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回學校

大地回暖，氣溫回升，一切生靈顯得生機勃勃。

有些蒼涼敗落的殘枝生出嫩青的葉子，街道上行人來往日益增多。

凜冽的寒風被和煦的春風所取代，但空中仍翻著寒涼。

這是位居南方的A市長此不變的氣候。

女孩兒背著書包，踱步走在人行路上。

一輛黑色賓士在她面前停下，那是陳老闆和陳小果。

在年前，晚上七點左右彈著鋼琴，陳老闆帶著陳小果來這裡吃飯。

陳小果聽見和以往不一樣的琴聲，走到她面前，一臉驚訝。

待彈完，忙不急跌的和她打招呼，懷著好久不見甚是想念的心情親切地攀談。

一面讚歎琴藝高超，一面問候近來的狀況。

「對了，你上次的畫作完成了嗎？」

因為自己不是周雨諾，不會畫畫，凌琳有點愧疚的問道。

還有一個原因，她不大會聊天。

尬的隨便找話題。

「沒有哦，但是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不由得好奇，等著小果繼續道。

「我在網上學了十字綉，用十字綉代替畫畫送給我爸爸做生日禮物。」

少女驕傲地說：「你都沒看見我爸爸接禮物感動的留眼淚了。」

「一個大男人，哭的像小姑娘一樣。」

陳小果調侃不遠處幫忙收餐的陳老闆，眼裡卻閃爍著淚光。

滿臉的溫柔與敬意。

那天之後，她和陳小果時常在餐廳遇見，陳小果知道凌琳成績好。

經常中午拿著題目問凌琳。

小段時間的相處之後，陳小果知道凌琳現在時一個人住，也知道一個人住的原因。

凌琳則是發現陳小果特別喜歡撒嬌。

比如說有難題的時候陳小果撒嬌「雨諾諾，我這裡不會寫呀，腫么辦」

「諾諾，我們出去玩嘛，就一會兒~」

「諾諾，我好吃辣條呀，我去吃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爸爸喲」。

不過為人很通透。

陳小果能分場合知道何時該撒嬌，何時不該。

對於人情世故懂得不比凌琳少。

倒是陳老闆，一直喊的是凌琳這個名字。

在得知真名是周雨諾，陳老闆才改口。

此時，坐在副駕駛的女孩單手興奮地朝凌琳揮舞：「諾諾快上車。」

等待她打開車門，坐在後側，陳老闆笑呵呵地問好。

雙手扶再轉盤上，語重心長的囑咐陳小果：「去了學校，得好好學習啊!」

「你也在培優班，班級競爭肯定激烈，要懷著平常心對待。」

「讀書很累，但爸爸希望你能開心。」

陳小果微微不耐煩，道：「哎呀知道了，天天說天天念，煩都煩死了。」轉過身，看著腰背挺直的凌琳。

陳小果軟綿綿的倒在後背車椅上，也不由得挺直腰背。

「諾諾，你說林老師怎麼安排座位啊。」

「我想和你坐一起。」

凌琳：「我也不知道。」

新的班級，不再採用以前單人座，而是雙人座。

林老師美名其曰這樣可以互相幫助，更好地學習。

「葉晨好像也班上哦。」

「我最不想跟他坐。」

女孩吐了吐舌頭，凌琳還沒開又問原因的時候，陳老闆卻是一個眼神瞟過來

。「你這丫頭！」

聽得此話，她捋了捋關係。

陳老闆認識葉晨，西餐廳是合豐葉氏集團名下的，合豐集團會不會就是葉氏的

。注意到合豐集團是因為陳宏最近在和對方談合作。

來到二中，不少家長牽引著孩子來這到門口

。門衛管得嚴，他們不能進門，只得停在門口看著自己的神獸進校

。眼中有著不舍。

學生進校門需要刷校園卡，人手一張

。這是二中獨有的標誌

。凌琳和陳小果刷了卡，陪著小果站在門邊上。

小果對陳老闆大聲喊著：「老爸你回去吧，放學記得來接我啊！」

「記得要認真吶！」

「知道啦知道啦」

小果挽著凌琳的胳膊，滿臉期待的走進培優1班

。畢竟這個寒假自己都用來學習了，旁邊還有一個年級第一的學霸輔導

。對待高二，自己有著充分的信心。

等待學生來的差不多后，林主任進門

。用著一貫的班主任口語，先親切的問候大家，再說現在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然後「高二繼續拼搏，學校對你們給予很大的期望」。

「現在我們來分配座位。我們班有45名學生嘛，雙人座會多出來一名，所以我安排了一個三人座的位置。」

眼神犀利地看向了坐在三人桌的林江、葉晨、陸子謙。

林江來得晚，發現只有葉晨和陸子謙旁邊還有一個位置，直接朝那裡坐下去。

陳小果緊張兮兮對著旁邊的凌琳說：「諾諾，我覺得我要離開你了。」

「老天保佑，讓我和諾諾坐在一起！」

而在三人桌前位的趙蘇落和錢淺文則是看了眼陳小果

。彼此都不清楚才一個寒假她和周雨諾怎麼走的這麼近了，卻也能理解。

凌琳的成績擺在那裡，人品也挺不錯的。

同學們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去問凌琳，都能得到細緻解答。

就是答題思路很難聽懂。

錢淺文：「蘇落，我還是喜歡單人座位。」

一臉鬱悶的那筆戳著桌子。

趙蘇落默笑不語，眼眸卻是如染指了緩緩流水，點點情意被深深掩埋在流水眸子中

。她今天很開心，心心念念、小心翼翼喜歡的人就坐在後面。

想往後移一點點，又怕引起他的注意

。腰板挺直雙手自然放在桌子上，作出最端莊的姿態。

眼神卻是偷偷地往後瞟。

在班級如此、數學興趣小組亦如此。

只要有葉晨在的地方，趙蘇落的眼睛會比平時亮彩不少。

大底膽小鬼的暗戀都是這個樣子，在喜歡的人面前，時刻保持最優雅的姿態

。心中卻猶如小鹿亂撞一般，想要做些什麼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又在害怕，如此膽怯、如此酸甜。

「所以這次的座位，我打算這樣安排，凌琳、葉晨、江南西坐在後座三個位子。」

「林江和古裕坐在一起。」

林主任指著最左邊第一組的第一排。

依次往下，楊夢佳和將艾坐在第二組的第一排。

...

林主任這種安排座位的方式，是第一名和最後兩名坐在一起。

第二名和倒數第三名坐在一起

錢淺文是第33名，這次考的有點差，算是發揮失常。

和第12名的陸子謙坐在一起。

最左邊的第三排；陳小果則是跟熊涵琪坐一起。

還好不是葉晨，小果心中舒了口氣。

但是要離開凌琳，又有些難過。

想到凌琳跟葉晨坐在一起，看向凌琳的眼神更加悲傷。

趙蘇落聽到葉晨和凌琳、江南西坐在一起，呼吸一滯。

林老師為何不採用其他的方法，抽籤、身高、隨機座位法等，偏偏按照成績搭配。

最優秀的與最差的坐在一起。

身體有些微屈，但還是很快調整過來。

錢淺文徹底趴在了座子上，她最喜歡數學。

陸子謙的數學是所有科目中最差的學科。

雖然成績比自己好，但和天天上課睡覺的葉晨混在一起玩，肯定也沒學什麼好，心中十分討厭。

說白了就是嫉妒，嫉妒別人沒有自己努力也能考得很好。

坐在背後的陸子謙倒是敲了敲前座的錢淺文。

一臉玩味，他希望和葉哥或者女孩子坐在一起。

錢淺文長得還行，就是性格有些執拗。

陸子謙滿心歡樂的想。

錢淺文生轉頭看向陸子謙，擺了個臭臉。

男生倒是不在乎，樂呵呵的打招呼：「hello，新同桌你好呀！」

新同桌冷漠轉身。

葉晨聽見自己坐在三人座位上，懶得動身。

單手撐著腦袋，略過旁邊的江南西，一臉愜意地看向整理課本的凌琳。

女孩兒察覺到了目光，默不作聲。

繼續整理書籍。

其實坐在這個位子還是挺開心的。

不想聽課可以做些其他的小動作，比如做航模。

倒是江南西，小麥膚色，黑黑瘦瘦的

。自己擠在中間，綳直了。

心中緊張極了，一邊是學校活閻王，一邊是年紀學霸

。兩尊大佛都得罪不起。

對於新班級，凌琳挺滿意的。

這個班沒有愛嚼舌根的歐陽菲和張雅雅

。全都是清一色努力學習的學生。

一下課，大多數都安靜的寫著作業。

自習課的時候沒有任何聲音，大家有在用心的學習

。除了整天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葉晨。

高中語數英和理綜早就掌握的透透的，但是地理需要用些心。

在以前的初三，早就將所有的高中知識全都學習完成。

這個世界的知識內容和那個世界差不了多少，學起來自然也是十分輕鬆。

所以將重心一直都放在航模上

。關於航模的工作，她有條不紊地進行。

等過幾天應該就可以收工了。

放學后，陳小果招呼著凌琳一起。

女孩搖頭，選擇繼續呆在教室自習。

打算到點就去西餐廳。

教室里還有七八個學生在自習。

這些都是住校生，此時門外有個鬼鬼祟祟的女生，瞄了一眼。

是歐陽菲。

似乎有什麼話對自己說，她遲疑片刻，還是走出門。

歐陽菲看著瘦了很多，眼睛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而是被沉默和酸辛替代。

聽陳小果說她的媽媽在年前被車撞死了，歐陽爸爸年後就續娶。

新來的繼母帶著一個女孩子。

畢竟是繼母，待歐陽菲和她弟弟表面上這一套，背地裡那一套。

十分不好。

自此以後，歐陽菲沒有往日的囂張。

。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和反抗。

身邊的朋友接二連三散去，除了張雅雅和歐陽倩倩。

歐陽倩倩是歐陽菲的表姐，正在讀高二，張雅雅是歐陽菲的同班同學，都在文科2班。

「找我有事？」

歐陽菲只看了眼凌琳，便低下了頭，有些沙啞地開口。

「對不起。」

又鞠了一躬，道：「我知道以前做錯了很多，不奢望你能原諒我，我今天來是真心實意的向你道歉。」

「沒事，都過去了。」

她滿不在乎的眨了眨眼。

瞬間巨大的苦難真的能讓一個人迅速成長，譬如以前囂張跋扈的歐陽菲。

如今變得小心翼翼、看人眼色。

懂得了很多，成長了不少。

有人說，長大是一件痛苦的事。

其實只有經歷了才會明白，這種痛過之後是前所未有的輕鬆與曠達。

歐陽菲眼睛冒著水汽，抿了抿嘴，良久開口。

「謝謝你。」

看著歐陽菲背著書包離去有些哀默。

回到座位，看見葉晨睡眼惺忪。

一幅剛起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