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落幕（二合一）

「這個基地是我修建的，養殖死侍的目的，是為了提煉死侍胎兒的血清，繪梨衣需要這種東西維持生命。」橘政宗緩緩道，「既然你知道這個基地，那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吧？」

林毅鄙了橘政宗一眼，「在小說閱讀中，劇透向來是極惡劣的行為，政宗先生，請自重。」

橘政宗：「……」

林毅又陸續翻了幾頁，來到路明非的劇情時，林毅又導回了目錄欄中：「第九章和第十章的重要信息就是這個了，接下來的劇情也就兩個，第一個是凱撒，楚子航和源稚生你們三人的死侍塔防戰，第二個是路明非的探險，他在路鳴澤的指引下找到了繪梨衣，然後把繪梨衣帶走了。」

「這兩章不看了，我們直接看第十一章，也是中部的終章。」

第十一章主要講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拉麵師傅上杉越與卡塞爾學院昂熱校長的見面會和閑聊，第二件事是源稚生與橘政宗的對峙，這裡橘政宗穿上了俄國少校的軍裝，軍服上有著克格勃的徽章銘文。

橘政宗公開了他的身份，邦達列夫，原克格勃成員。

源稚生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著，邦達列夫講述了他塵封多年的往事，他和赫爾佐格的戰鬥，他建造基因實驗室的目的，以及他想要殺死神的原因。

源稚生緊握刀柄的手漸漸放鬆了，原來老爹的目的是為了阻止赫爾佐格復活神，他在殺死無數人後幡然悔悟，因為他的女兒受到了污染。

源稚生終於進入了第三層，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繪梨衣是你女兒？」源稚生聞到了謊言的氣息，如果繪梨衣是橘政宗的女兒，那為什麼繪梨衣會想向他復仇？

橘政宗，或者說邦達列夫想說是，可是看著神情冷漠肅殺的繪梨衣，他那聲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來自繪梨衣身上的死亡氣息，讓橘政宗感到恐懼，這一刻他篤定無疑，繪梨衣，或者說這本書必然記載了所有的真相。

橘政宗不敢看下去了，這樣等於是慢性自殺！可他卻更不敢引爆一切，他是貪婪的食屍鬼，為了苟活能放棄一切，他這樣的人是不會自殺的，哪怕明知道對方是折磨……但起碼他還沒死。

「稚生先生，你來分析一下吧，列寧號的沉沒，真有可能是邦達列夫說的那樣是迫不得已嗎？」

源稚生搖了搖頭：「太巧合了，即使是當時的我，也不會接受這麼巧合的理由的。」

「怎麼能剛好沉進極淵呢？是不是，」林毅樂了樂：「太平洋這麼大，北冰洋航線這麼長，怎麼會剛好沉進極淵呢？可這麼拙劣的謊言，書里的你卻相信了……」

「就像戀愛里的女生，一貧如洗的男生說將來要給女生開大超市買幾套房，莫非寧這就是愛情？」

一聽這話，本來還處在憤怒里的源稚生，當時就驚呆了。

他看看林毅，又看了看橘政宗。

就很氣……

「我只是潛意識不願意懷疑而已。」源稚生悶悶道。

劇情繼續推進，距橘政宗后，上杉越也講述了自己的過往，一段瘋狂，變態，荒淫的時光，如果要命名的話，或可稱其為《上杉越與七個配種女的故事》。

數分鐘后，林毅說道，「下部內容的信息量會比較多一些，我就不跳過了。」

龍三下的劇情高潮很多，有東京愛情故事也有源稚女唱的古事記，八岐大蛇的身份漸漸明了，挖神行動也開始展開。

看到繪梨衣和路明非兩人的互動，源稚生神情古怪，下意識地看了眼林毅同學。

這算是綠嗎？好像是綠了，又好像沒綠……

林毅倒沒覺得自己有綠路明非的嫌疑，他自覺和繪梨衣之間是清白的，退一步說，路明非也不喜歡繪梨衣，退一萬步說，就算書裡頭繪梨衣喜歡路明非……但沒發生過的事，怎麼能稱得上曹賊呢？

作為從不發「原來我們都是曹賊」彈幕之人，林毅可不想憑空背負曹賊之名。

當曹賊可以，總得給些葷呀？

林毅問心無愧，但畢竟是繪梨衣的隱私，就只是把滾動速度增加了一百來倍。

三章之後，滾動速度恢復正常，源稚生看到了赫爾佐格的出現，看到了赫爾佐格與橘政宗·邦達列夫的交談與對峙，以及櫻的死亡。

源稚生沉默著。

他發現書上寫的真好啊，櫻真的棒極了，那麼漂亮那麼溫柔那麼善解人意，她的過去她的呆笨還有自己和烏鴉的心態都描寫的那麼好，可是寫的再好又怎樣呢？她還是死了。

源稚生只能緊緊地握住古刀，蜘蛛切冰涼的觸感提醒他這只是一個未來，一個尚未發生的未來。

「真笨。」

源稚生只能說道。

聽到源稚生的話，橘政宗忍不住嘴角泛起微笑，他已經有些難耐不住自己的得意了，不是因為得意到忍耐不住，而是他放鬆了忍耐的程度。

戰鬥還在繼續，在櫻引開死侍后，橘政宗背著負傷源稚生來到塔底，分開坐上兩輛車，他被倒在出口的燃油困在地下車庫，然後橘政宗把他推出，自己和死侍葬身在了燃油熊熊燃燒的車庫。

橘政宗也死了。

源稚生看向橘政宗，他在微笑，就像觀賞一部優美的話劇。

是啊，如果他真就像書中這樣死了，繪梨衣又怎麼會恨他呢？

「你沒有死……這是你的替身？」

面對源稚生的質問，橘政宗的微笑越來越大，他在笑，在狂笑。

「政宗先生，讀書時間，請保持安靜。」

林毅不得不加以制止，械力領域半開，壓制力作用在橘政宗身上。

橘政宗艱難地咧開嘴，「你猜？」

源稚生：「……」

隨著橘政宗的「落幕」，源稚女再次出場，原來他一直有兩個狀態，一個是極惡之鬼的風間琉璃，一個是人畜無害的鄰家女孩源稚女。

這兩個狀態的切換開關，掌握在王將手裡。

梆子聲。

王將的梆子也可以影響繪梨衣……

但繪梨衣一直在蛇岐八家和橘政宗的保護下。

源稚生越來越沉默，他其實一點也不笨，原著里會傻乎乎的手足相殘，是因為他潛意識不想懷疑。

而現在，他發現橘政宗的表演漏洞百出。

一個謊言的背後是一百個謊言，他說列寧號是隨機落入極淵，是因為不想承擔釋放神的罪名，這樣會和他想殺死神的說辭背道而馳，而未來的自己竟然相信了這麼拙劣的謊言。

他說繪梨衣是他女兒，可繪梨衣和源稚女一樣會被梆子聲控制，控制前後就像變了個人。

他說源稚女是鬼，是和自己螺旋對稱的鬼，可他是稚女的時候分明還是以前那個男孩，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弟弟。

劇情還在繼續，並沒有因為橘政宗的大笑停止，關東支部背叛，龍馬弦一郎陣亡，紅井終於鑿通，宮本志雄先一步打開了藏骸之井，然後淹沒在高牆般的洪水中。

數以萬計、百萬計的生靈隨著洪水湧入五千噸水銀的深井，鬼齒龍蝰，多頭蟒蛇，利爪鰻魚等龍類亞種在水銀之中掙扎，汞和汞的蒸汽對龍類和混血種有劇毒，哪怕是白王的遺骸，八岐大蛇，這種被稱作神的生物也會受到傷害。

神被驚醒，呼喚了海嘯，狂風和高天原里殘存的屍守，富士山搖搖欲墜，瀕臨噴發。

作為一隻肉身還比不過c階怪物的生物，神呼喚的元素浪潮甚至足以毀滅一個國度。

八岐大蛇身軀衝擊的能量與海嘯圍困東京的能量相比，起碼有兩千萬倍的差距。

海嘯到來，猛鬼眾與死侍群圍困源稚女所在的高天原，梆子聲在高天原所有的音響響起，源稚女為救路明非，再次成為極惡之鬼風間琉璃。

混血種的血統比例越高實力就會越強，但過高的龍血比例會影響神志，最終墮落為毫無理智，盲目聽從純血龍類的死侍。

但從血統比例上，死侍比混血種強，龍血沸騰下的風間琉璃，也遠比源稚生強。

即使源稚生已經是超級混血種也一樣。

源稚生艱難逃生，風間琉璃前往紅井，這裡已經被無數白色的細絲爬滿，這些帶著強烈腐蝕性的細絲是八岐大蛇孵化自己的繭。

八岐大蛇在源稚女的血中醒來，鯨魚般巨大的生物穿過十二道金屬網的閘門，火神炮和神經麻痹彈藥也無法降低它的速度，單兵導彈也無法在它的身上留下痕迹，它順著紅井上爬，尾骨尖利的骨骼是日本最鋒利的劍，天叢雲揮斬之下，只有激光才能切割的納米繩紛紛斷裂。

高科技武器全部失效，沒有什麼能擋住神的逃離，這時風間琉璃從井口跳下，一刀斬下一隻蛇頭。

八岐大蛇掉落，從井口掉落到井底需要十幾秒，在這十幾秒里，他們在撕咬糾纏中彼此屠殺，風間琉璃砍下了神的四個頭，以慘勝結束了這場戰鬥。

頁面以固定的頻率翻滾，源稚生與橘政宗一眨不眨看著，戰爭的慘烈讓源稚生死死地咬著牙關，這些人在書里只是一個個名字，但卻是他現實里的好友和屬下。

但橘政宗卻只想笑，書中的自己計策是如此成功，所有人都在自己的驅使下自相殘殺，神被殺死，黃泉之路即將呈現。

橘政宗越看越是興奮，看到上杉越死去，他忍不住興奮咧嘴，當源稚生死去，他哈哈大笑。

他太高興了，最強的皇和最惡的鬼兄弟相殘，皇的進化葯是他給的，皇的大義是他灌輸的，皇的行為和相殺更是是一手引導的！

他簡直想要跳舞，想要五彩的燈光和一個舞台。

書里的橘政宗出現了，他跳著洋洋得意的天鵝湖，踩著五彩燈光裝飾的升降台，圍繞著源稚生的屍體和抱著屍體的源稚女舞蹈。

橘政宗也跟著欣喜若狂，洋洋得意，但他又忽然如喪考妣，狀若瘋狂。

源稚生被橘政宗的怪態吸引，緊緊握著古刀，神情冰冷。

書中的橘政宗摘下王將的面具，向源稚女講述一切的真相，二十年來他忍的那麼辛苦，此時終於忍不住分享成功。

他原來是赫爾佐格，他從黑天鵝港走出，信奉食屍鬼的食物法則，吃不掉他的都是他的食物。

原來繪梨衣，源稚生與源稚女都是試管嬰兒，源稚女也原來並不是極惡的鬼，赫爾佐格用腦橋中斷手術製造了源稚女的雙重人格，雙重人格一邊高尚一邊暴戾，赫爾佐格對源稚女暴戾的人格加以催眠，使其變成了「鬼」。

最後的時刻終於來臨，脊骨把基因和白王的權與力注入繪梨衣的身體，白王蘇醒，卻被梆子聲完全壓制。

赫爾佐格將繪梨衣體內的白王胎血換入自己的身體，成為新的白王。

龍三結束。

龍三下部的後幾章里，林毅裁剪掉了路明非的戲份，以保證赫爾佐格的起飛。

投影消失，赫爾佐格滿臉沉醉，洋洋自得。

「真是一場美夢啊！」赫爾佐格讚美：「知道有這樣一個未來，即使是死，我也死而無憾了。」

「林毅啊，你讓我看這個的目的，是想要我手上的死侍胎兒血清技術吧？」

赫爾佐格一臉篤定，繪梨衣的身體狀態他再清楚不過，沒有血清，繪梨衣撐不了太久。

林毅笑了。

「橘先生，你即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又是猛鬼眾的王將，手裡還握著血清技術，腦橋梆子技術和死侍的控制技術，你的價值似乎很高？」

橘政宗點頭。

「來，你來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

橘政宗：「？？？」

「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

橘政宗：「你在說什麼……」

林毅忽然把手放在了泰迪狗上，泰迪犬一聲汪叫，狗毛飛散，機械零件飛速變形，變成一把纏繞在林毅手上的巨大槍械武器。

「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

橘政宗：「驚喜就是這一把槍？」

林毅的聲音陡然變高：「我讓你翻譯給我聽，什麼，叫驚喜。」

「驚喜就是你的出……」

林毅出聲打斷，手槍下壓：「翻譯出來給我聽，什麼他嗎的叫驚喜，什麼他嗎的叫他嗎的驚喜。」

「驚喜就是驚喜？」

這時，繪梨衣根據群中指令，精準作答道：「驚喜，就是我已經會說話了？？」

橘政宗猛地看向了繪梨衣。

一股冰冷的寒意，帶著巨大的恐懼，瞬間湧入了他的腦海。

死亡！

橘政宗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沒價值了。

林毅聲音變低：「翻譯翻譯。」

橘政宗：「……」

一道紅色光束忽然從林毅手中的槍械射出，將橘政宗的手臂灼傷出一個手指粗的洞來。

「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

橘政宗忍著痛強撐：「驚喜就是，繪梨衣已經能開口說話了？」

林毅便和煦地笑笑：「原來這就是驚喜啊，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橘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