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規則

青鱗怔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說道：「但它們還是很珍貴，對吧？」

林毅點頭。

「我該怎麼買它們？」

林毅道：「除了治療藥劑外，我還有一種可以永久性增加治癒能力的藥劑，它可以讓你的龍化過程變得緩慢，從十幾分鐘延長到幾小時，甚至是幾天。」

青鱗問道：「我需要做什麼？」

林毅搖了搖頭，從空間中取出一瓶紅色藥劑，扔給青鱗。

林毅取出的藥劑是【小型癒合能力強化藥劑】，在系統里被歸類為模板藥劑，模板藥劑的特點是消耗血統潛力點，永久性增加血統的屬性乃至技能。

青鱗看著林毅憑空取物的手段，雖然不懂但大受震撼，她一直以為林毅只是普通人類來著。

「喝吧。」林毅說道。

青鱗看了看爪子中的藥劑，用另一隻爪拔出橡木塞，喝了下去。

「感覺怎麼樣？」

「身體有一些熱，」青鱗緩緩道，「還有一點痛，不過很輕微。」

林毅道：「龍化的過程本質上是對身軀的強化，但這種強化過於劇烈，所以很容易導致死亡，現在強化過程放緩，這應該能幫助你適應龍化，當你適應龍化時，你的言靈也會進階到很高級的地步，對了，你現在的言靈是什麼？」

青鱗：「序列36，風蝕。」

「天空與風一系的言靈？」林毅盤算一下，36加幾個12，豈不是言靈永恆，言靈先知和言靈湮滅？

雖然可能不一定能夠上奧丁存在泯滅一般的湮滅言靈，但永恆和先知也是極好的啊。

林毅瞬間就感覺青鱗的價值拔高了許多，已經從稀有實驗品上升到了預備役優秀員工的程度。

「這是個不錯的言靈了，以後你留在這裡吧，這台電腦給你，你可以用它了解外面的世界。」

青鱗疑問道：「不能出去嗎？」

「你看一下自己的尾巴。」

青鱗：「……」

「這些死侍也交給你管理了，食物會定期有人送來，嗯……有事情你可以問它們。」

林毅說完，放出來十幾隻機械戰兵。

青鱗看著戰兵一隻接一隻的出現，有些震撼。

林毅看了一眼青鱗身後的儲水箱，厚厚的玻璃後面，一隻只死侍將臉貼在玻璃上，帶著或微笑或沉思的表情，窺視著外面的世界。

對林毅來說，這些死侍的戰鬥力其實是不重要的，林毅在乎的是它們體內的靈魂，在鍊金術的領域裡，靈魂是一種很好的煉金材料。

通過對比藍星，靈籠和龍族裡的靈魂和血統，林毅已經看到了規則的冰山一角，靈魂與血統，應該就是所謂規則的一種。

林毅將戰兵一個個啟動，械力連接設定程序，接著對青鱗道：「這治療藥劑你拿著，龍化的程度太強時，你就喝下它。」

青鱗接過藥劑，點了點頭。

……

林毅在群中道：「我所在世界的修鍊體系走的是感知域-領域-聖域-世界的修鍊個人世界的道路，當職業者在領域內添加規則時，領域的完善性會大大提升，從而營造出容納更高層意識的環境，在這種環境中，職業者的意識會發生蛻變，反哺生命層次升華，血脈進階。」

「所謂規則，暫時發現的性質有三點，」

「第一點，規則似乎不存在體積，起碼規則的體積在光子之下，意識可以感覺到規則的存在，確切地說，我們所擁有的個人意識，感受，思維等等，其實都來自於靈魂的規則。」

「第二點，靈魂和血脈都是規則的一種，規則擁有儲存信息，交互信息和處理信息的能力，比如說靈魂或者血脈里存在人完好時的信息，生命力的治療，就是通過消耗生命力把人體的細胞狀態變回信息所顯示的狀態。」

「第三點，規則具備與意識相似的力量，規則可以根據其蘊藏的信息調動超凡，就像生命力根據規則的信息治癒傷勢，這一過程中甚至不需要意識的參與。」

「由言靈「皇帝」，靈視和封神之路可以推測，在混血種的血脈里存在著龍類的記憶信息，血脈里存在著121種言靈和高等血脈的全部信息。」

「規則的操縱方法，可能需要靠意識與靈魂規則的作用方式著手。」

「從1000億倍的時緩的狀態看，意識可以將信息發送至靈魂規則中，在這一過程中，靈魂規則里關於「我」的信息不斷刷新，當離開時緩狀態時，在生命力的治療效果下，大腦的記憶存儲開始與靈魂規則中「我」的信息同步，從而實現了記憶。」

其實，在長久的研究中，林毅對靈魂和超凡做出過很多猜想，但樣本的數量太少，導致這些猜想都無法驗證。

而現在，通過研究三個世界的超凡過程，配合群規則的無限時間，林毅終於找到了一套比較符合的解釋。

當然，這一套解釋也很表像，背後是更多更複雜的問題，比如規則是怎麼產生的，意識是什麼，兩者作用的機理是什麼，規則與超凡作用的機理是什麼，等等等等。

就像用弦論修補重整化，但弦和膜的背後是遠比標準粒子模型更複雜的問題。

知識就是一個圓圈，已知在圈的裡面，未知在圈的外面。

在群中討論一番后，林毅再一次沉浸在了時緩狀態中。

1000億倍時緩下，林毅無法思考，但可以表達出「意願」。

無法思考，是因為靈魂狀態的思維是一個很複雜的體系：

就像鬼魂擁有五官和頭，精神力在身體里構建著一套大腦和身軀的結構，這結構就是普遍意義上的靈魂。

靈魂的思考，就是精神力的移動和信息結果的輸出。

精神力構建的魂體，曾是林毅一直沒有找到合理解釋的原因，但後來林毅發現，如果魂體的「大腦」是產生思維的原因，那魂體改變形態，隨意散開聚合的現象就無法解釋。

相比思考，「意願」則是意識範疇的東西，是「我願意」，「我想要」，「我要」之類的命令。

林毅第一次的嘗試失敗了。

當「我要思考」的意願傳達到靈魂規則時，靈魂規則開始調動精神力，以極其緩慢的形式移動精神力，形成「思考」。

在漫長的時間后，「思考」結果對意識的反饋，打破了意識的時緩狀態。

第二次沉浸時緩，林毅發出了一條漫長的意願：「我要看到規則，它們將被標註為紅色」。

然後，林毅看到了一條紅色的細絲。

隨著林毅的意願，細絲變得越來越粗，直到超出了意識所看到的全部範圍。

林毅所看到的世界已經變成了紅色。

許久后，林毅退出了時緩的狀態，睜開眼睛。

他呆住了。

林毅看到，自己眼中的世界同樣變成了紅色。

那是無數的，密密麻麻的，層疊分佈的細絲。

空氣中，牆壁上，機械中，有的紅絲黯淡如纖塵，有的紅絲粗如鮮紅的裂縫。

林毅沉默地看著視野中的紅色，有些僵硬。

許久后，林毅默默想到。

原來世界上充滿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