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冬天白雪

「哎呀，要下雨了，我家衣服還沒收呢。」

「我家牛還沒喂呢，我得快點回去喂牛了。」

「走走走，地里還有農活沒幹呢？」

不出一分鐘，所有圍觀群眾都走乾淨了，門口只剩下姥姥和坤兒了。姥姥癱坐在地上，淚流不止。坤兒一聲不吭地站在原地，他雙手抱著胸前。

梁佳莉輕輕地走了上前，「舅舅，對不起，我替姥姥和你道歉，你，你不要和姥姥斷絕關係了，姥姥一共六個孩子，只有你還在身邊，要是你也走了，姥姥就孤苦無依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你的媽媽呀。」

坤兒被說動了，他的神情露出一絲心疼，抱在胸前的手也放了下來，但是礙於面子，他始終都不願意轉過臉來看看姥姥。

梁佳莉蹲了下來，她趴在姥姥的懷裡，「姥姥，有我呢。」

姥姥溫柔地撫摸著梁佳莉的頭，「乖。」

坤兒終究還是退了一步，「媽，我先回去了。」

姥姥一臉詫異地看著坤兒，「坤兒，你不和媽斷絕關係了吧，坤兒。」姥姥哭著笑了，又笑著哭了，她叫來了李瑤兒，一把將兩個孫女狠狠地攬在懷裡，「我的兩個千金，兩個好孫女，我可要保護好了。」

此時，一束光照在了梁佳莉的手心，她抬頭一看，烏雲全部都變成了白花花的雲朵，天空露出了藍色，天晴了。梁佳莉會心一笑，乖乖地趴在姥姥的懷裡，享受著這片刻的懷抱。

雖然村裡人的嘴是堵住了，大家不再說三道四，但是難免在和姥姥聊天的時候，會說起來他們還是覺得姥姥有些一意孤行了，替別人養了一個傻子。而姥姥不在乎，每次聽到如此這樣的話，她都是一笑而過，接著回家給梁佳莉和李瑤兒做飯。

在梁佳莉的印象中，姥姥的至尊名言就是，「每個人都有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而我們是我們自己，所以何必在乎別人說了些什麼。」

梁佳莉的父母出去打工了，爺爺奶奶也不在家，所以照顧梁佳莉的任務就落在了姥姥的肩上，她時常笑著說:「養一個也是養，養兩個也是養，還不如放在一起好養活。」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轉眼間，又是一年冬天，寒風凜冽，外面飄著大雪，屋內的溫度也是冰冷至極，所以梁佳莉和姥姥姥爺，李瑤兒他們四個人擠在一張床上，用姥姥的話說就是，「擠一擠更暖和。」

梁佳莉和李瑤兒沒有一件合適的棉衣，她們兩個人現在穿的衣服，還是姥姥姥爺的棉衣，姥姥姥爺把最好的棉衣給孩子們穿，他們穿著上面有了很多補丁的破舊面棉衣。

每天吃的話也就只有挂面，麵條，饅頭和餅，沒有什麼大魚大肉，只有一兩盤青菜，唯一的葷菜就是雞蛋了。

即使這樣，梁佳莉依舊覺得現在過得很幸福。

一天早上，姥姥剛推開門，一片白色就映入眼帘。姥爺不禁感嘆著昨天晚上下的雪可不下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