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天雪峰來人
見到李北望和小白進門后,王鳳麟笑了一下,說道:「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啊,小先生;圖坦,還不給客人看茶。」
圖坦是他身邊那個蠻族女子的名字。
聽到王鳳麟叫自己后,圖坦緩緩上前,笨拙地在桌子上倒滿了兩杯茶。
李北望的目光在王鳳麟的四周打量了一會,等到發現沒有龍庭憶的身影后,顯然有幾分失落。
他走上前,坐在了王鳳麟的面前。
小白也跟著一同走了過來。
快要坐下的時候,小白看著那個渾身上下、充滿著異域風情的圖坦,說道:
「其實,給客人倒茶時,茶水是不能滿的,因為這是在趕客人走的意思。」
圖坦茫然的看著小白。
小白還想說話,有一個手持紅色念珠的道人走進了這座茶樓。
一時間,眾人都有一種掉入雪谷的感覺。
小白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問道:
「怎麼這麼冷啊?」
李北望想,這人剛從天雪峰上下來,而天雪峰據傳聞已經下了一萬年的雪了,能不冷嗎?
看了看那個道人手上的紅色念珠,李北望繼續心想,這人手上的念珠,應該是護法殿的某件寶物,那他應該就是護法殿的某一個護法了。
只是看他的樣子,連天雪峰的寒氣都做不到操控自如,境界修為撐死也不過十二層樓而已;而像他這樣的人物,在天雪峰上擺明了是不入流的,連進入望仙宮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十二個護法中,他應該排名最末。
想到這裡,李北望不禁有幾分詫異,心想:天雪峰怎麼派來了這樣的貨色?
手持紅色念珠的道人還毫不知情,自他進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李北望瞧不起了。
他徑直地向李北望走了過來,待到走到李北望的身邊時,瞥了一眼李北望手腕上的那隻手鐲,說道:
「不遠千里來此,能否討杯茶喝?」
「道長,您喝的我的吧。」
小白雖然被這寒氣凍得快要受不了了,但因為聯想到老道士的緣故,還是好心地開口。
那個道人卻說道:「姑娘,你修為尚淺,還是離我遠一些吧。」
面對這古怪的道人,小白拉起李北望的手就想要走。
但這時候,那隻手持念珠的手忽然壓了下來。在這一刻,那隻手彷彿變成了一座無形的大山,馬上讓在場的眾人動彈不得。
李北望知道,這純粹是境界上的壓制,對方連神通都沒有動用。
就在這一會的功夫,道人的那隻手掌馬上落在了李北望的肩膀上,並且拍了一拍。
李北望的表情頓時一變,隨即那張臉上陡然一片慘白,額頭上更是青筋直冒,滲出了幾滴豆子大小的汗珠。
道人朝向李北望看去,第三次開口,說道:「我是天雪峰,護法殿的一名護法。
眾多護法里,我排名十二。
此番找你,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小白這時候就算再傻,也知道是眼前的這個道人搞的鬼了。
她大聲喊道:「道長,我們好心請你喝茶,你為什麼要害我們啊!」
道人、也就是護法殿的十二護法看了一眼小白,問道:「敢問姑娘,你是上清谷的弟子嗎?」
小白原本想要搖頭,可發現自己的全身已經不能動彈了,只好說道:
「不是……」
十二護法轉過頭,嘴裡說道:「不是就好……」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小白再次說道:「……我是玄月觀的。」
「玄月觀」三字剛一出口,坐在李北望面前的王鳳麟神色霍然大變,一股殺意不露痕迹的流出,眼神死死盯著小白。
「你說,你是玄月觀的弟子?」
同樣,盯著小白的還有那個十二護法。
小白想要點頭,可最後也只能無奈地「嗯」了一聲,說道:「我是玄月觀的弟子,我叫小白;我師父還給了我一個姓……」
「道長!」
唯恐事情有變,王鳳麟馬上打斷了小白的話。
見到十二護法朝自己這邊看來,王鳳麟笑了一下,正要說話,有一個聲音在這座茶樓里回蕩了起來——
「你們天雪峰有什麼想問的,問我就好了,為難我陸與道的徒弟做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茶樓里的那個聲音剛剛落下,十二護法就趕忙朝向門口看去;只見在那片黃昏下,有一個人影在茶樓的大門外,彷彿憑空出現一樣。
他的個子很高,身形很瘦,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背後斜掛的那個劍盒。
因為那個劍盒實在是太漆黑了,就像是即將降臨的一場黑夜。
十二護法多看了幾眼那個劍盒,然後對上了陸與道的那雙眼睛。
下一瞬間,只聽見「啊」地一聲,一陣慘叫聲霍然響起。
正是前不久才剛自報完家門的十二護法。
這時候,他正捂著那雙眼睛,痛苦地大叫起來。
「雙目劍氣……是你!居然是你!」
赫然,那個十二護法好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慌張地就連手上的那串紅色念珠掉在了地上,都並不知情。
陸與道信步地走進了這座茶樓,然後來到了李北望的面前。
坐在李北望面前的王鳳麟想都沒有想,直接起身讓開了。他強忍著被殺掉的懼意,躬身退到了一旁。
陸與道走到李北望的身邊后,看了看他的肩膀,問道:「你沒有事吧?」
那肩膀是被十二護法拍過的。
李北望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沒有事?你現在才來,我骨頭都被那個混蛋給拍碎了。」
陸與道說道:「我剛才想起了一些事情,不小心就入了迷。」
頓了頓,他的食指中指併攏做劍,凌厲的朝向那個十二護法揮出。
與此同時,茶樓里好像響起了一聲朔風呼嘯的聲音;下一瞬間,那個十二護法應聲倒在了地上。
茶樓里安靜了幾個呼吸。
幾個呼吸以後,小白被眼前發生的一幕嚇得馬上失聲大叫。
「前輩……」
大叫聲過後,王鳳麟垂著腦袋,強忍著懼意問道:「我們是來這裡喝茶的,那道人和我們並不認識,請問……我們現在可以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