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狼狽

「你怕死嗎？」

「我不怕死。」

「我也不怕。」

「好，那我們去狩獵雪豹吧。」

七個人很有默契的轉身離開。

走遠了，七人間空氣中的氣氛活躍起來。

「那是仙術？」

「也有可能是魔法。」

「如果那冰柱打我們，該怎麼躲？」周小山問道。

「反覆橫跳？」李雲東沉吟后說道。

「什麼是反覆橫跳？」童忌這個「老年人」不懂這些。

李雲東解釋，「一個梗，你也可以就單純的理解為物理上的跳來跳去。」

值得慶幸的是那麋鹿似乎是素食動物，對他們不感興趣。

「那麋鹿的能力好像都是針對性進化的。」白燁說出了他觀察到的東西。

那冰柱是為了將松針冰凍，還可以凍小動物或者大動物。

堅硬的鹿角除了能頂松樹，也不排除能用來頂豹子，棕熊。

最後厚實的毛皮除了禦寒之外，還有防禦冰松針的作用。

那麼高的距離掉下來，和鋼針也差不多。

對眾人來說，這就是一個能釋放「激光炮」的坦克。

而且還繼承了素食動物優秀耐力的坦克。

這種獵物，讓捕食者看一眼就不會有任何興趣。

……

繼續往東邊走，天色已經不早。

周圍的環境逐漸暗了下來，白燁他們是下午三點出發的。

這會兒已經六點，森林裡總是黑得比較早。

但童忌他們還沒有繼續回去的意思。

因為今天沒有獵物收穫，某種意義上說是一場失敗的狩獵，出發前大家商量好，如果有收穫就當天返程，沒有收穫就在野外多待一天，盡量向外多探索一點距離。

隨著家中儲存的食物入不敷出，不少人都有了急迫感。

「我昨天就踩好點了，前面有一個洞穴。」童忌開口說道。

「在那邊我還發現了一種寶樹。」

童忌神秘兮兮的對白燁說道。

等到了童忌口中的山洞，他也看見了山洞門口的那種樹。

這種樹在洞穴口附近分佈有不少，這裡正好是一個背陰處，缺乏陽光照射樹木生長緩慢，密度比較大。

這種樹最粗的直徑有手腕粗細，不是很高，只有三兩米。

上面有很多小葉子，沒有果實，也沒有花。

白燁試著掰了掰，這種樹的韌性挺不錯的。

「你要做弓箭……？」白燁腦袋靈光一閃。

「對！」童忌說道。

「你不覺得這種樹用來做弓箭最合適不過，天然的弓柄材料。」

「有了弓箭，我們就有了遠程攻擊獵物的手段。」

白燁無語，原來這傢伙口中的寶樹就是這東西。

「你真是一個大聰明。」白燁豎起大拇指。

「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在罵我。」童忌說道。

洞穴是一處乾燥的空洞穴，裡面沒有動物存在過的蹤跡。

山洞裡，幾人有些疏離的分散坐開，兩名女士在最裡面，揉著腿低聲的交流。

周小山和周大嶺在洞穴中間。

而在山洞靠外的地方，白燁、童忌、李雲東三人就很洒脫，脫了鞋子，把襪子也脫掉，讓腳上的氣味在空氣中充分釋放。

涼風吹來，腳上一陣舒爽。

同時淡淡的酸臭味蔓延開，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然後默默坐散開。

從互相之間的眼神都表達出了嫌棄對方。

隨後從隨身的包裹里取出各自的乾糧，幾人的乾糧很雜。

有蒸過已經發冷的麵糰，有的是高熱量的糖果，零食，還有的乾脆就是水果。

吃飽自然是不可能的，能不餓肚子就行。

吃完簡單的晚餐，童忌用小刀砍伐一株他已經提前挑選好的目標，砍伐了一米五左右的一節合適長度的樹枝。

隨後童忌坐在洞穴邊，用小刀對樹枝進行修整。

從背包里拿出一捆已經提前準備好的鋼絲。

白燁不懂怎麼做弓。

所以他在偷學童忌的動作，童忌也沒有避諱，大大方方的展示。

「其實用筋最好，或者麻繩也行，但我都沒有，就用鋼絲了，就是用有些費力。」童忌對白燁說道。「等以後有了更好的材料，我一定要做個更好的弓。」

做弓過程中，童忌時不時還指點白燁，為什麼要這麼做，這裡有什麼需要注意的細節。

……

夜晚，幾人找了一些枯木和枯葉，做了一個簡單的篝火。

木頭和樹葉在火中燒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夜晚有些冷，圍著篝火，溫暖了許多。

幾人商量好輪流值夜，其中竇娟和彭秀穎與童忌第組，周大嶺和周小山第二組，白燁和李雲東最後一組。

每一組值夜兩個小時。

最開始的兩個小時沒有任何異樣，一直安穩交接換班。

周大嶺和周小山被喊醒。

兩人醒來后，給篝火填了填柴火。

「爸，我們就真的和這個殺人犯在一起，要不找個理由把他踢出去吧。」周小山低聲對父親說道。

他總覺得和殺過人的白燁待在一個團隊有些瘮得慌。

還覺得白燁可能不是什麼好人。

周大嶺搖搖頭，「不行，這小子和童忌關係不錯。」

雖然沒有明言。但童忌無形中已經在隊伍里獲得了類似於領頭的身份。

李雲東信服他，竇娟和他關係也不錯，還有那白燁，也是童忌拉進來的。

彭秀穎也是被竇娟拉進的隊伍。

隊伍里四個人和童忌有關係，小團隊里大部分人都和他有關。

不過如果真的待得不痛快，當然可以離開隊伍。

但事實上在童忌隊伍里反而很不錯，童忌分東西比較講規矩，公私分明，氣度也不錯，這也是周大嶺願意加入童忌這個隊伍的原因。

「殺人那件事兒。也不一定全是他的錯。對對錯錯哪有說得這麼容易。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非黑即白。」作為父親的周大嶺比兒子周小山要明白更多道理。

除非有利益的糾葛關係，否則很只是因為個人的喜惡就憎惡或者得罪某一個人。

在周大嶺看來是很不值得的。

他希望兒子能明白這個道理。

周小山沉默，他當然聽說過這碗老套的雞湯。

可雞湯雖然好，但喝多了也膩。

「我主要是擔心，如果以後分食物的時候那傢伙見財起意，他有一就有二，殺過一個人就能殺第二個人。」周小山說道。

「對了...他已經殺了兩個人了，他肯定也不介意再殺兩個，我也知道死的那兩個人都不算好人，他們將我們有果子的事泄露了出去，但也罪不至死吧。

而且當時已經殺了一個人了，他還衝進去把另外一個也殺了，我就是有點怕和這種人接觸。」

周大嶺看著自己的傻兒子，默默搖頭，還是以前對他保護太好了。

自家這傻兒子和那李雲東一樣單純。

梭梭......

突然，不遠處的灌木叢里有聲音傳來。

兩人立即停止了交流，目不轉睛的看著灌木。

忽然，草叢裡鑽出了一隻小的，棕色的身影。

「兔子！？」周小山抑制不住的低聲驚呼，眼睛都快發光了。

周大嶺捂住兒子的嘴。

這隻兔子背對著兩人，蹦蹦跳跳，鑽入灌木叢里。

兩人對視一眼，又看了一眼身後的篝火旁熟睡的眾人。

猶豫了一下。

他們的職責是守夜，如果走了。

沒人照看睡覺的其他人說不定可能會有危險。

「我去吧，爸你守在這裡。」周小山說道。

「還是我去，你就留在這裡，如果有事，你就把其他人喊醒。」周大嶺起身，拿起這兩天做好的武器。

一把長長的木槍。

頂端削得很尖，側面還插了幾個生鏽的鐵片。

周大嶺提著長槍，踮起腳，小心翼翼的靠過去。

兔子向前跳了幾步。

周大嶺跟過去。

每當周大嶺想悄悄靠近到安全距離然後再投擲木槍時，兔子都往前跑了幾步。

看著父親的背影，周小山心底莫名有些驚慌。

身旁的篝火燒著，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周小山心底有些不安，鬼使神差，他突然側過頭看向右手邊，這一眼，整個人都傻了。

因為就在身後，一隻體格壯碩，一米多高的棕灰長毛狼不知何時已經匍匐靠近不到七八米的距離。

而在長毛狼的背上，還趴著一隻體格小很多，兩條腿蜷縮搭在狼背上，長得也似狼的生物。

發現自己被發現了，棕灰長毛狼加快速度，撲向周小山。

周小山驚恐的大叫一聲，然後狼狽的翻滾，手中有什麼東西全部抓著丟過去。

石頭、樹葉......

「汪！」山洞裡，一道黑影衝出。

童忌的黑背狼犬從斜側里衝出，棕灰色長毛狼一個靈活的轉身，避開了狼犬的襲擊。

但也錯失了第一次偷襲的最佳機會。

發現自己偷襲失敗，還有山洞裡被驚醒的人。

棕灰長毛狼背上的短腿狼發出一聲叫喚。

周小山注意到長毛狼背上個子比較嬌小的狼正注視著自己，黑暗裡，它的眼珠慘綠。

這雙眸子彷彿一根針，刺破了他內心的恐懼。

周小山驚慌的向後退連連倒退。

棕灰長毛狼則一個轉身，消失在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