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大畢業(3)
「可算來了啊,我說名單里怎麼少一個人。」紀川平老大笑道:「這小組怎麼分都分不均。」
下了電梯之後,老大已經從餐吧裡面出來了。手邊還有兩個俊男,一個是比較精壯的漢子,還有一個和曾東立很像,也長了一張刮骨臉,和那邊的漢子比起來看上去就比較文弱了。不過他倆臉色看上去都比較沮喪。和我剛知道要進軍營時差不多,估計也是哪家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吧,被那個該死的條約綁架在這裡。
倒是老大一副左牽黃右擎蒼的架勢。
然後老大就單獨把我叫了一個房間里,把那兩個男的和陸子瑜留在了外面。
「喝點什麼?」老大讓我在沙發上先坐著,然後就扭頭去廚房開了冰箱。
「可樂吧。」我隨口說了一句,因為我也確實比較喜歡喝可樂。啤酒什麼的受不了。
「成。」老大回來把一杯冰可樂放在茶几上,自己手裡則是一瓶啤酒坐在我對面,審視著我:「對於進軍營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了。」我搖搖頭。
就這樣認了吧。雖然現在還搞不清我以後要幹什麼,但這樣還是不得不服。文件你也簽了,那上面也的確是你大學四年還沒練好的字,上面黑紙白字寫的清清楚楚,那你這沒辦法。
真見鬼,當時怎麼就看都不看就簽了呢。
「那為什麼就我一個人被叫過來呢?曾東立他們幾個呢?他們成績不比我好嗎?」我還是問道。
死也要死的明白,不但要死得明白,而且還要拉幾個墊背的。
「很遺憾。」老大巨鯨飲海般豪飲了一口啤酒:「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我有點不解,讓我來不就是老大的意思嗎。
「怎麼說呢?」老大撓了撓頭:「我只是負責領導你們,教你們知識。具體的選擇權並不在我手中。」
「選擇權?」我有點吃驚。這東西居然還是百里挑一,我得撞了什麼狗屎運才能落到我頭上。
「嗯。」老大又豪飲了一口,臉色開始有點迷糊了,而那瓶啤酒也已經微微見底了:「我表面上是教授你們數學和金融,但卻是變相的傳輸你們以後要工作的技巧知識等等等等。這點,你不是也注意到了嗎?」
「昂,就是當時沒想到會是這樣。」我笑了笑,那時候我滿腦子就想著華爾街,精算師什麼的,整天問老大現在股票行情,國內金融局勢什麼的,被他煩的不行:「那曾東立他們沒有簽文件嗎?」
「簽了,只有簽了那個保密文件的人才能進這個特設班。」老大仰頭喝乾了瓶中剩下的酒液,豪氣干雲的把酒瓶丟到一邊:「但是只有你被選上了,所以你的保密文件生效。其他人估計就可以去你夢寐以求的華爾街工作了,喝著洋酒,泡著洋妞的那種。」
「這樣啊。」我點點頭:「還真是狗屎運啊。」
這東西簡直了,這麼詭異。非要讓我這個渾水摸魚進北大的來遭這個罪,本以為可以撞大運來北大摸幾年魚,去康奈爾大學進修進修,然後就去華爾街風風光光的做上精算師,每天泡泡洋妞,喝喝洋酒瀟洒瀟洒,從此走上人生巔峰什麼的。
結果到頭來,還真是撞了大運。
「別抱怨了。」老大撓了撓頭,解開了上衣一粒扣子,橫躺在真皮的馬鬃沙發上,渾然一個抗日神劇里的土匪頭子:「放心吧,跟著我,以後絕對比那做幫精算師來得風采。」
「扯淡吧。」我對此嗤之以鼻,直接擺了擺手:「人精算師月薪幾百萬上下,當兵能有幾個子,月薪四千塊都勉強吧,除了能養活自己,連條貓都養不起吧。」
「錢啊。」老大揉了揉眼,輕聲說:「不知道你們那時候錢還有什麼用。」
「啊?」我沒怎麼聽清:「對了,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呢,不會要軍訓吧。」
如果要軍訓就慘了,我打小身體就不怎麼好。也有可能是家族遺傳,我爺爺,我爸和我都有點心律不齊,而且一代更比一代強,現在我打遊戲緊張的時候就會冒汗,手就會不停的抖。
有一次楊嶼我們幾個去網吧通宵打遊戲,前半夜還沒什麼,到了後半夜該死的心律不齊就上來了,總是我先掛,楊嶼問我為啥,我說這是家傳病,他說呸,你小子就是腎虛還慫。
那我這也不好跟他解釋。不過楊嶼也夠意思,沒傳開。
「不軍訓了。」老大一下坐起來:「明天晚上八點到北京國際大廈集合,記得帶上行李。這兩天,你們小組幾個人合計合計先玩著。」
「小組嗎?」
「就是外面那幾個,四個人一組。你們幾個是第七組。」「嗯?」我有點不明白。
「懂了。」我也跟著站起來,用著並不標準的軍資。
「嗯。」老大點點頭,站姿也跟著鬆弛了下去,又變成了那個我認識的紀川平老師:「正式通知你一下,你的軍銜是預備役中尉。因為某些特殊原因,現在不解釋。這是你的軍官證,貼上照片就行了。」老大摸出來一個印著八一紅星的小紅本本遞給我。
「啊?」我接過小本本,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就差一張照片了。
現在就是一名軍人了,真見鬼。雖然也有點歡喜和光榮吧,但是我還是覺得危機更多些:「老大,不會要有什麼事發生了吧。」
「別瞎猜,給你你就拿著。天天想那些有的沒的。別年紀輕輕不追求上進。」老大猛地抬頭,語氣嚴厲:「造謠是要上軍事法庭的,江驍中尉!你現在還有什麼不理解的事情嗎?」
「沒了。」事實上也沒什麼可說的,來的時候都想好了。
「那就別忘了明天八點到北京國際大廈集合,帶上行李。」老大又坐了下去,坐姿很鬆弛,目光也變得有點獃滯。
「真沒事沒事吧?」我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還是有點害怕。
主要是我這種貨色都成中尉了,簡直是給土狗套上黃金甲,讓他去打仗啊。
「那要是真的有點事,多點時間寫遺書它不香嗎?」
老大沖我直擺手,意思是叫我滾。
看樣子老大心情不好,我也沒必要在這時候觸他的霉頭,所以我拔腿就溜。
我關上門,看著門外的三人:「老大讓我們先玩著,說明天晚上八點到北京國際大廈集合,帶上行李。」
「所以說,各位有什麼活動嗎?」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是不太希望有的。因為現在時間才下午五點,還早,估計楊嶼那邊還沒結束呢。
我想先去那邊坐坐,再蹭一頓飯什麼的。然後就給我老媽和表哥打個電話。
具體情況嗎……我現在也還有點懵。
尷尬地站了兩分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估計也沒什麼金主會跳出來吧。
最後還是陸子瑜咳嗽了一聲:「要不跟姐去吃烤鴨?」
「好啊。」那個刮骨臉說。
「行。」漢子也說。
「好啊。」我最後回答。
那你這最後沒辦法了,只好跟著去了,畢竟是你先提出來的。
見鬼,老大怎麼不自己說。
「那行。」陸子瑜晃了晃手裡的帶有金色蠻牛標誌的車鑰匙,那是一輛蘭博基尼的車鑰匙。
我人窮志短,在看苦讀《華爾街日報》的同時也會翻一翻旁邊的時尚雜誌什麼的。
居然還是一個開蘭博基尼的辣妹。
這女孩家境比楊嶼好要好一點吧,因為楊嶼也就只是開一輛奧迪A8。
不過看樣子也的確,我們仨看衣服都是比較窮的主,都是全身一兩百塊錢就打發了那種,估計這女孩的一隻鞋都比我們全身上下加起來還要貴。
「走吧,上車,我那是四人座的,我們幾個剛剛好。」陸子瑜轉著鑰匙,悠閑地向停車場走去了。
我們仨面面相覷,也跟著走了。
反正我倒是沒什麼,在北大天天被楊嶼拉出去蹭飯,拉出來了一張厚臉皮。反正都是蹭飯,男孩請和女孩請有什麼不一樣的。
「喂,楊嶼。」我摸出手機給楊嶼打電話:「你們自己玩吧,我這邊就直接去機場了。」
「啊?」楊嶼那邊很吵,估計還沒結束吧:「怎麼這麼急,不是說好了明天嗎?」
「改航班了,康奈爾大學那邊有點事要處理。」
事到如今,只能對不起楊嶼的兄弟情義了。
「那行,你現在在哪?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這,現在就要起飛了。」
「沒事吧。」楊嶼好像注意到我語氣有點不對勁:「老邵沒把你怎麼樣吧。」
「真沒事,那行,再聯繫,到了地方給你回。」我沒等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對不起了兄弟,我也知道你發現不對勁了。
但是,真不能告訴你。
不過這幾年還是要謝謝你。
希望我們還能再見。
但最好別是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