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秘境試煉
裴翎在滴水洞待了整整十日,紀元白終於是看不下去了,用弟子令傳信讓他回來。
恰好掌門也在天樞峰,正好看見這一幕,於是便朝對著紀元白調侃道:「師弟,你對你這弟子,未免也看顧得太過了。」
「門派中很難得有如此上進的弟子,既然他想做,那不妨讓他去做就是了。」
紀元白不以為然的抿了口茶,想起幾日前在水鏡看到的那一幕,卻至今仍覺得心有餘悸。
本以為裴翎不慎泄露魔氣是出於體質原因,天生魔種,自然是暴戾難消,卻不曾想竟是幻境中太過真實的戰鬥,不小心激發了他被定坤鎖壓制的魔性。
不過,要不是這樣的話,他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
畢竟,那樣極端的修鍊方式,對任何修士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而裴翎本就打算離開滴水洞,卻在一接到紀元白的傳訊后,硬生生改變了即將要去的方向。
然後,很快他便來到了溯月殿。
「師尊。」此時裴翎身上的魔氣早已被壓制住了,所以饒是凌玄也看不出什麼,只見他一言一行皆出自本分,心裡不由得對自己這個師侄讚賞頗多。
紀元白見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心裡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
雖說那日在給裴翎拔除魔氣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他留了絲靈力在其經脈中,能夠在裴翎泄露魔氣后迅速將其隱藏起來,但凌玄的修為畢竟比他高,再加上定坤鎖本就是他的,難保他不會看出什麼來。
「雖說滴水洞的幻境能使修士進一步突破,但修行一事到底是過猶不及。」
紀元白定了定心神,然後繼續說道:「翠竹峰的學業也不可耽誤,為了幾日後的弟子試煉,也需得好好準備一番。」
沒錯,幾日後便是修真門派中一年一度的秘境試煉。
門派中包括親傳在內的內門弟子,只要達到了境界的都可以進入秘境中參加試煉。
而此次用作試煉的秘境是上一屆就已經決定好的玄虛秘境,只要是達到了築基期或金丹期內門弟子,都要乘坐飛行法器前往蓬萊仙島,然後由蓬萊仙門所抽中的簽決定分組。
築基跟築基一個大組,金丹跟金丹一個大組,分別進入兩個等級的秘境。
每個大組分成的小組則由參與人數決定。
裴翎如今已是築基期的修為,按照規定他是得去參加試煉的。
而這一段如果放在原文劇情中,也是他靠近太衍宗首席弟子的第一步。
紀元白不可能阻攔他。
但想到後期當裴翎一落千丈,從風光無限的首席弟子變成人人喊打的魔君,他對這段劇情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可裝死裝了好幾天的系統,這時候卻跳出來警告他道:「請宿主嚴格完成系統給出的任務,否則將永遠滯留在書中世界。」
紀元白:「……」
是啊,他都忘了。
這裡只是存在於一本書里的世界罷了,而他是從現實世界里來的穿書者,作為一個連身軀都是奪舍來的冒牌貨,屬實不應該對任務對象產生什麼多餘的感情。
他要做的只有兢兢業業的完成任務,然後回到現實世界里繼續他平平無奇的生活。
——這是紀元白從一開始就無比篤定的目標。
但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當他腦海中浮現這個想法,然後下意識設想起以後的生活時,紀元白卻發現無論他怎麼想,眼前都依舊是一片空白。
……彷彿那樣的生活根本不曾存在過。
「弟子明日便去翠竹峰。」似乎是看出了紀元白有些心不在焉,裴翎雖然嘴上一邊應著,但眼睛卻緊緊的黏合在他身上,隱隱可見一絲擔憂。
紀元白被他這麼看著,將腦中雜亂的思緒一掃而空,但仍有些不太自然的咳了咳:「那就好。」
「順便等你明日從翠竹峰迴來,剛好可以正式修鍊極寒劍道。」
雖然每個修真門派上下都有自己的一套功法,但正所謂「大道三千」,翠竹峰教習的也只不過是些基礎劍術,若要真正領悟劍道還是要靠各自的師尊領進門。
翠竹峰剛進那一批的弟子幾乎都已經開始修鍊了。
紀元白本來也想早早把功法交給裴翎。
畢竟要是他老是拖著不肯教真本事的話,難保裴翎心裡不會對他這個師尊生出什麼不滿來。
但原主修鍊的這套劍法以及功法實在太過特殊,整個偌大的修仙界大概也就只有他能承受得來。
如果別的修士想要修鍊這套功法,前提條件便是要達到築基期,並且身體素質必須強韌。
裴翎自幼在山中獨自長大,身體素質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過他畢竟是一躍到築基期,連雷劫都直接省了,紀元白怕他撐不過去,想等他境界再穩固些。
可誰曾想。
這一等竟是把他等去了滴水洞,還把自己搞得那樣狼狽,差點連隱藏的魔氣都泄露了。
裴翎聞言后微微有些愣怔,似乎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嘴唇稍稍翕動了幾下,隨後很快說道:「謝謝師尊。」
「弟子一定不會辜負師尊的期望。」
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彷彿是在做下什麼承諾一樣。
紀元白看了心裡很欣慰。
不錯,他的小徒弟被他教得很好,知恩圖報,不卑不亢。
要是能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那他也就能完美避免死亡flag了。
凌玄卻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瞳孔地震的看著紀元白道:「師弟,我記得你以前不是說絕不會將此法傳出去嗎……」
「這個功法是最適合你的,可這卻不代表你這徒弟也能承受得了啊。」
一邊說著,他一邊煞有介事的蹙緊了眉頭。
明明是一張任誰看了都不會生出防備的孩子模樣,此時卻好像如臨大敵般滿臉肅穆,這幅模樣不管誰看了都會不禁心頭一震。
紀元白自然也不例外。
原文中對裴翎師尊的過往來歷都是一筆帶過,所以,對於凌玄說的這些他是壓根半點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