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一百幕

我是誰……你又是誰？

「墨多多？」輕靈可愛的聲音在空間中響起，墨多多聽見神經緊繃，猛然睜開眼，「零！！！」

一睜眼，果然穿著蛋糕裙的零浮空站在墨多多的面前，距離從來沒有這麼近過。墨多多一怔：「零？……」

「醒了的話，就離開這裡吧，我也幫不了你。」零冷漠地說道。

什麼啊……她在說什麼啊？……

我根本就……

聽不懂啊！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能幫我？」墨多多看見自己的軀殼，自己開口說話了。

這……這怎麼可能？！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就像是哪次靈魂被牽引著走的感覺。（詳情第二十二幕~二十三幕）

這種感覺他永遠都忘不了！

被人牽引著走的感覺……

是真的不好受啊。

「幫你？……」零抬眸看著自己，似是蔑視地喃喃地重複了一遍，「你憑什麼要我幫你？」

「……為了正義啊！零難道不覺得邪惡很壞嗎？為什麼不幫我？」自己看著自己說出當初想對著世界說的話，理所當然地說出了這種最讓自己現下最討厭的話語，「難道……難道零是邪惡的嗎？你難道不能幫助我打敗邪惡嗎！只有打敗了黑暗，光明才能照耀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零提起了長長的蛋糕裙，向自己邁出一步，似笑非笑：「可是，如果沒有黑暗的世界，又有什麼意義？」

「！！！」自己感受到自己體內傳來震驚，「難道……難道有黑暗的世界……才是……才是最好的嗎？！」

「難道不是嗎？」零問，「這個世界，本就以黑暗而存在。你們奮起反抗，只是拖延時間的而已了。你認為，現在還有很多人會犧牲「自我」嗎？」

「……」回答不出來，他不知道這道題的答案。

很多的答案，都不是他想要的……

絕對不是。

「尋找你最終的答案吧。」零的面容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看不清楚——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就連潛藏於自身原本的墨多多也開始覺得視線模糊。

不要……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再經歷了……

求求你！！！！

黑暗中，殘留的意識中忽然聽見零輕輕笑了一聲：「期待吧，墨多多，你所……

「「經歷」的世界。」

—

他瞧見了，終日躺在病床上的男孩，他膚色異常的蒼白，身材瘦小，幾乎就是那種風一吹就倒。藥物源源不斷地朝著他的血管中涌去，帶給男孩唯一的生機。

病服都被他穿出死氣沉沉的樣子，但男孩終日誰也不理，終日看著被灰塵染藍的天空，看著鳥掠過天空，劃出一道隱藏在空中的弧線。這樣的場景，男孩都能看很久。

他被帶到這裡來，要求抱著一束開的正好的雛菊，放在他病床的床頭柜上。空氣便瀰漫著一種花香，這個時候護士小姐姐總要走進來抱起雛菊丟到外面去，告訴他不能把花帶到這裡來，說病人對花粉過敏。

他不滿地撇了撇嘴瞪著毫無動靜躺在病床上的男孩，什麼嘛，這個樣子根本不像是過敏！

可阿婆總要他帶著雛菊來看這個病人，他可不覺得他能成為男孩生活中濃重的一筆。畢竟他根本就不喜歡這個男孩，從第一眼看起，就本能地不喜歡。

但他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孩子。

但就是不喜歡。

「喂！」他語氣十分不好地喊『喂』，但那個病人毫無反應。——hh！庸俗的套路！這貨估計經歷什麼黑暗童年什麼的，不會得了自閉症？也是活該，這可是他跑了幾百米買到了雛菊，每次來送給他沒有一絲意外都會被扔掉！從未被倖免過！

「你……」他氣急，擼起袖子便要上前壓著病人揍一頓，忽然——「阿茨！」

阿茨愕然回過頭去看，失聲道：「阿……阿婆？」

來人年過花甲，一頭銀髮，穿著樸素的衣裳，手中抱著正是護士小姐姐丟出去的雛菊，旁邊的護士小姐姐低下頭來，護士帽幾乎就要掉了也沒發覺，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

「我說過了！難道你沒有記住？」阿婆緩慢地走過去，阿茨有點張口結舌，但一想到一向寵愛他的阿婆卻要這樣對他，他就氣不過來！阿茨惱怒地別過頭去：「記住了有什麼用！他怎麼樣又不管我的事情！他又不是我的誰！」

「阿茨……終有一天你會記起來的。」阿婆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雛菊扔到毫無防備的阿茨手中，似是不關心，卻示意阿茨將雛菊放在男孩的旁邊。

阿茨氣急了，隨手一扔，正好扔中了，花瓣卻簌簌地掉了一地。

「阿茨！」

阿茨什麼也沒有說，走到旁邊去，微微抬起下巴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病床上連視線都沒有移動過的男孩，冷哼了一聲。

「……」阿婆面無表情，揮了揮手，「快去照顧好你的病人，這個病人，今日起由我來主治。」

護士小姐姐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退了出去，帶上門。

阿茨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他當然知道他的阿婆是以前的老院長，不知道為什麼阿婆忽然關注起這個從小就住院的男孩起來了，真不知道阿婆是怎麼想的，居然要他好好關注這個狗屁！

「阿茨，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過來？」阿婆中間有點微妙的停頓，阿茨覺得，一定是『還不快滾過來』。

阿茨很不情願地挪著步子走了過去：「阿婆，您有什麼吩咐？」

態度敷衍。

這是阿茨現在給人第一印象。

「幫他換藥物，量體溫，喂飯，哄他睡覺……balabala……」阿婆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

阿茨聽到後面臉色越來越不好，當阿婆的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阿茨的面色黑成黑煤炭。

「記住了嗎？」阿婆最後微微睨著他，阿茨一陣惡寒，連忙點頭。

其實總結一個字——伺！候！這！個！祖！宗！！！

阿婆滿意地點了點頭，退了出去：「再過幾個月他就要動手術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顧好他。」

「是是是……」照顧個毛線！！！拒絕！！！！

阿茨看了一眼掛在白色乾淨牆壁上的老鍾，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而這個時候的氯化鈉還沒有打完。阿茨冷哼：「我去給你買食物吃！醫院的食物吃什麼，你等著，要是被我發現你有什麼異常行為，你就等著死吧！！！」

說罷，連忙逃了出去。

男孩過了許久，視線慢慢地轉移到阿茨離開的門口，身影早已不見。

那個人，感覺……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