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謝歡捫心自問，怨到底還是有的，也不是對於親情的渴望，這種東西，對謝沂，她從來沒有盼望過，只是畢竟在以往的歲月里給她帶來的傷害，永遠無法癒合。

謝沂忽的意思到自己真的錯的離譜，謝歡變成這樣，責任在他，但要是問他后不後悔，也許有過，但選擇依然不會變。

他依然會選擇將謝歡送出去，讓她一個人熬著，讓她在不知不覺中進入那裡，拿回屬於族中的東西。

謝沂開口，聲音帶著悠遠，「謝歡，你真得很像她」聲音里透出的緬懷之意，進了謝歡的耳里。

她？

謝歡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來心中想些什麼，易小七也離這邊遠了些，確定聽不到，因為她清楚自己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不會因為謝歡的縱容失了身份。

謝沂也沒指望謝歡有回應，繼而開口，「她生來尊貴不凡，隨性而活，但身上背負著的枷鎖，註定她一生坎坷不安。」

「她叫謝蘊，我的姑姑，人如其名聰慧又美麗，從我懂事以來，她就是我仰望的人，她也是所有人的驕傲，像是冬天裡最明媚的驕陽，可惜……」

「可惜，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最終錯付了一生」

「你說，值得嗎？」謝沂語氣陡然一變，這問題直接拋向給謝歡。

謝歡眼眸沉了沉，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她好像知道是誰了呢！

謝歡終於捨得分一絲眼神給他，像是在敘述一個平常的事，「當然」

謝沂凝眉，神色不好。

謝歡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謝沂，除了這雙清冷的眉眼和他有些相像之外，其他地方搭不上一點邊，所以旁人粗略看來，也是瞧不出他們是至親關係，但此時謝沂流露出來的神色倒是讓她覺得他們其實長的挺像像的。

輕輕晃了晃腦子裡不著邊際的思緒，只是聽著謝沂薄怒的開口。

「你是在裝傻？你不知道我說的是誰嗎？你見過她的，她很不好，這就是你的前車之鑒，難道你會不知道嗎？你難道還抱著虛妄的幻想說，你喜歡的人和她遇到的人不一樣？你……」

「難道不是嗎？」謝歡不想再聽他突如其來的父親安慰，一句句都在為她好，這讓她渾身不自在，從心理里排斥。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賤，果然是受慣了別人冷言冷語，這回有人關心更何況還是她小時做夢都沒夢見過的，現在反而自己受不了。

有些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了，換個時間，換個地點，事還是那個事，人卻不是那個人了。

謝沂如鯁在喉，深呼了口氣，「什麼叫難道不是？你現在和她一樣不顧所有的踏上這條路，這代價不光是以生命為賭注，更是以誅心為代價，它一定告訴了你，你不是那個世界的人，強行進入那裡並且愛上不該愛的人擾亂秩序，有違天道，時間在別人身上不痛不癢的流逝一分，在你身上就會以十倍的速度流逝，更甚者要日日承受的痛苦你不知道嗎！」

謝歡聽后，突然笑了，毫無預兆，臉上的笑容很美，那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顏色，他們從來都不知道世上有這麼一個人一顰一笑沒有一個形容詞能配得上，只是除了謝沂，沒人看清謝歡眼角的微紅。

謝歡是真的覺得很可笑，眼睛有些乾澀，風一過，什麼也沒有。

終於不再笑的她，收了所有的心思，「嗯，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謝沂他不了解，真的不了解，是啊，他從未和她在一起過，怎麼可能了解到她？

他感到深深的無力，他阻止不了，就像當初阻止不了姑姑一樣，阻止不了他的女兒。

謝歡只感覺到一股渾厚的力量將她輕輕一推，退至十米外，謝歡才錯愕的抬頭。

謝沂接管了謝歡，將他的血注入其中，並用靈力遏制，畢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修鍊，儘管謝歡血脈要更純粹，那也是比不上的，她們可以明顯的感知到，蓮花的力量快要被遏制住了。

易小七心疼的幫謝歡止住手上的血，嘴裡還嘟囔著，到現在才上，之前幹嘛去了？干都快乾完了，功勞倒是被搶了。

易小七心裡倒不是真的這麼認為，只是心疼謝歡，不滿謝沂，畢竟這功不功勞的，她不在乎，而謝歡更沒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