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租房
「我要是看見她再動我東西,我會當著你面揍她稀碎。」
「你反了,反了!」
中年人氣息有點不順,女人趕緊用手幫他順氣。
突然傳來一聲輕笑,此時眾人看著這場鬧劇紛紛屏息。
那聲輕笑似乎是葉晨發出來的。
凌琳看見他走到中年男人身邊,低頭對著中年男人說了一句話。
中年男人眼神一驚,身體一動也不動,像是嚇傻了。
少年滿意地看了眼中年男人,腳步輕盈,神色慵懶。
慢悠悠地地離開「案發現場」。
女孩兒在另一側,借著鋼琴,抵擋了少年向這裡投來的視線。
那般狠厲的葉晨,才像極了活閻王。
繼續彈著鋼琴。
陳老闆不在,周姨和其他幾個服務員安撫中年人,對著其他食客致歉。
鬧劇漸漸平息。
琴聲清脆,響亮如常。
那場鬧劇很快就被掩蓋下去,似乎沒有發生過。
食客都只關心自己的事情,人之常情。
在世間走一遭,各家有各家的不幸,場外人當做看劇就好。
這個世道,我們既是演戲人,又是看戲人。
女孩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下意識的往後看了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我去!」
驚呼一聲,葉晨什麼時候繞到自己的背後了。
活閻王的周身狠厲勁兒還沒消散,眼中的幽暗如同化不開的浮屑。
懶洋洋地看著被嚇一跳的女孩兒。
那表情像在欣賞,又像在捉弄,竟頑劣極了。
凌琳從沒有頭皮發麻的時候,此時卻有這種發麻的感覺。
雙手卻是慣性的彈著琴曲,那流暢的琴聲,不見一絲因剛才的驚呼產生的慌亂。
「我什麼都沒看到。」
女孩兒趕緊說
又補了句,「你怎麼在這裡?」
危險情形面前,反客為主才是王道。
「真不會撒謊。」
葉晨眼睛里透著鄙夷,嘴角卻是微微上揚。
那周遭的危險氣息到是收斂不少。
「什麼撒謊?我聽不懂。」
她不知道葉晨葫蘆里買的什麼葯,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葉晨深深地看了眼凌琳,望著她靈動自如、琴鍵上飛舞的雙手。
忽然俯身。
女孩兒此時背對著葉晨,卻能感覺少年突如其來的靠近。
只聽他道:「你這手,彈琴倒是不錯。」
凌琳心裡暗叫,他此時就在她的左耳側,氣吐如蘭。
二人距離異常近,淡淡的清香,似乎是清甜的柑橘,傳入臉頰微紅的女孩鼻子里。
好聞的很。
這個動作十分曖昧,她有些不自然,想扭動身體,向右側傾斜。
還沒開始葉晨就迅速起身,皺眉看向凌琳:「真臭。」
我剛洗的澡、剛洗的頭。
又被氣到了,她表面保持平靜,但是微微擴張的鼻孔出賣了凌琳。
只聽得她說道:「我臭?麻煩您離我遠點啊。」
「給你臉了?」葉晨挑眉
少女無語,想著不要跟他說話,不然每次都被氣個半死。
曲畢。
揉了揉發酸的手,男孩神色慵懶,目光卻是異常安靜地看著她。
每次談完一首曲子,凌琳都有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休息調整。
「你會雪花嗎?」
少年說出這句話時,神色溫柔,可隨即又自嘲的笑了笑。
「算了,你怎麼會彈。」
語氣頗有些幽嘆和煩躁。
看著葉晨急速離去的背影,怔怔道:「我會啊。」
冬天啊,隨風飄搖的雪花,是愛神賜給天下所有人的禮物。
它能讓夫妻一夜白了頭,實現愛戀時互相許下的願望——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
一個星期過去了,秋天越來越張牙舞爪,街上不少人已經穿上了毛線衣。
自古秋天就是悲傷的季節,少女懷揣著銀行卡,來到一所狹小的公寓。
決定用微薄的錢租房子,花錢是悲傷的。
本想在熬幾天,發現夜晚實在冷的難受,迫不得已尋求周姨的幫助。
正巧周姨有個表姐妹,專門處理這方面的。
一個電話打過去,寒暄幾句,表姐妹爽快的答應下來。
周姨的表姐妹也姓周。
周大媽有些胖胖的,一笑眼睛眯成一道縫兒,看起來和藹極了。
這家雖有些破舊,但設施都挺齊全的住所。
女孩會心一笑。
一室一廳,有小小的陽台和小廚房,以客廳為中心。
左側是小廚房和衛生間,中間由兩道牆阻隔斷開。
右側是起居室和陽台,客廳擺放著冰箱、電視機等。
卧室中還有空調。
關鍵是租金特別便宜,一個月八百。
加上水電煤氣也就一千二左右,並且離同問中學挺近的。
真誠地朝周大媽致謝。
周大媽擺擺手,道:「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打我電話。」
「嗯,好!」
送周大媽出門時,手裡拿著周大媽給的電話號碼。
她覺得,是時候買個手機了。
手機買便宜一點的,老年機不錯。
交了租金和水電煤費,現在自己還剩四千六,買個手機大約用三百,還有四千三。
「唉。」得繼續賺錢了。
有了屬於自己的小公寓就是不一樣,睡覺都變香了。
早晨起床,少女伸了伸懶腰。
躲在溫暖的被窩裡,幸福的快要流出淚水。
這可是她自己一手一腳賺到的,付出努力得到的。
今天的心情特別好,看著什麼都可愛——從前從未注意的小鳥兒嘰嘰喳喳在樹林枝丫快活的叫,街道旁鬱鬱蔥蔥的防護林在秋季卻如此茂盛。
一切是那麼的不同,卻又那麼的不同。
藍天白雲,女孩子穿著校服、背著書包,開開心心的去上學。
頭髮梳的整整齊齊,一雙眸子清亮無比。
從未發現,生活竟如此美好!
這幾天,都有些晚到教室。
發現幾雙眼睛意味不明的盯著自己,她淡淡地一一掃了過去。
唯獨到歐陽菲這裡,跟她對視起來。
對方一臉僥倖的看著她,微微張開嘴唇說著什麼。
凌琳看不懂她的的啞語,翻了個白眼。
以前,她從來沒有對人翻過白眼,這是第一次對討厭的人。
翻白眼還是歐陽菲教她的。
當她看著自己時,就會轉過頭去看她,然後對方就來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好幾次都是這樣,弄得人心裡痒痒。
就像髒話堵在喉嚨里怎麼都說不出口。
來到這個世界,除了陳小果,沒有什麼人願意靠近她。
倒是問題目的漸漸多了起來。
放在以前,成績再好的她,獲得的榮譽再多,也很少有人問她題目。
所以當她講解的時候,儘力將所有複雜的知識講解的明白清楚。
什麼東西都要學習,不過是有的人慢有的人快。
學習快的人就被人成昨天才。
殊不知,其實學習慢的人才更有潛力。
因為有時候講的太過複雜,所以問問題的同學聽的不是很清楚。
她就要細細拆分,如若還聽不懂,她就直接放棄了。
不會強求自己。
但大多數,憑藉耐心,還是能夠將問題講清楚的。
上課,同學們起立。
林老主任說坐下時,歐陽菲此時站在椅子上,望著林主任。
大聲道:「老師,我有話說。」
林老師疑惑地看著歐陽菲。
溫和地開口:「好,歐陽菲同學請說。」
「老師,我有證據,這次月考周雨諾作弊了。」
全班嘩然,大家的眼睛不約而同的一起看向歐陽菲。
凌琳也好笑的望過去,看著她列舉自己的作弊證據。
林主任滿臉黑線,上次歐陽菲找他就是為了這事兒。
一直在說周雨諾同學作弊,搪塞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理由。
還非要去查看兩個星期前辦公室的攝像頭。
當了多年班主任,對學生們之間的矛盾多少還是有些明了的。
況且凌琳的卷子,不可能是偷看了答案。
二中的試卷,在考試前兩天開始命題編寫,不存在看答案的行為。
如果說凌琳真是作弊的,那隻能是命題老師提前告訴她答案,然後她去填寫答案,最後將所有的答案全部記下來。
哪料歐陽菲看林老主任拒絕後,將林主任後面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根本沒聽到試卷是考試前兩天編寫完成,一直在說周雨諾作弊。
林主任的臉都黑了,將歐陽菲罵了一通。
詆毀一個老師心目中的黑馬、好苗子,能夠考上重點大學的學生。
身為老師是絕對忍受不了的。
林主任聲音低沉,道:「你坐下,做不作弊我們老師還不知道?」
「歐陽菲,你現在的任務是端正學習態度,注重自身成績。」
歐陽菲一聽林主任這麼護著周雨諾,心裡委屈,趴在桌子上不說話。
她的同桌錢淺文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小聲道:「我相信你。」
身為好友兼閨蜜的張雅雅一點表示都沒有。
「想來有些同學都不知道,命題組編寫的卷子都是在考試前兩天內完成,所以只要考場上不作弊,其他方面是絕對不可能作弊的。」
「好了,大家要向周雨諾同學看齊,學習這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精神!」
「注意,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
林主任鏗鏘有力地說道。
被厲色對待的女孩坐下后壓根就沒聽林主任講的話,一心覺得林主任偏袒凌琳。
下課後去了另一棟教學樓,找自己的表姐歐陽倩倩。
歐陽倩倩讀高二,選擇文科,成績不是年紀第一就是第二。
是老師眼中的寵兒。
更何況,歐陽倩倩還是唯一一個以文科生身份去數學興趣班的人。
沒準能說服林老師查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