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逆轉
眾人齊刷刷看向悠哉悠哉從殿外走進來的秦旬,他們有些佩服秦旬,連早朝遲到也這麼從容淡定,連秦帝都不懼怕。
「永安王,您這遲到可不止是一點點吶。」
一大臣瞥向秦旬,半開玩笑道。
說話的,正是太子的黨羽。
朝上其他皇子對太子來說不足為懼,唯獨秦旬,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打壓他的機會。
秦淵看向秦旬,眸中劃過一抹疑惑。
他還以為今日的秦旬是告假沒來,但沒想到他只是遲到了。
可遲到就更不對勁了,因為上朝從沒遲到過…
一瞬,秦淵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
「本王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兒,因此逗留了會,不過這一逗留倒是讓本王發現了些有意思的事兒。」
「咦,這是什麼情況?怎今日朝堂上大家都死氣沉沉地?」
秦旬慵懶地掃了眼說話的大臣,又半開玩笑回答道。
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宗,不禁問。
秦淵心裡冷笑,他都知道派人去保護張洞之了,又怎可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過,他父皇對秦旬果真是不一樣。
他上朝遲早,卻是一句呵斥的話都沒,還放縱著他。
「李宗想借太子的手,謀害張侍郎,被抓了個正著。」
陸時見秦旬走到他身邊時,壓低聲音道。
但聲音再小,周圍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秦旬恍然大悟,哦了聲。
「哦?玉珠核桃的事?」
秦旬哦了聲,詢問道。
陸時點頭。
是林箐箐給張洞之治病去毒的,林箐箐跟秦旬提起幾句也是正常。
「李宗認罪了?」
秦旬繼續問。
陸時點頭。
「既是李大人下的毒想謀害張侍郎,那李大人應該知道自己下的是哪兩種毒吧?」
秦旬低頭,看向李宗。
一句話,不止是將李宗問懵了,連堂上眾人也愣住,秦淵聽著秦旬開口,心也懸了起來。
秦旬想做什麼?
替李宗脫罪不成?
玉珠核桃上下的毒是什麼毒?
莫說是李宗,連他都不知。
「別誤會,本王只是好奇是什麼毒讓宮內御醫們診斷不出來,連王妃都是熬了一整宿看醫書,排除掉一些癥狀才能確定張侍郎是中了什麼毒。」
「所以,本王對這毒感興趣得很。」
見李宗啞然,秦旬開口解釋道。
他家小王妃通宵看醫書的事他知道,為了治好張洞之,他家小王妃沒少煞費苦心。
秦帝看向李宗,只見李宗臉色難看,腦海里快速運轉,卻不知道玉珠核桃上是下了什麼毒。
「看李大人的表情,難道是想說忘了下什麼毒了?」
「雖是一年前的事,但像這種大事,著實不該忘記才對。「
秦旬雙目盯著李宗,問道。
他這一問,也讓諸位大臣們好奇,下的是什麼毒,才會令張洞之見到陽光便發狂。
「臣,臣下的是…下的是…」
李宗慌了,視線忍不住掃向秦淵,希望秦淵能給他一點提示。
他們只讓他認罪,但沒告訴他到底下的什麼毒啊!
「下毒的是你,你怎老看著太子。」
「難道,還是太子指使你乾的,讓你頂罪不成?」
秦旬從容淡定道,也順著李宗的視線看向秦淵,跟秦淵四目相望。
秦淵臉一冷,手緊握成拳。
「李宗已承認是他心裡有怨想害張侍郎,嫁禍給本太子,七弟這一番話,倒是讓人覺得是本太子想害張侍郎,七弟是何居心?」
秦淵反問,看著秦旬的眼神頗有幾分冷意。
「太子殿下不要生氣嘛,臣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秦旬對上秦淵這生氣的樣子,笑著回答道。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得亂說。」
秦淵冷聲道。
「這怪不得臣弟,得怪李大人一直盯著太子殿下而不回答問題。」
秦旬聳肩,搖頭回答。
眾人又看向李宗,只見李宗的視線從秦淵身上離開,但一直閃躲著,一副心虛的樣子。
「李宗,你在核桃上下的是什麼毒。」
坐在龍椅上的秦帝發了話,冷聲詢問。
他一開口,便叫人覺得威懾力十足,不容反抗。
李宗抖了抖身,一臉迷茫:「臣,臣…臣也不知下的什麼毒。」
他不知道,真不知道。
話一出,眾人反而有些不信李宗說的話了。
若是李宗掙扎、辯解,最後再定罪而說不知下什麼毒,他們只會當李宗是在裝。
但剛剛李宗毫不猶豫承認是自己下毒想害張洞之,這會連自己當初下的什麼毒都不知道…
這般,反而叫人覺得李宗就是個替罪羊…
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別人推出來頂罪了。
「還有一事本王不解,你與太子有什麼仇什麼怨,才會令得你陷害自己的表哥。」
秦旬見李宗亂了陣腳,繼續發問。
大臣們回想著秦淵跟李宗平日里的關係,兩人不止沒鬧過什麼矛盾,李宗更是肉眼可見地在討好秦淵。
秦旬說的對,太子是他的表哥,太子要是倒了,對李家只有壞處沒半點好處。
李宗就是想陷害,那也不該陷害太子啊。
太子可是他們李氏的後盾,秦國未來的儲君。
「太子,太子他…」
李宗愣住,腦袋一片凌亂。
太子跟他有什麼仇恨?
根本就沒有仇恨!
但這話,他說不出口。
「我討好巴結太子,太子視而不見,反而重用張均元,所以我…我想小小地報復一下太子。」
李宗回答道,眾人一聽,一點也不相信李宗說的。
不因別的,這報復可是差點讓太子背上謀害朝廷大臣的罪名,這還算小小的報復嗎?
「我,我…總之,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太子無關,跟任何人都無關!」
李宗額頭冒著冷汗,嘴裡只剩下這麼一句。
「皇上,求您讓臣死吧。」
李宗轉頭看向龍椅上九五至尊的秦帝,恨不得秦帝直接賜死,了結此事。
「李宗,你戲耍朕一次還不夠,現在還想耍朕?」
秦帝居高臨下,看著底下一心求死的李宗,語氣比剛剛冷了幾分。
連自己在核桃上下了什麼毒都不知,哪可能是下毒的兇手!
李宗是把他當傻子看不成?
「對了,本王忘了跟李大人說一件事,剛剛本王在路上看的那麼一出好戲是,一個青樓女子被人架著出了青樓,老鴇要將她賣給一個老漢,那青樓女子不同意,尋死覓活地。」
秦旬一副猛然想起的樣子道。
「那,那青樓女子是…」
李宗一愣,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秦旬這句話上。
「那老鴇在罵她時,叫她蝶衣。」
秦旬唇啟,緩緩道。
那些大臣們不知蝶衣是誰,但李聖跟李宗兩人卻知道。
「賣,賣給了個老漢!爹,你不是說只要我替太子認了罪,就替我善待蝶衣,還替我給蝶衣報仇嗎?」
李宗轉頭,憤怒地看向李聖,聲音響徹整個朝堂。
秦淵心裡咯噔,臉色尤為難看。
李宗看著自己父親,他父親讓他替太子頂罪時,他是千百個不願意,但他爹說,若他願意替太子頂罪,替他去死,他會照顧好蝶衣,會想辦法讓她從良籍,以後不再為青樓女子,會讓她大富大貴。
不止如此,還會替他報之前少保欺負蝶衣的仇,會讓少保下黃泉陪他,所以他才下定決心替太子頂罪,而現在…
秦旬卻看到他的蝶衣被老鴇強迫嫁給一個老漢?
那老鴇知道他在,怎敢這樣對待他的蝶衣?
唯一可能的就是,那老漢是他爹叫去的!
這就是他爹說的會好好對待他喜歡的女人?
李聖臉色難看,對於秦旬說的老漢他也不知情。
他只在李宗答應替秦淵頂罪之後,派人通知老鴇一聲,讓老鴇放了那個將他兒子勾引得神魂顛倒的青樓女子,任由她自生自滅。
但沒想到,那老鴇竟無視他的命令,還將人賣掉,還被秦旬撞見了!
那個老鴇,真是鑽錢眼去了!
「李大人,若現在全招,你不止能留一條小命,還能將功抵過,說不定你先前做過的那些事,也能一筆勾銷。」
「只要你活著,那青樓女子就會安全,但你若死了,那青樓女子不止是要淪為別人家的妾氏,還有可能會被糟蹋至死。」
秦旬見李宗情緒不穩,鳳眸微眯,宛若一隻奸計得逞的狐狸,繼續道。
秦淵緊盯著秦旬,頓時明白一切都是秦旬在暗中操控。
那老漢,肯定也是秦旬派去的!
他這麼明目張胆,難道…
是想在今日將他弄死,讓他永無翻身的機會?
秦淵心裡不禁一涼,臉色難看得很。
「我招,我全招!」
李宗細想著秦旬的話,發現他說得有道理。
只要他活著,還能保護住蝶衣!
說不定他還能趁著這機會立功,不說升職,只求皇上能讓他的蝶衣脫離賤籍!
到時,他的蝶衣便不再是青樓女子,他也能光明正大地娶她入門!
他爹既無情,那就別怪他無義!
「李宗!」
李聖見狀,大呵。
李宗只瞥了眼李聖,隨後看向秦帝,磕頭。
「皇上,臣,臣根本不是下毒害張侍郎的兇手,臣也根本不知張侍郎不是得了怪病而是中毒,是,是皇后…是皇後去了李府,與我爹一同逼迫臣替太子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