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黑馬

「能及格嗎？」

女孩兒搖了搖頭。

陳小果：「好吧，我待會可以給你講解卷子——」還未說完，聽見一個堅定地聲音。

「不出意外，我應該是第一，1029左右。」

陳小果驚愣地看向凌琳，懷疑她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一個學渣說自己要考第一。

上次的四百多分一躍成了一千多，擱誰身上都不會相信。

看著斬釘截鐵的凌琳，忽而覺得沒準這事兒是真的，真有可能考到1029。

林主任來了。

穿著西裝，精神抖擻的林主任，也就是這個班的班主任。

一臉狂耐不住的驚喜，滿滿的笑意。

林老師不僅是班主任，還是他們的數學老師。

在座的所有同學了解他對數學有多麼吹毛求疵，月考這麼難的卷子對比一臉驚喜的林主任。

諸位同學揉了揉眼，表示自己沒看錯吧。

同學1：聽說數學最高分在我們班。

同學2：最後一道題全校只有兩個人算對。

同學3：「我剛和錢淺文對了選擇題，錯六個。」

「我找林江對了所有的答案，估分六七十。」

林江是林主任的兒子，長居高一年級第一。

「同學們安靜！」林主任拍了拍桌子。

「這次月考成績已經出來了，有人考得好有人考得差，但老師都希望你們大家以平常的心態面對，考得好的同學不要驕傲，繼續努力，考得差的同學也不要放棄。」

「加倍努力，高中三年，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分之一，同學們，我們要加油！」

「這次月考情況我也問了各科老師，除了數學好像其他的都挺容易。」

「不容易！」同學們齊聲說道。

「好難啊！老師」另一部分同學道。

「好好好，安靜！」林主任又拍了桌子。

接著說：「這次考試我們班出現了一匹黑馬，我說過，人要有夢想，要有目標，高中三年，憑他個你死我活。」

心靈雞湯誰最多，就照班主任所說。

一句一句皆是精品，能讓你聽的腦袋開花。

同學好奇聲音更大了，紛紛猜測林主任口中的黑馬是誰。

「我班周雨諾同學，以1027分位居年級第一！」

林主任此時看著坐在最右側的凌琳，眼睛放出亮光，像是窮酸乞丐看見了滿地金銀財寶般。

班上突然安靜三秒，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隨後爆發熱烈的討論之聲，大多數是覺得不可置信，以歐陽菲的質疑聲最大。

小果和林江他們投以羨慕的目光。

就連活閻王也望了一眼。

被念道名字的女孩卻在糾結怎麼跟預想的分數不同。

林主任再三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

有些人的質疑當然也聽見了。

沉聲道：「同學們都知道，我們二中速來嚴格著稱，每個考場都安裝攝像頭」。

「有同學想要作弊是不可能的。」

笑話，自己班級的學生，作為班主任肯定是要護著，更何況周雨諾的數學考了滿分。

最後一題的解題答案和所給答案完全不同，所以看到這150分，林老師絲毫不懷疑周雨諾有實力可以考到1027。

「今天我們就來做個總結，等會把成績張貼出來，還是剛剛的話，無論考得好還是考得差，同學們仍需奮鬥！砥礪自我，才能成功。」

下課後凌琳和葉晨被林主任叫到辦公室。

這次滿分，全校只有兩個，另一位就是活閻王。

一路上，女孩受到的注視尤為多，都是給葉晨帶來的。

而此時的正主弔兒郎當，微抬下巴，雖穿著二中校服。

看著卻別有一般風味，配上那桃花眼，如同遊玩人間的風流公子。

在顏值逆天的人身邊，自己被襯托的像只小丑。

女孩表面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葉晨在出教室門前幽幽地望了眼她。

「你數學卷的最後一題用的什麼方法？」

「空間幾何定理。」

遲疑了幾秒才開口。

漆黑無比的眸子突然瞬間明亮，即刻又恢復如常。

她卻是被他眼睛瞬間上升的光彩震撼，不得不感慨不愧是二中的活閻王。

此顏只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不過對方似乎知道空間幾何定理，想來那一題也是用這種方法。

葉晨注意到了女孩片刻失神，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卻又幾分不屑。

一如往昔的頑劣不堪。

來到林主任的辦公室，單人間，和另一個老師的辦公室相連，其間有一扇門接錯連通，兩米長一米寬的桌子擺放了電腦，幾疊散落的文件，同學們的作業還有一堆又一堆的教案和講稿。

書桌後方是落地書架，擺放著許多與數學有關的書籍。

有些名稱她還認得。

不過有些如「歐幾里得數學大全」、「奧林修斯概念」這些人名類的聽都沒聽過。

想來也是所處時空不同的原因。

門邊的角落事一盆綠植，安靜的呆在那裡，給這沉悶的室內增添生氣。

桌子上還有一小壺魚缸引起她的注意，看樣子林主任也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他正坐在椅子上，左手擰開保溫杯的瓶蓋，保溫瓶中的熱氣熱騰騰地冒出來。

見兩個學生來了，開口說道：「這次數學很難，你們數學都是滿分。」

「我很欣慰！」

她朝著男孩看去，這次試卷的難度對她而言，就像一般的奧賽測驗，最後一題確實超綱，沒想到還有個滿分的。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林主任眼中投出年長者滿足的笑容，聲音突然一緊，道：「不過——葉晨，你的地理怎麼回事！」

「考個38分什麼意思，來糊弄我的？」

凌琳看了成績表，排在第一名的是自己，1027，第二名是林江，1019，第三名是楊夢佳1008，第四名是姓何的，與楊夢佳一個班，從這個成績表是按照年紀排名的，葉晨好像排在第一張表挺後面的。

「你這分數考的吉利。」

林主任看著一言不發的男生，表情有些痛惜：「你說你地理考個及格分都能衝進年紀前五啊！」

少年沒為自己辯解，懶洋洋道：「老班，她的語文考的比我吉利多了。」

瞥了一眼站著的女孩。

林主任看了眼成績表，周雨諾那一欄的語文成績下赫然寫著138，語文試卷能考138分，很好啊！

怎麼到葉晨的嘴巴里，偏偏聽出了調侃的味道。

心中冒火，惹得主任懟了一句，「你那38分能和她的比？」

眼神全是不爭氣的意味。

「對啊，葉晨，長點心吧。」

少女措不及防地補了一刀。

男孩的瞳孔縮了縮，做著頗有些埋怨似的樣子望了她一眼。

女孩一臉的平靜，眼底的狡黠卻一覽無餘。

林主任總覺得他們有些什麼，正了正色，問著眼前的兩個學生，「我們教研組出的數學試卷，發現你們兩人最後一題的解題思路一模一樣。」

「葉晨從小學過奧數，是學校數學興趣小組的，對他的能力我多少有些清楚，但是雨諾，你讓我很吃驚！」

他是數學興趣小組的副組長。

組長是由熱衷數學的教授擔任，從具有數學天賦的學生中挑選組成。

每年會給予直接報送國內最好大學的名額，對很多人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

目前的數興趣小組，在全國只有五個，帝京一個、A市一個、另外三個分佈在其他省，特別寶貴。

「偶然翻書的時候看到過一模一樣的題目，覺得老師沒講過，於是記下了。」

女孩答道。

林主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覺得沒有眼前的女孩兒說的如此簡單。

越看那成績，越覺得她是個學數學的好苗子，萌生了讓凌琳進興趣小組的想法。

問完她后，又說了男孩幾句，他依舊是沒臉沒皮的模樣。

頗有些對牛彈琴，只得讓他們先回教室。

兩人離開林主任辦公室時，葉晨淡淡瞥了眼她。

故意放慢腳步，「你成績其實一直都很好。」

「你，為什麼要掩藏自己？」

男生停下，看著凌琳。

她不知道怎麼開口。

葉晨好以暇賴，雙手抱胸，一雙桃花眼閃爍著好奇和趣味兒：「我猜是家庭原因。」

凌琳：「不關你事」。

「你看看你的校服，真臟。」

凌琳：...

「你的身上還有臭味。」

凌琳：...

你他么再說一句話我揍你。

葉晨：「你的頭髮也挺亂。」

仍是教養良好的她此時也忍不住發火，媽的，她這校服每個星期洗一次。

放在阿姨家晒乾，三天洗一次澡，自己有潔癖，從沒遭受過這些罪。

一個人硬拼著獨自在外呆了三個星期。

飲食個方面都跟不上，體重吊了五斤，原來肉肉的臉有些脫像了。

突然有些能理解那些仇富的人了。

不過頭髮沒用梳子梳，應該是挺亂的。

「我都沒說什麼你就炸毛。」

少女斜眼看著他，奈何對方比她高出一個頭。

索性並不想發生點什麼「怒氣沖沖看著180的人像賣萌」的畫面，於是翻了個白眼。

「你放心，我鼻子比較靈，你身上的臭味一般人也聞不出來。」

當時在辦公室里和凌琳距離較近，狹小的空間空氣流通不是很流暢，一絲餿味飄進葉晨的鼻子。

很快消失。

少年刻意的後退了一點點，聞不到那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