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病房
一列電車呼呼駛來,幾個混蛋也同時向我發起了攻擊。我把心一橫,衝上前,趁長發男防守不備,一把薅住他的長發,然後死命地用拳頭和膝蓋暴打起了他。這招慣用於女人街頭潑打的招數非常好用。長發男深谷幾無還手之力。其他幾個混混也急了,拳腳像雨點一樣落在我的身上。此時我也感覺不到疼了。他們打我打得越恨,我就越變本加利地把憤怒發泄到長發身上。雙方混戰了幾個回合,長發先是咒罵,後來扛不住了,便開始求饒。而我在幾人的暴揍下也無法支撐了。
看長發服了軟,我也就泄了勁兒,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這個時候,車站執勤的警察也趕了過來。幾個混混看情勢不妙,一鬨而散分方向逃走了。
警察並沒有去窮追幾個混混,而是跑過來查驗我的傷勢,然後通過對講機,叫來了救護車。
被救護車拉到門診部,醫生對我的身體做了認真檢查。還好,除去臉上有點血、身上多處淤青、有點輕微腦震蕩外加折了三根肋骨,整體還算說得過去。看來,我可以休個小長假了。
「哎喲……」我無力地躺在病床上,被醫生一翻身,那感覺是真鑽心的疼。
「折了三根肋骨!我是怎麼扛過來的?」我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了。不過此時我有點後悔了。我不該這麼蠻幹。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古訓我怎麼能忘記呢?
片桐、幸子還有公司負責保衛的吉村勇很快聞訊趕到。而令我意外的是,小晴和麗香竟然也同一時間趕了過來。是誰通知她們的呢?
小晴跑到我的床邊,緊緊握住我手,眼含淚花地問:「雲桑……還好吧!」
我看看小晴,再看麗香和其他人。笑了笑說:「早知道受個傷能得到這麼隆重的關心,我早就讓自己傷一次了。」
聽我這樣說,大家緊張的心情一下子都放鬆了下來。
小晴破涕為笑:「就你貧嘴!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有心情開笑啊?!」
「沒事兒,只不過斷了幾根肋骨而已,要不了命的。」
片桐說:「可不止是肋骨斷的問題哦,我一會拿鏡子讓你照照,你這臉啊都腫成豬頭三了。」
「咯咯咯……」聽片桐這麼說,幸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她很快收住了笑容,並向我道歉說,「對不起啊雲桑,我不該嘲笑你的。」
「沒事兒的。想笑就笑吧,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誒,幸子。你笑是不是因為片桐的比喻太貼切了呀?也許耳朵再大些會更像。」
「呵呵呵……」聽我這樣說,幸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不但幸子,連小晴和片桐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小晴說:「沒錯沒錯,的確是挺貼切的。你現在就是一個大豬頭。」
「哈哈哈哈……」三個人又是一陣歡笑。我也跟著笑,可肋骨一疼,我就沒敢笑開。與我們的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站在傍邊的麗香和吉村勇。他們倆始終保持著一副嚴肅關切的表情。等笑聲停止。吉村勇說話了。
「雲桑,打你的那些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我搖搖頭。
「那他們為什麼打你?」
「還不是因為我阻止那個長毛招募……」話說到這,我突然想起小晴還在傍邊,於是馬上改口說,「招……招惹小姑娘了。不,不應該說是招惹,應該是騷擾才對。看我壞了他的好事,他肯定要報復我了。不過我沒想到他這麼恨,而且還有幫手。大意了!」
吉村勇問:「對方有幾個人?」
「好像是四個。」
「那你還記得他們的模樣嗎?」
「我只對那個長毛印象比較深,他個子很高,有一米八二八三左右,齊肩長發、劍眉、長馬眼、高鼻樑……嗯……嘴巴也很有型,算得上是個大帥哥兒了。」
聽我說這話,小晴馬上白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說「真沒正形」。
吉村勇又問:「那其他幾個人呢?」
「其他幾個我記不太清楚了,他們圍上來就打,我哪記得清啊……嗯……我只記得其中一個染了黃毛或者是夾雜了藍色的黃毛。嗯……算是雜毛吧。」
吉村勇點點頭說:「好吧,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雲桑,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辛苦你,吉村!」
「不必客氣。告辭了!」吉村勇沖我點點頭,轉身就要走。我連忙叫住他說:「誒,對了吉村,我想起來了。那個長毛好像叫深谷,我聽那些人是這麼叫他的。」
吉村勇說:「深谷?好的,我記下了。還有想起什麼其他的嗎?」
「沒了……」
「那我告辭了。」
「再見!誒。幸子,麻煩你幫我送一下吉村。」
「哈依……」幸子點頭應道,然後陪著吉村一起走出了病房。
這個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的麗香說話了……
麗香向病床邊走近兩步,溫和地看著我,緩緩說道:「你的個人品質跟我最初的判斷還真是一樣的。」
「納尼?」面對麗香說出的這句毫無原由的話,我一時有些語塞,心想——「這話說得,這都是哪跟哪啊?」
「那……你最初對我的判斷的是什麼?」我有些好奇地問,「是一個很扛捧的人嗎?」
面對我的回答,麗香表現的很嚴肅,她搖搖頭說:「當然不是了!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
「哦……原來如此。」我裝作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但心裡還是有些蒙逼。我不明白麗香為什麼要說這些話,這顯然不是那種探望病人或者說傷者的常規關切話語。
麗香又問:「接下來準備怎麼辦?有想過要去報復對方嗎?」
我想了想說:「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來得急考慮。不過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的。」
麗香又問小晴:「晴子,你覺得呢?」
小晴看看我,然後說道:「我覺得雲桑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對方是什麼人什麼背景我們一無所知,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激化矛盾的好。」
麗香說:「我不同意。包容就是縱容。對施惡者的忍讓就是對善良者的褻瀆。所以,絕不能輕易饒恕那幾個行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