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海都是壞人!
「大膽,主子說話,哪有一個下人插嘴的份。來人,掌嘴。」白芙呵斥道,白果應聲上前。
「不要打阿黛。」紅蛟站起身來,想要護著紅戴。
白果平日里跟著白芙蠻橫慣了,伸手便要拉扯紅黛。紅蛟哪裡見過這等陣仗,一個不小心,腳底一滑,眼見就要摔倒在地。
紅戴大呼一聲:「小公主!」卻是來不及扶。
完了,公主要摔跤了,自己怎能讓她摔跤呢!
想到小公主蹣跚學步之時,有仙侍見她仙齡小,又不會仙法,伺候有所懈怠,害她跌了一跤,摔了個鼻青臉腫。
結果,犯事之人被打了整整八十大板,只剩下半條命,直接趕出了東海。
九個太子還放言,不要讓他們再見到,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從那以後,紅蛟再也沒摔過跤,因為下人們知道:寧可自己做肉墊受傷,也絕不能讓她受到丁點傷害。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眾人還沒看清,紅蛟卻已站穩。
好像方才她的腳滑只是錯覺,黑璣不知何時,結結實實擋在她和紅黛的面前。
雖說他身形瘦弱,如今卻像銅牆鐵壁一般可靠。
「小公主,你沒事吧?」紅黛焦急上下察看。紅蛟搖搖頭,反倒問她:「你沒事吧?」
「奴婢沒事,小公主往後再也不能這樣,否則紅黛萬死難辭其咎。」紅黛眼眶有些紅了。三太子說得對,西海之人沒安好心,都是壞人!她很想帶著公主立馬走人。
「好了,胡鬧什麼!芙兒,你僭越了。」冷眼看了半天的敖妍,總算髮話了。
「是,母親。」白芙心有不甘,卻只能把那股悶氣咽下,轉對紅蛟道:「妹妹,是姐姐失禮了。」接著,反手就給了白果一巴掌,喝道:「你怎麼辦事的!」
「啪」一聲響,一側臉上留下五個深深的手指印,當時白果就捂著半邊臉,啜泣起來。
紅蛟本想上前求情,卻給紅黛拉住了。
「夠了,芙兒。教訓下人何時不行,不怕嚇到東海小公主。」敖妍再次出聲呵斥女兒,顯得大公無私。
「小丫頭,本宮問你,誠心送你家公主一隻千年墨玉鐲,有何不可?」敖妍冷聲道,「若是說不出理由,就算到東海龍王那處,西海也是要討要一個說法的。」
紅黛不卑不亢跪下,道:「因為我家公主手上,戴著一對乾坤玉鐲。這法器霸道且認主,容不得其它任何玉鐲或是手串。若有接近者,必將毀之,不是玉碎就是齏粉。奴婢怕辜負娘娘一片心意。」
乾坤玉鐲!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可是四界,修鍊仙元排行前十的頂級法器,竟在東海公主身上。
乖乖隆地動,嚇死個仙哦!
「對對對,是紅蛟光顧著親近娘娘,忘了此事,還望娘娘恕罪。」紅蛟告罪,而後輕聲念了幾句咒語,方才還光潔如白藕的手腕,竟現出兩隻流光溢彩的鐲子。
「這鐲子很是討厭,時隱時現,憑它樂意。要不是,它認了主,取不下來了,我也懶得戴它。」
「這也太凡爾賽了吧?紅蛟公主,你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西海眾人忍不住在內心瘋狂吐槽。
紅蛟話音才落,乾坤玉鐲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光澤漸漸暗淡下來,又消失不見了。
果真是通靈的好寶貝!
敖妍也愣住片刻,會過神來道:「即是誤會,何來有罪之說。回頭,本宮再挑合適的見面禮,贈予你便可。」又吩咐白芙:「芙兒,今日你做東,請妹妹賞花,別忘了。」
「母親,兒臣這就帶妹妹去御花園賞花。」白芙應下,過來牽紅蛟,好似此前沒發生過任何事,心無芥蒂。
「多謝娘娘,紅蛟告退。」紅蛟心思單純,既然龍母說和,白芙示好,一切只是誤會,自己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去吧去吧,小姑娘家家的,陪著本宮倒是無趣得很。」
「小丫頭也別跪了,好生伺候你主子。」敖妍總算開口,讓跪了許久的紅黛起身。
「多謝娘娘。」紅黛凡事以紅蛟為重,倒長了個心眼。吃一塹長一智,眼睛再不敢離開自家主子片刻。否則,就算以下犯上,她也要把小公主帶回東海。
一旁的黑璣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低聲道:「放心,有我。」
紅黛點點頭,是啊!不怕,還有一個法術高強的黑璣,不是。再有人欺負小公主,定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待紅蛟和白芙一行人離開,漸行漸遠,妍月宮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敖妍這才蛻下一臉假笑,將手中的茶盞往地上一砸,低吼道:「賤婢,爾敢!」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下人們跪了一地,瑟瑟發抖。
「速傳三太子過來。」說罷,敖妍臉上詭秘一笑。
西海的御花園倒是裝點得精緻非常,園子里種了不少奇珍異草,有梅花者:一名綠萼,一名硃砂,十分罕見。
紅蛟看著,也還覺得新奇。
只因平時里,小龍女除了愛好集寶,有閑工夫,就是做做女紅。給親爹和哥哥們,親手縫製鞋襪香囊、單裳直裰,忙得不亦樂乎。不像其他龍女,不大理會,也不懂蒔花弄草的活計。
紅黛和其他仙婢總要勸她,一個人做十個人的東西,綉活太傷眼睛,還是讓她們來。東海仙婢成群,怎要勞動她一個金尊玉貴的小公主呢?
紅蛟卻說:「父王和哥哥們待我如此好,我又不能修仙。不做女紅,還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呢?」這話說得下人們一陣心酸,龍王和太子們聽了這話,更是把她疼到心坎上。
「姐姐,這綠萼和硃砂長得真好,我們東海可是沒有。」紅蛟真心誇讚道。
「妹妹,果然眼光獨到,你可知這花從哪裡來的?」白芙故作神秘問道。
紅蛟搖搖頭。
「南疆,白帝上神那處,你可見過或是聽說過?」白芙突然有些興奮起來,臉上竟有些莫名的羞赧。
「白帝上神啊?」紅蛟若有所思,「就是那個傳說中,笑起來連花兒都要失色的白衣戰神嗎?」
「正是,四千年前,我可見過他一次,雖說只是遙遙一望,」白芙的話留了半截。
「紅蛟倒是沒姐姐的機緣,得見白帝上神。不過,」紅蛟猛地轉身,問緊跟在側的黑璣,「你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