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確山縣
確山縣,歸屬河南汝寧府管轄,北距汝寧府不過四十里地。
明初年,被撤銷縣冶併入汝陽縣。洪武十四年恢復縣冶。屬汝寧府。
城周八里,城未包磚,乃用夯土築城,頗顯斑駁且厚實。
此時的確山縣北門,人頭攢動。
許多人圍在一起對著牆上的布告指指點點著什麼。
此時從官道上走來三人,便是那苦著臉帶著銬的徐莫行以及兩名捕快。
在這年頭想出遠門沒有路引是萬萬不行的,路引好比簽證有了它你才能暢通無阻,沒有它你就哪兒也去不了。
像似徐莫行這樣的刁民,有沒有路引還奇裝異服,那不被抓才怪。
徐莫行走了十幾里路,加之晌午烈日,已是口乾舌燥。
兀自被兩捕快鎖著往縣衙走去。些許行人看到不由得交頭接耳悉悉索索的說道著什麼。
徐莫行提不起精神又並未放在心上,只隱隱約約聽到什麼「盜賊」「命案」之類的詞語,他也無心理會,自己被捆成這樣,除了江洋大盜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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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確山縣衙大堂內,正位正端坐著一個青色官服的男子,男子留著兩撇八字鬍,年齡約莫四十來歲。
此時正直勾勾的盯著在堂下跪著的徐莫行。不用說,此人便是確山縣縣令,方國正。
徐莫行此時跪在縣衙的正堂的跪石上,口乾舌燥的打量著四周,兩側衙役分旁而列。
知縣桌案的左下首也有一張桌案,上坐一綠衫小吏,正在磨墨欲提筆記事。
並沒有出現徐莫行想的那般先是三通鼓,兩旁衙役再齊聲喊「威武」之類的都沒有。
他剛到這時便跪在此處,知縣方國正磨磨蹭蹭半天方才人模狗樣地從後面的二堂走出來。
方國正盯了半天見徐莫行愣頭愣腦,便惱的再摔了一下驚堂木,這一下倒是把思緒飛到了天邊的徐莫行給叫了回來。
方國正沙啞的問道:「堂下犯人姓甚名誰,本官問你數次為何不作答?」
徐莫行道:「小人名叫徐莫行,莫如的莫,行運的行。是,是,是江蘇人氏。」徐莫行當下一陣心虛,只能胡亂報一個地方,以求矇混過去。
江蘇?堂上眾人疑惑著,一旁寫字的代書官與方國正也一臉迷惑。
方國正道:「江蘇人?江蘇是何處?我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可還未曾聽說過江蘇省。」
徐莫行心道不好!你大爺的,中國這麼多省和明朝的名字相同,可唯獨這個江蘇與湖廣與後世不同。
心道也太背了,這下倒是越說越亂了。
徐莫行趕緊又言道:「知縣大人,在下老家乃是一名不見經傳的小漁村,因臨近大江邊所以叫江蘇村,各位大人未曾聽說倒也算情理之中。」
方國正這才緩緩點頭道:「那是南直隸人氏?到此處意欲何為?還有你的路引在何處?又為何此般打扮?「
方知縣這一些列問題砸來徐莫行也昏了頭,腦筋急速轉動,隨即道:「小人父母雙亡,家中無人,只得趕路去北方謀生,不曾想半夜遇到了強人,搶了小人的錢…額,銀兩不說,還搶了小人的衣物。割了小人的頭髮,說是要做藥引。小人被強人打暈在地,直至方才被兩位捕快大人發現。」
徐莫行一邊說一邊做出痛苦的表情。
方國正聽罷,半晌不語。心道這日頭真是倒霉,難不成那伙飛檐走壁的江湖盜賊又出現了?
這才幾日,又犯案。還有完沒完,奈何那群盜賊武藝高強,飛檐走壁的甚是難抓。
縣衙里這些吃乾飯的衙役捕快,別說抓人了,連人影兒都沒看清,別人便借著夜色消失不見了。
可憐我方國正飽讀詩書這麼多年考取功名剛到任三月便出了七八起入室搶劫乃至命案。如此下去今年的官員考核便是無望了!
方國正哀嘆著道:「既如此,你這身裝束又是為何?如此奇異的裝束,意欲何為?」
這下倒把徐莫行問住了,想想也是,任他這身現代人的打扮,說什麼也解釋不通。
那方知縣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雖然他不知道徐莫行和犯案的賊人有何聯繫,但也無法說明徐莫行和他們沒有聯繫。
既如此,瞧著徐莫行這身打扮如此奇特,不定還是個破案的突破口。
方正縣打定主意,說什麼也不能這麼放過徐莫行,既然如此,便將他監押起來,以待時變。
打定主意后,驚堂木一拍道:「犯人供詞紊亂,思緒矛盾,本官一時也難以決斷,先將犯人收監,他日再審!退堂!」
這下徐莫行倒是聽見了兩旁衙役有力無力的叫喊著,以示堂威。
隨後在徐莫行的喊冤聲中兩名衙役將徐莫行收至縣衙西南角的內監中。
縣衙的監獄又分內監外監,外監是普通犯人,而內監則是江洋大盜般的重犯。這若是被徐莫行知曉,定要氣的吐血。
而與此同時,確山縣南門外幾里處的密林中,出現了幾道人影。
這群人一共五人,皆是農夫平民的打扮,一眼看去平平無奇。而在其頭頂的樹上卻暗藏著刀劍。
其中一年紀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道:「陳叔不若我們今夜便殺將進縣牢,把那老傢伙帶出來逼問他東西究竟在哪兒!」
那名被稱作陳叔的人平淡道:「不可,縣牢複雜,我們地形不熟,若不能一擊必中,那確山甚至汝寧府的大隊官軍到時,我們便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那青年急道:「這些時日我們已經搜查了那傢伙落腳的好幾處地方,都沒有找到,我懷疑那東西就在他身上!再說照我們這樣再犯幾次案,那慫蛋知縣怕真是要請官軍來守縣牢了。」
陳叔道:「說來也是奇怪,那羊皮卷應該在那老頭的身上,可以官府定然早已搜過他身。若在其身上,豈有不露之理?那日劉安可是親見盯著的,我想這書定然被他藏起來了。」
旁邊一個男子聞言道:「陳叔說的沒錯,那日我親眼見到那老頭重傷被捕,那捕頭搜了他幾遍都沒有搜出任何東西,那日官兵太多,好幾十人,我出手沒有把握能帶走他,便只能回來稟告。」
那青年見男子如此說也只好作罷道:「那便再等幾日吧,一定要盯緊了!」
說罷幾人便隱匿在了樹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