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大畢業(1)
我叫江驍,男,十八歲。本來是一個晴日當空的好天氣,我在東方君悅酒店的一個套間里,慶祝我北大畢業。
沒錯,就是北大,那個世界一流學府。從小我老媽就在我耳邊念叨這個名字,但是我對這個名字並不太上心,學習成績也就一般般,除了小學不停地打遊戲導致有點駝背之外,並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就像一個小混混一樣和著一群狐朋狗友混完了十二年,不過幸運的是高三那年在我老媽一改十一年的不管不問,慈母值飈滿的BUFF下,整天揮舞著擀麵杖逼我背單詞,寫題······,也虧我那時候坐的住,沒有揭竿而起與我老媽作鬥爭,成績有了很大的提升,高考居然考的不錯,能走一個不錯的一本或者差一點的211,不過北大依舊遙不可及。
首先啊,我是比較喜歡成都或者哈爾濱的,原因也很搞鬼,一是離家比較遠,更夠躲避一下老媽的擀麵杖。說真的,高三一年時光真的有點被打慫了,別人都是相約考清北,情定三生,譜寫兩家佳話什麼的,而我只有熬不完的夜與寫不完的題。二呢,就是這兩個城市都是我喜歡的遊戲戰隊的城市。這倒是沒什麼可說的,因為那兩隻戰隊總隔三差五的發布一些城市宣傳片,表示這裡有什麼人傑地靈,山川鬼神什麼的,來給自己家的季後賽,淘汰賽套上BUFF什麼的。不過有一說一,每次看他們城市宣傳片欣賞地方美景的時候,總會想起八年級歷史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星子橫飛地講著義和團降神附體,刀槍不入,一波又一波打洋鬼子的英勇事迹。
那時就是這麼想的,走一個差不多點的學校,混完四年,畢業以後討一份穩定不錯的薪水,然後頂著老闆每天指責聲,喝著熬夜加班的特供咖啡,趁老闆不注意偷偷摸魚。放假了就去老媽那裡孝敬孝敬,蹭兩頓飯什麼的。真的就沒想過別的,也不知道別的,就一挺土的小屁孩。
但是壞就壞在老媽在招生名冊的角落裡發現北大物理系有個特設的模型精算班,是單獨招生的,看情況應該還沒有引起各界大佬的關注,我媽看完直接拍案叫絕,摸出手機直接給遠在美國混的表哥打電話,徵求他的意見,表哥看完這個班的課程設置,也拍案叫絕,說這個課程設置將來跟他去美國混個精算師什麼的妥妥的,老媽聽完問我意見。
我想了想,其實也不錯,跟我預想的人生軌跡差不多,頂多就是不用周末回老媽這裡孝敬,可這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甚至想到不用見到老媽而且還有表哥養我簡直不要太好。
於是我豁出去膽子一搏,成功上到了北大。
不過事實證明北大也不是那麼好上的,大學四年我一邊猛攻GMAT,一邊騎著自行車轉戰各個教室賺學分,不過一般都是領了老師發的提綱就趴在後排睡覺,就這麼一睡,幾個學期就過去了。而遠在大洋彼岸的表哥也不負眾望地給我拿到了康奈爾大學大佬的推薦信,就等畢業便直接飛美國,康奈爾念完金融碩士直奔華爾街,從此過上西裝革履開跑車喝洋酒連看時間都是看名表的小康生活。
「喂,江驍。」對面一個坐在沙發上一手小吃,一手啤酒的楊嶼喊道:「到了那邊給我打電話,我讓我爹接應你一下。」
楊嶼是我大二選修課上認識的哥們,專業是法學。按說我倆應該是湊不到一起的,但那見鬼的老師錯把楊嶼睡覺看成了我,罰了我八百字檢討,雖然說當時我確實有點瞌睡,但是楊嶼還是很仗義的請我吃了頓飯。
楊嶼他們家很有錢,有錢分很多程度,不過楊嶼他們家那個程度在北京也算是少有的了。
從大一開始就在東方君悅常租一個套間,一個月四五萬,經常帶各種漂亮女孩出入。按說他這種行為是會招來民憤的,但是楊嶼並不招人討厭。除了帶女孩,也經常帶兄弟們去奢侈,比如哪個兄弟脫單了,哪個兄弟被甩了,楊嶼都會叫上兄弟們來這裡瀟洒瀟洒。就比如現在。
兄弟們橫七豎八的倒在楊嶼叫來的啤酒和小吃之間,有的打遊戲,有的打撲克,有的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的兄弟要倒立,這是楊嶼的規矩,而楊嶼輸了也不例外,而且還多了一項才藝,楊嶼能倒立著唱完名偵探柯南的主題曲。
「不用麻煩了吧」我湊過去:「我表哥在那邊,下了飛機就直接去康奈爾大學辦入學手續了。」
「沒事,不麻煩。」楊嶼擺擺手:「我老爹在那邊也是閑得很,去了先玩幾天再說。看看自由女神像,逛逛時代廣場什麼的。」
聽說楊嶼老爹很厲害,是大企業家什麼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估計在美國那邊也很吃得開。
「成。」我見楊嶼這麼說,也不推脫了:「到了那邊給你打電話。」
「得嘞。」楊嶼一把摟住我,大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跟你說啊,到了那邊一定要好好的宰我老爹一頓,可別看他西裝革履,就是個老不正經。」
「我噻。」我一臉壞笑的指著楊嶼:「那你倆還真是親父子啊。」
「那是。」楊嶼也壞笑起來,一臉的無事獻殷勤:「那作為兄弟,你是不是也要幫我點什麼啊哈哈哈。」
看到這張臉我就知道這傢伙沒安什麼好心,因為我沖他借錢的時候和他一模一樣。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就不怕雯雯知道滅了你。」
「嗨!」楊嶼又擺了擺***賤兩個字就差寫到臉上了:「你不說,我不說,雯雯還怎麼知道啊哈哈哈?」
「好小子,有種!我敬你是條漢子,到時候碰見合適的給你介紹介紹。」我也摟了摟楊嶼,一臉壞笑的豎起了大拇指。」
「誒,江驍。」遠處一個刮骨臉的漢子猛然從沙發下鑽出來,估計是啤酒喝多了,有點暈。
「這呢!咋了。」我沖曾東立揮揮手。
「有你電話。」曾東立好不容易懵回來:「好像是年級主任找你。」
「Goodluck。」楊嶼的聲音幽幽響起,然後就把我推了出去。
好你個過河拆橋,我沖楊嶼豎起了中指,楊嶼嘿嘿笑笑,就衝進打撲克的隊伍里去了。
「喂喂喂,別拿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又不是患了絕症,不就是個電話嗎,至於嗎你們。」我好不容易避開地毯上打遊戲的兄弟們,看到我親愛的兄弟們用著一種看太平間屍體的眼神看著我,從曾東立手裡搶過電話,沖他們比了個中指。
不過低頭一看的確是年級主任的電話,因為我們這個是特設班,所以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年級主任特批,所以漸漸的演變成特設班由年級主任直接管理。而別人沒有的電話,我就有。但我屬實並不想要這份特殊。
因為我和這老傢伙並不怎麼對付。
我們這班大多數人對這位年級主任都是敬而遠之,而我從入學辦手續的時候就看著老傢伙不順眼了。不知道是他鏡片太厚,還是眼神有毒,總覺得看我的時候的那種眼神嘲笑中帶著諷刺,惡毒中藏著挖苦。總之就是非常瞧不起我的感覺。
然後我們就開始了為期四年的鬥智斗勇,不過一般都是我被單方面虐打。
不過現在老子畢業了,他再怎麼看不起我,就看不起我吧,管我什麼事,眼不見心不煩,當然也就沒有理由害怕他了,我狠狠的摁下通話鍵:「喂,有事嗎。」
「江驍,你還在北京對吧。」還是古板的聲音,只不過好像有點急切。
「是啊。有事嗎。」我回答。
老傢伙又想幹什麼。
「不論你現在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馬上來我辦公室。」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好傢夥,還跟我杠上了。
「怎麼說,怎麼說。」兄弟們潮水般涌過來,八卦的看著我:「老邵怎麼說啊。」
「嗨!」我擺擺手:「沒事,大家接著玩啊。」
我徑自走出去,坐在沙發上,拿了一杯可樂,想了想,還是要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必須去。
敲了敲楊嶼:「我出去下,等會回來。」
「呦。」楊嶼一臉壞笑:「老邵單獨找你談話,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吧。」
「滾蛋。」我隨口罵了一句:「要不這麼好的事情給你。」
「算了算了。」楊嶼擺擺手:「還是你去吧,我可沒這個福分。」
「這不得了。」我挑挑眉:「看你也沒這個膽量接。走了,等會還回來呢,可別跑了。」
「放心吧。」說罷,楊嶼就扭了起來:「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看那桃花開……」
「你這貨……」我默默豎起了中指。
東方君悅到北大並不算太遠,打的轉眼間就到了。
我一頭扎進辦公室:「到底什麼事?」
邵令典主任放下一本文件夾,微微皺眉。
「江驍,考慮過參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