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萬神訣

軒轅澈點點頭，仔細思考了一下。

「你現在的體質不能修鍊太高深的法門，我這裡大部分法門只有仙途大成，或者至少掌握了兩條大道才能修鍊的。」軒轅澈說道。

神族，修鍊的肯定都是至高無上的神通之術，可是羅睺現在僅僅是一個剛剛踏入仙途不過幾年的小毛孩，強行修鍊神族秘術無異於去送死。

「前輩，有沒有適合我的？」羅睺追問道。

「哈哈，有是肯定有的。你確定現在就要嗎？」軒轅澈故作深沉道，「本來我打算等你突破到紫府，至少神靈境界再給你傳授神通，淬鍊仙胎的。」

「紫府！」羅睺一怔。

別說是紫府，先天圓滿就夠自己受了，這至少也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積累。而在軒轅澈看來，羅睺的體質是極差的，要不是當初天神真靈融合保命，羅睺早就死了。

「你們凡人真是小氣，連個小小的秘術都沒有。」

「父親，太狠了，上來就是大妖。」

羅睺嘴裡嘟噥著，被一旁的羅竹三看見，不免一陣唏噓。

「你也別怪你爹，行者道的鍊氣士往往要面對極為強大的對手，面對死亡！你沒經歷過絕望，就體會不到行者道的強大之處。羅竹三望著一旁的侄子，摸摸鬍子說道。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你要跟這頭大妖決戰。」羅耀言道。

話說完，一道奇怪的暖流滲入體內然後在脖頸處凝和成一個扭曲的血紅色的靈紋，羅睺只感覺這股力量特彆強悍，父親隨手一扔憑空出現一柄玄色的大劍，上面密密麻麻的是破碎的陣紋。很明顯這是紫府境界鍊氣士獨有的神力符紋。

「我在你身上凝成的力量可以在關鍵時刻保你一命，可以抵擋神靈境界的致命一擊至少十個呼吸，我給你的這把劍是我在初踏紫府境界常用的中品靈階法寶，只是跟隨我一戰的時候劍紋破碎，已經是不入階的東西，送給你。」

父親突破過紫府境界！羅睺心中一驚，父親不是先天神靈嗎？

「師傅，我爹不是神靈圓滿嗎？」

羅睺的小眼睛睜得大大的。

「此事說來話長，其實你爹是先天神靈巔峰，只是擁有紫府中期不圓滿的神力！」霜秋冷聲道。

「這事不是你現在考慮的。」羅耀斥道。

夜幕降臨，晃晃的明月掛在天上，月輝灑在地上彷彿雪一樣皎白。院中除了羅睺一人其他人早已被驅散，雲柳也早被羅睺找理由安排走了。

「前輩，這是什麼法門，這麼神秘！」

「哈哈，本尊就怕你遭受不住。」軒轅澈道，「我這裡有一種秘術可以淬鍊體質，使你擁有超乎一般鍊氣士十倍的靈力，練成小成之後，肉體堅韌媲美人階法寶！」

「人階法寶！」羅睺一怔。

一般的先天神靈使用的都是些不入階，但是擁有靈力陣紋的靈階法寶，人階法寶乃是紫府境界的鍊氣士使用的，而地階，天階，乃至仙階都是傳說中的神兵，仙門至寶甚至是能引起六國君王瘋狂的。

僅僅是人階，在中州，羅家也是極為罕見的。

「不廢話了，照我說的做。」

說完，羅睺將一柄鋒利的尖刀舉出，旁邊放著些血紅色的靈丹，還有幾株百年的玄冰髓，一枚碩大的先天神靈的妖晶。

有些些都是以前父母贈予的靈丹妙材，而有些是羅竹三送給羅睺這個大侄子的。

比如這個先天圓滿的神靈境界的妖晶，乃是羅竹三跟幾位統領追殺幾個月耗盡心力才捕獲到的，甚至是完整的妖晶。

「煉化。」

利刃劃破羅睺的手掌，鮮血細細簌簌順著掌紋緩緩留下。

蘊含著羅睺靈力的鮮血隨後漂浮在空中，諸多靈物慢慢融合，粘稠的鮮血被榨乾靈力，玄冰髓擦過尖利的刀刃，一點點凝聚成扭曲歪斜的符紋，一層層的繞著刀刃，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殺威。

「靈階上品的冰血刻刀，前輩。」

過了好一會，蘊含著靈力的刀慢慢墜落，羅睺緊緊的握在手中。

聽著軒轅澈的煉寶思路，羅睺從未體會過煉製法寶的滋味，而這次真讓自己大開眼界。

「品階怎麼這麼低！」軒轅澈的真靈一皺眉，「修鍊萬神訣需要一柄充滿鍊氣士血脈之力的刻刀，來刻畫萬神玄紋第一層。修鍊者刻刀的品質直接影響萬神訣的層次！」

要是軒轅澈親自來煉，至少都是仙階上品的刻刀。

顯然這不現實！

「前輩下一步呢。」羅睺追問道。

「下一步自然是用這把刀刻畫萬神玄紋，要入骨三分的刻，你認得住嗎？」軒轅澈疑問道。

羅睺聽了軒轅澈這一說，顯然嚇了一跳。入骨三分的刻！那得多殘忍呀，刀刃入血肉，痛苦深入骨髓，如果是一般人，莫說是刻畫，這不就是凌遲嗎？

這跟讓人死有什麼區別。

「怕死嗎？怕的話就算了，畢竟你爹不會用你的性命開玩笑。」

軒轅澈勸著。畢竟萬神訣不是一般的行者道能承受的住的，甚至那些神族的人都懶得去修鍊，一來太過殘忍，二來本來就不需要，還有更好的禪宗秘術何必來練這種詭異的秘術。

「不怕，怕死怕痛就不是男人！」羅睺咬著牙說道。

「萬神訣第一層，就是入骨三分，刻畫玄紋！而之後，煉骨，煉肉，煉髓，煉心，都分為六重。但修鍊難度極高，需要天才地寶輔之，還需要自身的神力壓制。但是也是最適合你的法門之一，現在！」

「我隨後將萬神玄紋引入你的心中，你用此刀刻畫，一夜之內不分心必成！」

軒轅澈補充道。

「這樣也就能提高我修仙的體質，能成為仙胎吧！」

「這些還不夠，你現在不要好高騖遠，先打好基礎。」軒轅澈道，「你去取幾桶寒水，再吃上顆血靈丹。一旦刻畫玄紋的中途昏死，就前功盡棄了。」

「好。」

將身上父親贈予的劍插在一旁，羅睺飛身過去，一桶桶慢慢的散著寒氣的水被提過來，然後一仰頭將兩顆血靈丹吞下。

撲哧——赤裸著上身，僅僅穿著遮羞的褲子，一狠心邁步踏入冰水中，一陣刺骨的痛覺讓羅睺瞬間驚醒。

「萬神訣第一層，入骨三分，開始。」

刀刃刺破胸口的血肉，茲拉一下伴著一聲渾厚的化破血肉的聲音，然後汩汩鮮血猛地涌了出來。

「啊——」羅睺隱忍著，小叫了一聲，這種痛苦比之前的任何訓練都殘忍。深入骨髓的痛楚，讓羅睺幾近昏死！之間身上散出朦朦的金罡訣的護體靈力，一點點抑制著羅睺身上的經絡破碎之勢。

「啊——」刀尖再度深入，劃過胸口，羅睺腦海中的萬神訣玄紋愈加清晰。

天上的明月照映這少年血淋淋的身影，萬神訣玄紋遊走過羅睺的胸口，刺入雙臂，小肚，利刃入骨三分並不是說要完全刺破肌肉，只是要完全刺破肌膚，還有外層的肌肉。

半炷香，一炷香······

時間一點點流逝，萬神訣第一層只是刻畫了四成左右。

「這樣，還能忍？」軒轅澈一怔。

這一點倒是讓軒轅澈對羅睺這小子有點不一樣的看法，「本來就是扶個普通仙君層次的傀儡，然後助我先達到下位神的尊身實力，現在看來這個小子的毅力出奇的大！」

「好痛呀。」

重重紋路之下，羅睺整個身體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兒，這要是讓紀靈韻看見不得瘋掉，就算是羅耀也沒有經歷過這麼殘忍的折磨······整個萬神訣刻畫最簡單的是胸口和小肚部分，而最繁複的是四肢，等到八九成的刻畫完成，後背則會顯現出真正的萬神訣圖紋。

一點點的痛楚蠶食著羅睺的身心，一開始他還能叫出來現在已經有些麻木了，但是仍然的痛，越來越疼！

羅睺背後一個黑血窟窿，黑色符紋破碎之後，掉下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黏兮兮的特別噁心。羅睺專心並沒有發現其中的古怪。整個盛著冰水的桶已完全變成血紅色了，靈力參雜在血污中，冰水已經漸漸變得暖和。

「繼續！」羅睺從桶中跳出，旁邊還有另外一桶冰水。

「孺子可教也。」

羅睺從桌子上拿出一條寬大的布巾，是紀靈韻送給自己的擦汗的，現在越來越痛了，如果不用個布的話還真不能忍住。

「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還有剩下五成的萬神訣。」羅睺拿起冰血刻刀，水火之道的靈力環繞在周身，金罡訣的靈力已經微乎其微了，其實就算是三重的金罡訣也抵不住這樣的折磨。

而萬神訣練成后，是不需要任何靈力，神力的消耗，是實力上成倍的增加。

行者道的鍊氣士，這種秘術確實是最適合凡人修鍊的。

噗通一聲，羅睺雙腳踏入桶內，萬神訣的紋路一點點的完善著。一種自內而外的殺氣！

散發著萬神訣第一層神威的羅睺虛脫的躺在桶中，一桶的冰水已經被靈力熱氣蒸發了一般，水都成了暗紅色。

「成了！」羅睺驚呼。

渾身的萬神訣玄紋，血紅色的紋路一層層的將全身包裹著，羅睺的背後，脖頸彷彿蜘蛛網一樣的裂紋，然後紅光凝聚成最終的玄紋圖騰，竟是上古凶獸——檮杌！

呼——羅睺感覺股股熾熱的力量幾乎迸發出來，而身上的刀刻下的疤痕竟然慢慢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