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溫泉里

日下布不善言談，尤其是在這種跟女生獨處的情況下，他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啟聊天的話題。所以，他只能是這樣，靜靜地、悉心地陪著夏瀨慢慢地在山林間行走。

「怎麼？他們幾個沒來，你好像也沒有玩得興趣了？」夏瀨終於打破了尷尬。

「他們來了我也是這樣的。我一直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活躍的人。」

「也對哈……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蠻酷的。」

「哦……誒，夏瀨，你到底還邀請了誰？他們是怎麼回事？這麼不夠意思？說好了一起為你送行，怎麼一個都沒來？你要不要再給他們打個電話啊？」

「不用了。」

「為什麼？」

「因為……日下布！」夏瀨眼含深情地看著日下布。

「嗯？怎麼了？」

「有件事情，我說了你答應我不要生氣好不好？」

「什麼呀？」

「你先答應我不生氣。」

「好吧，我答應你。」

「其實……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約其他人，我只約了你。」

「啊？為什麼呀？」

「嘻嘻嘻……你猜啊！」夏瀨說著，提步歡快地向山的更高處跑去。

日下布仰頭看著夏瀨歡快跳動的背影，可就是這一仰頭，讓日下布看了令自己心跳加速、呼吸困難的一幕……

「天吶……夏瀨原來穿衣服這麼大膽的嗎？她……她竟然是……竟然是真空上陣！」夏瀨裙底下的神秘，被日下布盡收眼底。雖然那是個那麼短暫的瞬間。

夏瀨漸漸跑遠，日下布猶豫了一下，緊跑幾步追了上去。

太陽慢慢落進西山，夜幕開始一點點地籠罩山林。

「夏瀨，天快要黑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日下布看看幕色朦朧的山林，叫住玩興正酣的夏瀨，心有顧慮地提醒道。

「回去？還早呢……說好了聚餐泡溫泉。現在既沒聚餐也沒有泡溫泉，怎麼能回去呢！」

「可是天已經黑了，回去太晚，家裡人怕是會擔心的。」

「擔心什麼？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拍，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難不成還怕別人把你給拐賣了嗎？」

「那個……我說的不是自己，我說的本來也是怕你的家人擔心的。」

「哦？」聽到日下布這樣說，夏瀨轉身走到日下布身前，探著頭面甜甜一笑說，「真看不出來啊，不苟言笑的日下布原來還是這麼一個懂得體貼人的暖男呀。」

日下布身子微微側傾躲避了一下夏瀨靠近的身體，然後有些不知所措地說：「哪有？哪有什麼體貼？」

「誒……日下布好像臉紅了哎。呵呵呵呵……說你體貼又不是壞話，幹嘛不好意思承認？好了啦，放心吧，我已經跟家裡人打過招呼了，今晚只要九點之前回去就沒有問題的。那個，日下布回去晚一點應該也沒有問題吧？」夏瀨微蹙著眉，一臉乖滑的問道。

「我？還好啦。」

「那就行了。唉嘿……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小店，裡面做的鄉土料理特別的好吃。走，我帶你嘗嘗。」夏瀨說著，一把位住日下布的手，提步就要走。

「嗯……好吧，不過說好了，這一餐由我來請。」

「行，怎麼樣都可以的。」夏瀨笑嘻嘻地說。

小吃店裡，夏瀨和日下布相對而坐。兩個人點了炒麵、烤肉、魷魚卷、時令小青菜和啤酒。

店老闆手腳非常麻利，只一會兒功夫，精緻又美味的食物就端了上來。

「哇……看上去真得好美味的樣子。那麼我要開動了。」夏瀨雙手合十說道，然後用筷子夾起一小塊兒烤肉放里嘴裡，登時，驚喜和喜悅的表情就洋溢了起來。「呀……真的好好吃啊。日下布，你趕緊嘗嘗。簡單是人間美味啊。」

「真得嗎？真得有那麼好吃嗎？你這表情未免也太誇張了吧？！」日下布看看夏瀨，然後雙手合十說道，「好吧，那我也開動了。」

「哇……確實很好吃哎。」一塊烤肉入口，日下布眼睛里也迸射出了驚喜的目光。

「是吧。我說得沒錯吧。今天真是有口福啦。」

日下布給夏瀨還有自己的杯子倒上啤酒。

「夏瀨，這杯酒我敬你。祝未來你一切順利、學業有成。」

「嗯……謝謝日下布，乾杯！」

「乾杯。」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快樂的晚餐很快結束了。酒足飯飽后，兩個人來到了一度山溫泉。

買票的時候，賣票的小頭兒看看兩個人，呵呵呵地笑了笑，特別指點說：「年輕人，亭廊旁邊的湯池最幽靜，不會有人打擾哦。」

對於賣票老頭兒的話，夏瀨心領神會，而日下布更是心知肚明。其實從看到夏瀨春光乍泄的那一刻起，日下布的心情就一直沒有平復下來。但他一直在儘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他不想在夏瀨面前表現出任何的輕浮和不體面，雖然他很清楚結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

緊張、激動、亢奮、不知所措，日下布像夢遊一樣進入了湯池。

相對於日下布，夏瀨此刻也沒有了最初的淡定。她甚至比日下布還要緊張，必定是第一次。那種對於未知的好奇、嚮往還有恐懼，讓她的身體難以抑制地顫抖了起來。

夜色已濃，湯池的燈光昏暗曖昧。晴朗的天空中，散布著點點星辰；一彎新月，低低地掛在天邊。晚風陣陣，吹在身上，涼涼的、痒痒的。周圍沒有其他人，只有夜蟲在輕聲鳴叫。

夏瀨跟日下布隔著一個人的距離，身體整個都浸泡在溫暖的水裡，兩個人相對無語。

日下布不敢正視夏瀨，他只在夏瀨看向別處，或者閉目養神的時候才敢偷眼看看她。

溫泉池水面飄渺的白色蒸氣中，夏瀨微閉著雙眼，頭後仰著枕著池邊，深凹的鎖骨線條勻稱明朗，白晳的長脖子猶如天鵝的長頸嵌在水面之上。時不時地，它還會上下遊動一下，那感覺似乎是在吞咽著什麼。此刻，夏瀨喝得微醺的粉潤小臉分外紅潤，那樣子像是熟透的水甜桃，誘人極了。

正在日下布貪婪地欣賞夏瀨的時候，夏瀨好像是感覺到了日下布的目光，她突然睜開眼睛將似水含情的目光投送了過來。日下布連忙收回自己奔火的目光，他快速躲避掉了夏瀨的注視，到這個時候，他還在苦撐著那自以為是的體面。可是這種體面只是水面上的偽裝，水面下的它早就已經躁動不安了。

夏瀨用泡在水中的雙手輕輕撫划著自己的身體，嗓子不覺也乾渴了起來。

「日下布，你很熱嗎？」夏瀨突然輕聲問。

「啊？沒有……還好啦。」日下布故作鎮靜地說。

「那你額頭怎麼流了那麼多的汗？

「有嗎？」

「有啊！」夏瀨慢慢移到日下布身邊，她用纖巧的小手在日下布的額頭上輕輕地擦了一下。隨著夏瀨的觸碰，日下布的身體隨著一個激靈。

「你看，你出了這麼多汗。」夏瀨攤開小手展示著手指上的汗液。

「可能……可能確實是有點熱吧。也許……可能……」日下布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

「呵呵呵……你到底想說什麼呀？」

「沒什麼，夏瀨，你明天就要走了。」

「是啊……這一走，可能以後就很少有機會再見面了。」

「也不是啦。等你放假時不就可以回來看看大家了。」

「也許吧。日下布，你喜歡我嗎？」

「我……」

「別說話，用身體告訴我。」

「什麼？」

沒等日下布反應過來，夏瀨已經轉身坐到了他的身體上。

「夏瀨……」

「別說話，抱緊我……」

「嗯……」

「夏瀨……」

「日下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