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蜉蝣撼大樹
「咻...咻...咻」
數道橙色的劍氣劃過天際,映著晚霞的紅形成了一幅絕美的風景畫。
落日下,一名身著白色長袍的人躺在草地上看著那幾道劍氣掠過的方向,他知道那些人是剔衣使者,但他卻沒有任何辦法,他的旁邊擺放著一把白色的劍,中年人的手不時撫摸一下。
此時,一名同樣身穿白色的少年恭敬的站在中年人的身後,彎腰說道:「李長老......」
少年的話未說完,名為李長老的便打斷了他,長老苦笑著擺擺手,從地上拿起劍,望著餘暉的方向。
「罷了罷了,從此以後,我便再也不是劍王閣的長老。」
李長老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望著劍王閣的方向,那裡可是所有修劍者的嚮往之處,只可惜,再也不是他的容身之所。
想當初,他也是中原頂尖高手,被劍王閣破格錄取,僅僅三年,就成為劍王閣長老,被稱為劍尊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問鼎中原,誰有他的威風?
可沒想到,劍王閣除去閣主之外的唯一一個八品劍師,如今卻只落得了一個喪家之犬的下場,他大聲苦笑著,笑這蒼天對他的不公,笑這亂世對他的折磨。
他的笑聲傳遍草原,上天彷彿也是聽到了他的不公,竟然頃刻間下起了傾盆大雨。
望著遠處那巍峨的建築,李長老的思緒漸漸被拉回到三天前。
「李白,你可知罪!」
李白坐在太師椅上,天邊突然傳來一陣空靈的聲音,緊接著天邊頓時金光閃閃,猶如太陽臨世,一道道金光從雲中射出,照在劍王閣。
李白面不改色的坐著,他的手緊緊握住他的佩劍——青橙,這是她送他的那把劍,取自世間最好的材料,鑄劍者更是大陸上頂尖鑄劍師——賈天城。
正是靠著這把青橙,李白一步步從無名小卒打拚成頂尖劍師,望著天邊金光中降下的那人,猶如仙人一般,可李白沒有絲毫畏懼,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
「不知。」
李白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這兩個字就像是清風一樣軟綿綿,但是劍王閣的所有人都能感到這兩個字中的無畏。
「哈哈哈」
天邊的那人怒笑著,緊接著說:「好你個李白,我就知道你不認罪,那好,我給你說說你的罪過。」
「你偷潛劍皇府邸,偷取七彩琉璃盞,你可認罪!」
「你擅闖劍王閣禁地,放出凶獸堯宸,你可認罪!」
......
一系列的罪名按在李白身上,李白只是沉聲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你們想逼我退出劍王閣,我,退出便罷!」
李白的手緊緊握住青橙,自從她死的那天起,他已經無所畏懼,只不過今天的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否則,他定會與天界拼個你死我活,即使是死,也要讓著蒼天,破個窟窿!
「如此!最好!」
空靈的聲音再次從天邊傳來,只不過這時天邊的金光已經散去,剩下的只有那輪泛著微紅的落日,李白癱坐在太師椅上,獃獃的看著落日,心中又想起了那個人。
她的一顰一笑,足以讓世人皆醉,只不過他作為世間的才子,她只對他一人愛慕,本是一段絕美佳話,可最後卻天人兩隔,李白苦笑著,一點熱淚從臉龐滑過。
三天後,劍王閣將進行剔衣儀式,將劍王閣長老的衣服從李白身上剔除,從此李白與劍王閣,再無瓜葛。
「長老,該走了。」
身後那個少年提醒著發獃的李白,看著漸漸落下去的太陽,李白化作一道白色的劍氣,向著劍王閣掠去,看著天際劃過的那道白色劍氣,少年眼中儘是羨慕,可也有些遺憾。
他喃喃說道:「白色劍氣,只有八品劍師才可以化身啊,可惜了。」
劍王閣大院。
一道白色劍氣從天而降,緊接著一個人影從劍氣中走出,劍王閣眾弟子看著那位穿著白袍的中年人,彎腰齊聲喊到:「恭迎李長老。」
這時從一位房間傳出來一位女性的聲音,可她的聲音在李白聽起來,竟是如此刺耳。
「哎呦喂,這不是李長老嘛,您可是來進行剔衣儀式的?咯咯咯。」
那名女子從房間中走出,這才露出她的真容,是一位年老的婦女,但聲音卻猶如妙齡少女,不知道的人光是聽到聲音,就足以讓人想入非非。
「白長老。」
弟子們看到那位婦女,也都轉過頭喊到,只不過卻沒有一人彎腰,白長老見狀先是愣了一下,但這樣的場面她早已經見怪不怪。
「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你的舌頭從你的嘴裡消失。」
李白還是那副平淡的樣子,看不出半點喜樂,但在場的人卻大氣都不敢再出一聲,八品劍師發怒的樣子,這世間沒有幾人想見到。
白長老剛想說話,青橙瞬間出現在她的嘴前,嚇的白長老連連後退,她惡狠狠的盯了一眼李白,走到了一邊。
這時天邊又是一道白光閃過,瞬間落在了李白眼前,眾人見到此人,頓時單膝點地,「跪迎閣主」!
「都起來吧。」
從白光出來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劍王閣的閣主——歐陽俊俏,人如其名,歐陽俊俏長得也非常俊俏,只不過,他的樣貌卻是一個小孩。
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並不是閣主真正的樣貌,到達八品之後,便可以隨心所欲的改變容貌,至於李白為什麼不改,卻沒人知道。
「各位長老也都到齊,剔衣儀式可以開始了。」
說完,閣主便轉身一躍,跳到了五樓的位置俯視眾人,只不過當他看向李白的時候,眼裡儘是不甘和無奈。
當閣主話音落下之時,天邊飛來四道橙色劍氣落在李白身邊,這四個人都是五品劍師,他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剔衣使者,剔衣使者小心翼翼的將李白身上的衣服脫下以後送到閣主面前,閣主看了一眼衣服,大手一揮,一襲白袍瞬間成為灰燼。
「從此之後,李白與劍王閣再無瓜葛,無論是生是死,大富大貴,劍王閣半分不沾!」
話音未落,閣主化身一道白色劍氣,瞬間消失。
見狀,李白也化身白色劍氣,朝著閣主反方向掠去,看著南北兩道白色劍氣,眾人知道,劍王閣的輝煌,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