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凡人皆有一死

「倫夫。」

「是大人。」

靠在船舷上喝土豆湯的老航海員倫夫，聽到聲音屁顛屁顛的就竄了進來。跑的太急，一點湯水撒了出來，心疼的他齜牙咧嘴。

看那眼神，還在猶豫要不要趴下去吸點回來，這傢伙在海上飄了一輩子，錢卻全部換成了麥酒差點把他自己泡死。

看著眼前這個滄桑的航海士，在外面對別人頤指氣使，面對自己時又卑躬諂媚，這樣的變色龍在這個世界比比皆是，是生存的必備技能。

「倫夫你航海多少年了。」

「嘿嘿大人，我可是在海上活了一輩子的啊，十三歲開始和我叔叔跑商船，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啊。」

。。。⊙﹏⊙b汗

「倫夫你居然才四十三？？？」

趙九赦的臉上是一個大寫的問號，那滿頭的花白，縱橫溝壑的黑臉和骨節粗大老繭密布的手掌。任誰看到也會覺得，這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咳咳大人咸腥的海風和香甜的麥酒讓人成熟。」

聽他說完，趙九赦看了眼手中的麥酒，猶豫片刻就放了下來。

難怪明明是弟弟的龍石島領主，看起來卻要比他的國王大哥還要老。看來航海王不好當啊。

「行吧，算你有道理，那麼倫夫，就你的經驗來看，如果船底破了一個小洞容易修補嗎？」

「那要看多大了。」

倫夫欲言又止，這位祖宗不會是把船底搞漏了吧，現在才說還有救嗎？」

「就這麼大。」

趙九赦把那根無縫鋼管拿了出來用它比劃了一下兩端的大小。

「這麼大那簡單，用個橡木塞子就能堵上。然後再抹上樹膠和石灰，再用鐵片鐵釘封上絕對結結實實！」

「那就好，去叫個會木工的船員幫你。我要你在船底上開個小洞，然後把這根管子伸出去封好，管子的另一頭就先用橡木塞堵上。」

⊙⊙！

「怎麼有問題嗎？」

「額，大人，海水是不能喝的。。。。」

「廢話！讓你去就去！」

手旁的酒杯正好趁手，直接就砸了過去。

這個未老先衰的傻卵，居然會以為自己打海水是用來喝的。。。啊呸，誰說海水不能喝的！

倫夫的手腳很快，沒多久就帶著一臉的海水回來了。

「大人弄好了。」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笑容依然諂媚，大人物的話只要聽就好了，這是小人物的生存準則。

要是受委屈了怎麼辦？那當然是把氣撒在，地位更低的人身上啦。

船艙最底層，一根表面有些變形的鋼管靜靜地插在那裡，周圍還有一攤沒幹的海水和擦拭的痕迹。

檢查了一下鋼管的底部，被幾層鐵片包裹，釘在船底在用鐵絲紮緊，縫隙處全都用黑灰色的調和物填充，密封的很不錯。

旁邊，手上還提著一把木工錘的男孩，低著頭站在一邊。

「這是你做的？不錯，晚上加一塊肉乾，回自己的崗位上去吧。」

拍拍小夥子的肩膀，收穫一道感激的目光。鋼管被固定的很結實，拔出橡木塞一道水柱迫不及待的噴湧出來，高壓之下流速很快，水柱幾乎是筆直的，就衝進了趙大船長的嘴巴里。

味道鹹鹹的有點淡，大概海帶湯的意思，果然什麼東西在吞吞果實能力者的嘴裡，都是好吃的。

灌了小半分鐘的海水后，趙九赦把橡木塞子又堵了回去。在旁邊倫夫看上帝的眼神中，淡淡的說了句。

「味道不錯。」

。。。。

國際著名紀錄片「動物世界」告訴我們，世界上最大的生物，是依靠吃肉眼不可見的蜉蝣生物，存活下來的。

它們每天只需要飄著，然後吞吐過濾海水，就能吃到，重量二到五噸的食物。

這樣的生活，聽起來非常美好，某惡魔果實能力者一直非常嚮往。

這不，好不容易出一次海，得抓緊機會灌他一肚子水。

身為人類的趙九赦，雖然嘴巴沒有藍鯨大，但是他也有優勢啊，他只用喝不用吐來著(ˉ(∞)ˉ)

。。。。

接下來很乾脆的，趙船長一聲令下，船長室都被他給拆了，那張好點的木床和船長長桌，都被搬到了底倉。

在接下來一周的旅途中，餓極無聊的他，乾脆把鋼管掰彎，在床上躺著灌水。

別說這樣的方式看著是蠢，但是接連不斷的灌水，可以很大程度上沖淡他每天的飢餓感，給他節約下了七支麻醉劑。

龍石島到君臨的直線距離，其實比白港到龍石島要短，但是航海這種事情是要看天時的。

大陸近海沿岸的海風很大，終年不停，船隻可以一路全速航行。

而要去君臨的話，則要進入黑水灣，那裡的風就相對平靜了，很多時候，船帆都鼓不起來，實在是讓人看著著急。

在第七天，已經感覺到海水味道變化的趙九赦，爬出了船艙。

已經七天沒有洗澡的船長同志，對航海這項事業徹底死了心。

船隻靠岸，紅色飛馬的旗幟隨風飄揚，吞吞工廠出品的綉工畫風，絕對領先這個時代幾個次元，看的碼頭上商人們眼睛都直了。

他們的身後，明明是維斯特洛最繁華的王都君臨，但是看看那旗幟上栩栩如生的飛馬，頓時覺得自己和周圍的船隻，都是鄉下來的。

讓其他人都待在船上，黃金騎士大人穿著一身重鎧只，帶了小瑞莎進了君臨。

豪華精緻的重鎧，和那個在維斯特洛很少看到的飛馬紋章，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在這些目光中，卻是隱藏了一道包含深意的視線。

穿過銅巷街進入繁華的國王街，只有在這裡，才找的到能好好洗個澡的地方。

沒有去街角那家裝修最豪華妓院，而是挑了一家還不錯的酒館住了下。

不為別的他沒錢了，十個金幣在銷金窟里，可撐不了幾天。

躺在木桶里，一點點的搓著身上的泥垢，他在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雖然有一顆龍蛋在手，但是沒有坦格利安血脈，作為鑰匙這就是一塊有些特別的石頭罷了。

算算日子，卓戈卡奧這個大仲馬，應該已經成功播種了吧。

按照原劇情來推算，這個寵妻狂魔會在四到六個月後，被龍母坑死。時間還夠！

加熱水的老闆女兒，又提著一桶熱水進門了，趙九赦揮揮手讓她把水桶放在了一邊。

普通的淡水，對惡魔果實能力者來說，其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影響，但是，他還是不喜歡水位超過自己的腰部。

「凡人皆有一死。」

？？男人的聲線從這個「女孩」的嘴裡冒了出來，讓趙九赦直接愣了好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