？」

咽了一口唾沫，多尼看著從羅蘭胸口的傷口中不斷溢出，朝著外面涌動的黑色泥土，有些發寒。

那種東西，是存在就可以讓人感覺到不祥的力量。

羅蘭則是輕鬆的看了一眼在黑泥的涌動下，逐漸被重新修補為光滑肌膚的傷口，平靜的回答。

「這是此世之惡，也就是世界上人類的原罪。」

他當然有著相同的概念力量，這是經過抑制力，聖杯系統所誕生，需要他專門來到那個世界才能得到的奇迹。

那是此世一切之惡，那是承擔這所有人類的罪惡這個概念的化身。

「沒想到還真有這種東西啊，明明是那麼神聖的氣息呢，不過親眼見到實物之後，我越來越感動。」

多尼伸出大拇指，朝著羅蘭舉起，一臉認真與敬佩的表情。

「嘖，」羅蘭用冷靜而超然的眼睛看著多尼，審視著對方。

「也只能說你是不巧吧，雖然不算是防禦的力量，但此世之惡本身蘊含的概念，可不是單純的切斷就能湮滅的，嘛，這也算是另類的以柔克剛吧。」

此世之惡，是具有極強的侵蝕性，並且極難被消滅的東西，只要存在一點，他就可以不斷衍生出來，因為他代表的是人類的罪惡，只要人類還存在，惡就不會消亡。

被多尼切斷的部分對於羅蘭來說就好像是流了一點血那種小傷而已，就算對方把他全身打爆，他一樣可以重生出來。

不過，羅蘭現在的狀態的確夠讓人膽寒的就是了，明明穿著聖潔的天之衣，可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卻有幽暗而扭曲的黑色魔力，他們不安的蠕動著，羅蘭身後的影子更是不斷扭曲，如果有靠的近的人，更是會聞到對方身上那濃郁的血腥味。

被那雙如純黑色的瞳孔凝視的時候，就足以讓人感受到那種像發瘋一樣的壓力。

如果真有天主教的教士看到羅蘭現在的樣子，恐怕第一時間先會想著用聖光凈化對方吧。

現在的羅蘭就像瘟疫一樣，把他放在有智慧生靈的地方，下一刻，那裡就會化作搏殺的修羅場。

每個概念的使用者，都是移動的天災。

所幸羅蘭也沒有要保持這種漠然狀態的樣子，不一會兒，他眼中的黑色就盡數褪去，化作了燃燒的赤色。

「那麼，接下來，應該是我的反……」

就在多尼握著手中的斷劍嚴陣以待，羅蘭準備出手回敬一下，無比耀眼的金色光芒在前方碎裂的大地上綻放出來，光芒不斷擴大，化作了鏈接天地的金色光柱，磅礴深厚的神聖氣息颯然而下。

他盯著對面的多尼，開始沉思起來。

該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在踩過去的時候又不碾死對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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