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冷嘲熱諷
徐邦慶抬眼看向宋青雲，沉聲道：
「青雲，這事是孔局的主意，我雖竭力周旋，但他執意安排你去八堡監測點，我也無能為力！」
這話若是出自其他局長之口，絕不會有人信，但從徐邦慶說出來，氣象局的人深信不疑。
氣象局本就弱勢部門，在縣裡毫無話語權。
徐邦慶雖是氣象局長，但孔鑫依仗一縣之長撐腰，將他壓制的死死的。
氣象局的大小事務只要孔鑫點頭，便沒有辦不成的。
宋青雲面色陰沉，不知該如何開口。
徐邦慶見狀，繼續說道：
「青雲，孔局原先的意思是直接將你開除，我堅決不同意，他這才退而求其次。」
「在此前提下，我除了點頭答應，別無他法！」
徐邦慶是老江湖，宋青雲雖只是一個小科員，但他對其卻非常重視，解釋的既清楚，又明白。
體制內有句老話：莫欺少年窮！
宋青雲現在雖是個任人拿捏的小科員，但將來如何誰也說不清。
放眼雲都，金陵大學的高材生、學生會幹部、黨員，如此多的標籤集於一身的人可不多。
徐邦慶本就欣賞宋青雲，沒必要在這事上與之結怨。
聽完局長的解釋，宋青雲非但無法記恨他，反倒出言向他道謝。
「青雲，你先去八堡干一段時間。」
徐邦慶壓低聲音道，「據說孔局要去城建局當一把手了，等他走後，我再想方設法將你調回來。」
「徐局，給您添麻煩了，謝謝！」
宋青雲急聲道謝。
這是一張空頭支票，徐邦慶雖說的信誓旦旦，但能否兌現，只有老天爺知道。
宋青雲從局長辦公室走出來，滿臉失落之色。
走到樓梯拐角時，局辦主任趙海全迎面走過來。
「宋青雲，我不是讓人告訴你，上班后立即到辦公室找我嗎，你怎麼不去？」
趙海全怒聲喝問。
作為副局長孔鑫手下的得力幹將，趙海全絕不會放過打壓宋青雲的機會。
宋青雲心裡本就不爽，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怒懟道：
「找你幹嗎，領獎金，還是領福利？」
趙海全見宋青雲竟敢懟他，很是惱火，怒聲道：
「姓宋的，你怎麼和上司說話？我看你不想幹了！」
「怎麼，姓孔的都沒能將我開除，你還想開除我不成？」
宋青雲怒聲發問。
往日，宋青雲在氣象局非常低調，從不與人爭長論短。
雖數次幫馮雪媚擺脫孔鑫的糾纏，但都想方設法找了各種理由，並未與之鬧翻。
今天得知被調任到八堡的消息后，宋青雲憋了一肚子火。
趙海全一開口便是奚落之語，他當場就發飆了。
聽到吵鬧聲后，辦公室的科員們紛紛走過來看熱鬧。
趙海全見眾人圍觀，覺得臉上掛不住，怒聲喝道：
「姓宋的，你竟敢說孔局是姓孔的，我看你是活膩了！」
宋青雲既已被調到八堡氣象監測點，再無任何顧慮，冷聲反問：
「孔局難道不姓孔嗎，我哪兒說錯了？」
「你……我……」
趙海全被宋青雲噎的不輕，一時找不到反駁之語。
就在這時，馮雪媚快步走過來，見宋青雲和局辦主任趙海全起爭執。
「青雲，我找你有事，跟我走！」
馮雪媚快步上前，拉著宋青雲下樓而去。
趙海全見狀，用力啐了一口，怒聲道：
「姓宋的，你他媽算什麼東西，孔局遲早將你攆出氣象局！」
作為孔鑫的鐵杆心腹，趙海全對他的想法了如指掌，才會說出這話來。
孔鑫視宋青云為眼中釘，肉中刺，將他攆到八堡絕不是最終目的，一定會想方設法將其攆走。
宋青雲下樓后，滿臉憤怒之色，恨不得衝進副局長辦公室，將孔鑫狠揍一頓。
馮雪媚看著雙目幾近噴火的宋青雲，急聲說：
「青雲，你別衝動，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你現在如果上門去找姓孔的麻煩，正中他的下懷，他便可藉機名正言順的將你開除！」
宋青雲長出一口氣，待心情稍稍平復，出聲道：
「雪媚，你放心，我絕不會亂來的！」
「我不信姓孔的能一手遮天，總有說理的地方的！」
「青雲，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了。」
馮雪媚俏臉上緊張的神色，稍稍緩和下來。
「雪媚，你忙吧，我收拾一下，這就趕到八堡去！」
宋青雲沉聲道。
「你現在就過去？要不，等明天早晨再……」
「不了！」
宋青雲搶先說道，「姓孔的正在想方設法整我，我絕不會給他下手的機會！」
「那好吧，我在上班，沒法送你。」
馮雪媚沉聲說，「你多保重，周末我去八堡看望你！」
「不用，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走了！」
宋青雲沖馮雪媚輕揮一下手，轉身快步向著大門口走去。
副局長辦公室里，孔鑫站在窗前，看著宋青雲的身影，臉上露出幾分陰沉之色。
「臭小子，你還真能忍！」
孔鑫心中暗道，「老子以為你要上門來找茬的，瞎子點燈——白費蠟了。」
「你們倆去門口執勤吧，有事我再叫你們！」孔鑫冷聲說道。
兩保安聽到孔局長的話，不敢怠慢，連忙轉身出門而去。
為了收拾宋青雲，孔鑫特意將兩個保安叫到辦公室里守株待兔。
誰知宋青雲並未上當，直接走人了，這讓孔鑫很失望。
「姓宋的，你等著，老子一定要整死你！」
孔鑫凝視著宋青雲消失的背影，滿臉陰沉之色。
宋青雲昨晚不但壞了他的好事，還讓他在縣委辦主任王長河面前丟盡顏面，孔鑫絕不會輕饒他，一定要將他「趕盡殺絕」。
回到宿舍，宋青雲草草收拾好行李，略作猶豫，去了薇芙女子美容院。
宋青雲本就不受方家人待見，現在又被攆到八堡那龜不生蛋的地方去，他不知該如何面對方旖彤。
走進薇芙后，前台雖知他是老闆的丈夫，但並未他上樓，而是拿起電話彙報。
漂亮女前台掛斷電話后，冷聲道：
「老闆馬上就過來，你在這等著！」
宋青雲雖有幾分無奈，只得坐在牆角的圓凳上等方旖彤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