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說將軍醒了?
蘇婉兒看著陳景山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后,就讓趙婉儀把等在外頭的大夫叫進來。
四個大夫一聽可以進去了,立馬提著箱子跑了進去,當看到陳景山原本裂開的傷口全部被縫合起來時,四個大夫直接呆愣住了。
「竟然還……還可以這般治療傷口!」王太醫驚呼一聲道。
「老夫學醫幾十年,這般稀奇的縫製還是頭一次見啊。」張太醫也喃喃道。
別說兩位太醫被蘇婉兒大膽的做法給怔住了,就連一直不相信的蘇婉兒的軍醫也是驚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一直不贊成蘇婉兒給陳景山治傷的陳軍醫,更是一副下巴都快掉下來的樣子。
「王太醫、張太醫,我相公的傷口已經縫合好,接下去就靠你們了。」蘇婉兒朝兩位太醫道。
「沒……沒問題。」王太醫忙道:「只要傷口縫合不再化膿,我與張太醫便有法子治好將軍。」
陳景山之所以昏迷不醒就是因為傷口一直開裂,導致流膿發炎,如今傷口處理好了,那接下去的治療兩位軍醫是信心十足。
如今雖是秋天,不過,蘇婉兒是第一次給陳景山縫合傷口,精神難免高度緊張,連帶著額頭上的汗水都出了不少,這會兒整個人都黏膩膩的。
尤其她這身被汗濕的衣服,若是不及時換下來,這帶著寒氣的秋風一吹,怕是得感冒不可。
蘇婉兒可不想陳景山的病還沒好,她自己也倒下來了。
於是,蘇婉兒又與太醫說了幾句后,便掀開帘子,讓趙婉儀帶著自己去她所住的帳篷。
蘇婉兒在換好衣服后原本想要回陳景山的帳篷,但張副將說那邊四個大夫正在商討救治陳景山的藥方,蘇婉兒去了恐會打擾大夫們。
蘇婉兒聽他這樣講,也就不再堅持,而且,她也的確有些累了,倒不如好好休息,明日才有精神照顧陳景山。
許是連日來的舟車勞頓,有可能是看到了陳景山,蘇婉兒這一覺雖然睡得依舊有些不安穩,但已經是這段時間來最好的一次了。
第二天早上,蘇婉兒很早就醒了,她一起床,趙婉儀也跟著起來了。
兩人梳洗一番后,就往陳景山的帳篷去,卻在半路上遇到了神色匆忙的張副將。
「張副將,你幹什麼去啊?」趙婉儀問道。
「我……我找夫人。」張副將說完,就望向蘇婉兒。
「怎麼了?」蘇婉兒先是一愣,隨即又緊張道:「張副將,不會是你們將軍的病情出什麼問題了吧?」
見蘇婉兒一臉擔憂的樣子,張副將忙道:「沒沒沒,夫人,太醫說,你把將軍的傷口縫合后,他們昨夜又給將軍餵了湯藥,今日將軍的高燒已經退了。」
「太好了,太好了。」蘇婉兒一聽陳景山的病情在好轉,原本緊繃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張副將見蘇婉兒臉色好了些后,又趕緊朝蘇婉兒道:「夫人,兩位太醫說,將軍現在身體太虛了,需要用上好的人蔘入葯,可咱們這種地方,怕是極難尋得好的人蔘……」
「人蔘……」蘇婉兒喃喃了一句。
「夫人,屬下知道您的包袱里有好幾隻人蔘,你看能不能……」沒等張副將把話說完,蘇婉兒已經轉頭就往自己住的帳篷去了。
等她再次出現時,手裡多了一個包袱,張副將自然認識這包袱,於是,也就沒再多言,直接帶她去了太醫那邊。
太醫一瞧蘇婉兒包袱里的人蔘,瞬間激動的不行,拿著人蔘就去了外頭熬藥。
太醫的醫術加上蘇婉兒的細心照顧,陳景山是在第三日的早上徹底清醒的。
「娘子,娘子……」陳景山一醒過來,嘴裡頭便喊著蘇婉兒的名字。
一旁的王太醫見此,連忙叫了外頭的小兵把蘇婉兒叫過來。
「什麼?你說將軍醒了?」剛起床的蘇婉兒甚至來不及梳洗,便跟著小兵往陳景山的營帳跑去。
等她進入營帳時,只見木板床上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太醫和軍醫都跪在床邊恭賀他蘇醒。
「相……相公……」蘇婉兒看著床上清醒的男人,鼻子一酸,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噼里叭啦的往下掉。
「陳景山胸口的刀傷極長,甚至滑到腹部的位置,所以,此刻他只能躺在床上。
陳景山原本神色還有些清冷,直到聽見蘇婉兒的聲音,男人的面孔瞬間柔和了下來。
而等他轉頭看去時,蘇婉兒已經哭著跑到了床邊,抓著他的手便哭喊道:「相公,你可擔心死我了。」
上次他突然醒過來,結果,軍醫換藥的時候,他又昏了過去,而且,那一日他眼神迷惘,怕是連神志都沒清醒過來。
可這次卻不同,陳景山眼神清明,雖然臉色依舊有些難看,但不難看出,他是真的清醒了。
軍醫和太醫如今也忙得差不多了,知道他們夫妻倆也是好不容易才相見的,於是,四個人彼此叫喚了眼神后,便走出了帳篷,將小小的地方交給了他們夫妻倆互訴衷腸。
陳景山聽著蘇婉兒的哭聲,心裡頭猶如刀絞一般,他家娘子如此堅強,過去兩人在青山縣的日子裡,她哭得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可現在,她為了自己,哭得猶如孩童般不能自持。
「娘子,乖,別哭了。」陳景山顫巍巍地抬起手,將蘇婉兒臉上的淚水擦去:「娘子,你再哭下去,為夫的心都要疼死了。」
「就是要你心疼!」蘇婉兒哽咽著聲音道:「你這個狠心的男人,你讓我膽戰心驚也就算了,你竟還要讓我承受失去愛人的害怕,你說,你是不是個狠心的。」
聽著蘇婉兒的話,陳景山用極其虛弱的聲音道:「你啊,比你狠心,相公哪裡比得上你,你不是還想帶著我兒子改嫁啊?」
一聽這話,蘇婉兒哭泣的動作一頓,眼神閃過一絲尷尬。
那都是她說得氣話,本以為這男人當初醒過來時有些神志不清會忘記,卻沒想到他竟然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