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燈火通明的中央控制室

小麵包車突突冒煙地轉過兩個彎，拐進了一條狹窄到勉強能容兩車通行的小路。

劉思顏將瓜子臉貼在車窗上，不辭勞苦地辨別位置。

「就是那裡，從那個口進去可以到達學校的圍牆外。」

她忽然用手指著窗外。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見一個隱蔽的巷子口。在巷子口外甚至還堆滿了隔壁五金店的貨物。

「從這條小巷走到學校還有一段距離，而且因為靠近居民樓，所以這邊的學校圍牆修得特別高，警察都懶得管這裡。」劉思顏解釋道。

開著車的許晴歡點點頭：「做得很好，辛苦你了思顏。」

「等等。」

「怎麼了？」許晴歡扭頭，發現副駕駛上的秦良雙眼緊閉，眉頭微微顫抖。

「不止我們這幫人，附近還有別的混血種。」

秦良眉頭愈發擰緊。

他血脈中產生的感應本就比較模糊，而且他現在還要過濾掉自己人的影響去感應另一幫混血種的位置，所以更加困難重重。

「就在我們前面，兩個、三個…四個，對方有四個混血種。」秦良低聲喝道。

在他們前方右手邊，一輛黑色廂型車靜靜地停在馬路邊，離劉思顏指的巷子口也十分靠近。

「他們在那輛車上嗎？」許晴歡抬抬下巴。

「沒錯，大姐頭你慢慢停到他們後面去。」秦良回頭，「劍介，把我的兩把劍遞上來，你也做好準備。」

在這個時間點，與他們不謀而合停在同一個巷子口外的另一家混血種，不用想也知道是沖著學校里的房若齡來的。

為了排除任務中的不確定因素，秦良決定先請他們去見周公。

與此同時，相隔十二個時區的美國伊利諾伊州，卡塞爾學院本部。

深夜，圖書館二層中央控制室，燈火通明。

古德里安手裡拿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黑咖啡，站在5米高的虛擬地球面前。

只要他輕輕揮手，地球就會迅速地轉到他要看的位置。

那種揮斥方遒、大權在握的快感，是遊戲里的「上帝視角」遠遠無法比擬的。

但這不是遊戲，地球表面閃爍的紅光代表卡塞爾學院在外進行中的任務。整個中央控制室里充斥著高速敲擊鍵盤的噠噠聲，還有濃郁到無法散開的咖啡味，彷彿吸口氣就能提神。無論白天黑夜，或是到了情人節平安夜聖誕節，中央控制室里都是這樣的氣氛。

名為「諾瑪」的超級計算機實時將世界各地跟學院有關的信息都匯聚到這裡，交由幾十名專家和實習生一一分析決斷，每個人同時得面對好幾台終端，這就是號稱學院「智庫」的中央控制室。

「教授，一位執行部專員在加州西海岸追擊混血種罪犯時把車開進了一間別墅的游泳池裡，請求總部增援！」一名情報員頭戴耳麥，聲嘶力竭。

古德里安小抿一口咖啡，不耐煩地回復：「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不用彙報給我，讓他自己從游泳池裡爬出來打電話給拖車公司，能開發票的那種。」

「可是那間別墅屬於當地的一位議員，執行部專員飛車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好在游泳池邊舉行露天party！」

「咳咳…」古德里安差點被咖啡嗆到，「他就不能挑一間來頭小點的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財務秘書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跑到古德里安面前遞上一份賬單：「這裡有一份財務報銷單，請您簽字，我們有一隻小隊在南極等待資金入賬！」

「10萬美元？他們在南極幹了什麼！」古德里安嘴巴張大得能塞進一個鴨蛋，「不知道金融風暴剛過，學院的賬戶上資金收縮嗎！」

「他們在南極的冰川遺迹中發現了新出土的遠古龍族化石，有望為學院解開更多秘密。」

「那跟他們需要10萬美元有什麼關係！」古德里安咆哮道。

「他們被在那裡工作的一支考古隊誤認為是偷挖者，對方雇傭了一支雇傭兵隊伍，火力是他們的十倍以上。「秘書喘了口氣，「那10萬美元是賠償金，如果他們拿不出來就要開打。」

「這是赤裸裸的敲詐！」古德里安覺得如果自己是條龍的話，現在喉嚨里應該噴出火來。

好不容易才將一堆爛攤子收拾好，古德里安又重新泡了一杯黑咖啡。

「冷靜，冷靜，古德里安，今晚還有大事要做。」

古德里安的壓力還沒大到需要自我催眠的程度，今晚的確有大事發生。

四小時前，中央控制室接到一通來自執行部華夏分部的電話。

一位駐華夏專員早上散步的時候在一間中學附近監測到龐大的言靈波動，疑似是一名年輕的超級混血種無意間覺醒了言靈。

言靈導致的異常引起了當地警方的注意，現在華夏分部的幾名專員正著手準備將那名天賦異稟的混血種從學校里營救出來。

「教授，有一份來自華夏分部的傳真。」一位實習生小跑著將一份密封好的文件送到古德里安手上，封面上的暗紅色印章圖案是一條巨蛇頭銜著尾圍成一個圈，鱗片宛然，中間是粗黑體的一個字母，「A」。

古德里安用自己的咖啡勺柄部切開了印章，拿出裡面還散發著油墨味的文件，上面白紙黑字印著華廈分部臨時搜集到的資料。

房若齡，性別女，15歲，現就讀於花郊中學附屬初中，成績拔尖。父母在她三歲時離家，從此再也沒出現過，留下年幼的她與奶奶相依為命。

據傳今天凌晨房若齡的奶奶到鎮上派出所報案，聲稱自己孫女一晚上都沒回家。

正巧幾小時后，一名專員清晨散步至花郊中學附屬初中附近，受到某種神秘力量影響無法開口說話，直到半小時后影響的範圍才縮小。但該專員懷疑在學校內部仍存在那股神秘力量，因為他環繞學校外牆走了一圈，完全聽不到平時鳥語花香的校園中傳出一點鳥叫聲。

文件末尾還有華夏分部的專家們留言，他們聲稱假如真的是房若齡的言靈籠罩了將近150畝的校園，那麼那個力量絕對是危險言靈，甚至有可能是高危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