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變卦

「林初，你昨天做什麼去了？晚自習怎麼不在教室？」

經過一天的相處，童謠和林初也算是熟悉了，她歪著腦袋在語文課本上划著些什麼。一清早的軍姿讓她的額頭處有些輕微的汗漬。

「去嫖了……」林初下意識地嘀咕了一句，他不禁回想起他的大學室友，每當那人不想回答別人問他去幹嘛時，都會這麼經典的回答。

「你說什麼？」童謠當然沒有聽清楚，便又重新問了一句。

「昨身體不舒服，回家休息了。」林初回想起網上漫天的新聞，他的心臟此刻都是在劇烈跳動的。這種事他真的是第一次做，利用Black他輕易地便入侵了各大社區之中，隨後悄無聲息地退走，根本不用擔心被抓住。網上那如山如海般爆發的評論讓他心驚，沒想到他也做了一次網路推手。

可以說此前林初的生活是平靜的，多年的病痛經歷讓他變得無悲無喜，能夠平靜的活著便是一種幸福。可隨著身體康健了，他才發覺原來他心中也有一股不甘而又跳動的熱血。他的臉龐都是紅潤的，他的心情是激動的，而故事的結局卻又是他所期待的。

「那你身體好些了么？」童謠還是挺關心人的，她貌似不經意，眼角的餘光卻停留在林初的臉上。

「嗯，好多了，謝謝關心。」林初出奇的客套，他是一個喜歡反省自己的人，昨夜他細想了之前一日和童謠的相處，覺得有些過了。他太熟悉童謠了，而忘了童謠並不熟悉他，他們之間的交流以他為主動，像是老朋友之間那般。一開始童謠或許不會覺得什麼，但日子一長勢必會出現問題。

「也不知道那個女孩怎樣了。」童謠倒是沒有聽出林初話語中的生分，她的心思還停留在昨日的事情上，「如果真的就這般被學校開除了，那也太可憐了。」

「唉，是啊。」林初輕嘆了口氣，該做的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唯有靜靜地等待了。

早餐林初在家中吃過了，所以他只是買了一份豆漿一口口淺飲著。同學們倒是吃得歡快，看得出來軍訓一清早他們都餓壞了。

正當鄞縣中學的學生們狼吞虎咽時，學校德育處校領導們，以德育處主任為首針對昨天發生的事情正在調查中。

儘管網上的輿論已經一邊倒，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鄞縣中學，校領導們備有壓力。可是他們仍舊心懷希望，期待搬回一程，事情還是有轉寰的餘地。

「張曉花同學，網上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德育處內張曉花，她的父母，劉樂，他的父親都在，德育處陳主任感覺張曉花這個女孩兒柔柔弱弱的，打算沖她下手，打開僵局。

「網上？」張曉花愣了一下，她家裡又沒有電腦，爸媽的手機除了打電話更沒有多餘的功能，她從哪裡去上網？網上發生了什麼大事么？

「你不知道？」陳主任眉頭一揚，看她不似說謊，好似是真不知一般，臉上有了喜色，聲音愈發柔和了，「不知道也罷，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哦！」張曉花委屈的應了一聲。

「我聽別人說，你和劉樂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有這回事嗎？」陳主任臉上有著莊嚴之色，話語中帶著不送抗拒的意味，「如果不是男女朋友，為什麼劉樂要給你家一筆錢來斷絕關係？你們的關係想必不正常吧？」

「領導是聽誰瞎說的？」張曉花的母親頓時急了，這是個粗鄙的女人，操著一口大嗓門急吼吼地吼了起來，「我們家曉花和那個男的就是那種關係，姓劉的小子，你說是也不是？」

如果兩家沒有關係，劉家的錢她不就一分拿不到了？

什麼叫那種關係？張曉花大羞，可下意識的她彷彿感覺到了什麼，腦袋驀地抬了起來，無視學校領導的威壓，母親的苛責，大聲辯解道：「媽，我和那個男的沒有關係！這件事情之前我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陳主任眉頭一跳，陳曉花的辯解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但他仍舊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他轉頭問向劉樂，「劉樂的爸爸，是這麼一回事嗎？」

「當然不是！」劉樂的父親是個精明的商人，富甲一方，腆著一個大肚子，如果承認了那麼所有的責任不都是他兒子的了？

為了自己的女朋友憤怒出手，可以稱之為仗義。而為了追求一個女孩，用出這般拙劣的英雄救美的策略，只能稱之為傻。他劉二胖的兒子是個傻蛋嗎？明顯不是。就算是，他這個當老子的也一定會讓答案變成不是！

至於付兩個錢？呵呵，還沒兒子一個月的零花錢多，這也能算是錢？

劉樂父親的眼神斜睨張曉花一家，態度無比的趾高氣昂地道：「小姑娘長得不錯，可惜家世太差，我不會同意的。」

「你！」張曉花的父母有些怒了，可是一想到那筆錢還是忍了，心中卻是問候了劉家所有人不知道多少遍，話語自然也是特別惡毒的。

「你瞎說！我和你兒子沒有關係！這種事情怎麼能夠瞎說呢？嗚嗚！」張曉花都快急哭了。

學校領導自然不會關心張曉花哭不哭，只要劉家能夠單方面咬死，學校就有翻盤的機會。網上那些明顯是瞎說，我們學校做的哪裡有問題？一切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學校幾乎是贏定了，其實他們早就和劉家說定了。

張曉花眼中有著絕望，這些人怎麼能夠胡說呢？她緊咬著貝齒，不住地搖著頭。

一開始劉樂其實是有些糾結的，因為他父親和他說只要他咬死兩人的關係，鄞縣中學就會推薦他去市裡另外一所重點高中。這樣一來他就不用出國了，他討厭出國，國內多好啊，出國一幫子看不順眼的外國人，還有一嗓門聽不懂的外國話，有什麼好的？

可當他看到張曉花哭了，梨花帶雨的凄楚神情，他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又發作了。這件事情是他劉樂做的，和人家女孩有什麼關係？他從小愛練武，骨子裡還是有所謂的大俠情節的，最不能夠忍這種事情。

「爸，別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想要追求她，這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鬧劇。」學校的想法，劉樂才不管，他素來自我慣了，「大不了出國就是了，這樣得來的推薦名額，我不屑！」

「……」劉二胖被兒子一席話說的無語了，感情自家兒子真的具有武夫的潛質。唉，好吧，兒子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劉家的臭小子說什麼呢？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學校領導傻眼了，這傢伙不按常理出牌啊！怎麼什麼大實話都往外吐露啊？這傢伙真的是沒腦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