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當師妹
陶紫接受其他守護者的檢查后就去了柳世傾的屋子。
屋子並不大,勉強有個小的待客廳。
柳世傾歉道:「屋子不大,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岳姨見諒。」
陶紫擺了擺手,道:「有什麼周不周的,這已經很好了。」
說著,她頓了頓,又道:「我現在叫陶紫,你莫要叫我岳姨了。」
柳世傾沉默了一下,方才道:「自幼,母親都讓我這般稱呼岳姨。」
這才換成陶紫沉默了。
離秀看氣氛漸漸往傷感方向發展,連忙開口道:「世傾,你怎麼出家了?」
柳世傾從懷念中掙扎出來,道:「當年母親走後,我想起了當初那個和尚說的話,就央著兄長,想要離開黃府,去廟裡修行。」
離秀好奇道:「然後你就成了和尚?」
柳世傾搖了搖頭,道:「兄長不允,但架不住我執意要出家,只能將我交給一位可靠的道士。我當時犯犟,師父只能將我剃成光頭,但實際上,我是一個道士。從那以後,我就跟著師父一起雲遊四方。」
「欸,那你師父呢?」
離秀這話剛剛出口,就被陶紫踩了腳。
他臉一皺,還不及反應過來,就聽到柳世傾的聲音:「師父去世了。」
陶紫不知道能說什麼,這種哀痛絕非話語可以撫慰,最終只能幹巴巴的說一句:「節哀。」
看著離秀有些無措的表情,柳世傾笑了笑,道:「沒事,我已經報仇了。」
恭喜也不對,哀痛也不對,離秀只能跟著乾巴巴的說了一句:「那挺好。」
這時,門外走進來幾個十來歲的孩子,他們看見柳世傾就喊了一聲:「柳姐姐。」
柳世傾一見他們面上就帶了笑,道:「怎麼了?」
「柳姐姐,我們可以跟著徐叔叔他們出去看看嗎?」
柳世傾面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行,必須再過三年,你們實力更強了才行。」
那些孩子只能懨懨的離開了。
離秀好奇道:「這些孩子是?」
柳世傾平靜道:「當年我跟師父去到了一個被異族盯上的小村莊,為了殺死異族,師父死了。死前,讓我和存活的村民到附近的修仙宗門求助,求他們將村民身上的異族痕迹抹去,否則那些村民很容易被異族盯上。這些孩子就是那個村莊當年存活下來的嬰兒。」
陶紫隱隱覺得不對,說到那個修仙宗門時,柳世傾的表情不太對。
沒等她多想,柳世傾就接著說下去:「村民的經歷比我多,不讓我去聯繫宗門,他們自己派人去,後來,去的人被守門的殺死了。我在那個宗門附近蹲了三年,總算弄死了那個守門的。再後來,我為了殺異族就來到荒蕪地,由於那些孩子身上存著痕迹,沒人可以託付,只能跟著我來了。一開始過來荒蕪地的時候,孩子不少,青年也有,是我無用。」
程無仇推過去一杯茶,陶紫則安慰道:「你能一路走到這裡,已經很了不起了。」
柳世傾無力的笑了笑,沒有再接著說下去,只是轉了話題:「我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僅僅有數百戶人家,不過十年,就增長到了現在的規模。外面,真是越來越亂了,活不下去或是想要向異族報仇的人越來越多了。」
程無仇終於開口添上一句:「不如說,異族的行動越來越頻繁了。」
陶紫聽到這,不由轉頭看過去。
程無仇低聲道:「這四年來,外面發生了很多變化。」
「比如?」
程無仇遲疑了一下,柳世傾就直接開口了:「劍宗八成以上的修士搬離劍城,去到了更偏遠的地方,據傳那裡有不下三個連通詭山的通道,劍宗去那裡調查和阻斷異族進入大陸的通道;一念門在原旭甲門所在地開了分門,據說是因為在那裡發現了通道;春秋門和九轉門聯手,在另一處通道附近派人駐紮。」
陶紫瞳孔緊縮了一下,才恢復正常,臉色難以遮掩的緊繃起來:「怎麼突然出現了那麼多通道?不能直接摧毀?」
程無仇低聲道:「這些通道一直都存在,只是最近異族活動得太頻繁了,我們才發現。能摧毀的都摧毀了,剩下的是不確定具體地點和開啟通道的中介,無法摧毀。」
聽著這些話,陶紫隨之想起自己死遁時的事情,猛地意識到一件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詢問道:「天道宗呢?妖界呢?魔界呢?這可不只是一宗三門的事情!」
柳世傾道:「都在內訌,只能騰出部分人手處理這些事情。」
陶紫的怒火壓都壓不住,罵道:「內訌?這個時候搞什麼內訌?修仙把腦子修壞了?」
「咳咳咳……」離秀開始瘋狂咳嗽。
柳世傾和陶紫將疑惑的目光投了過去,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狀,程無仇也跟著咳了一聲吸引她們的注意,才開口道:「天道宗內訌,據說跟已逝的那位少宗主有關;妖界是因為出現了一位新的妖族族長,是龍族一脈,同妖族原先的話事人關係緊張,目前是七階將近八階的實力,為出竅期大圓滿的實力,但加上血脈和肉體,可以跟人族的大乘期碰一碰;魔界出現了一位新的魔宮宮主候選人,姓韓,目前是出竅期大圓滿,離大乘期就一步之遙,人,還挺年輕。」
陶紫:……
程無仇喚了一聲:「阿紫?」
繼續沉默。
柳世傾看著這一幕,茫然的開口問道:「岳姨,這怎麼了?」
陶紫終於從沉默中走出來,道:「沒事,只是,真的是四年,而不是四十年,四百年?」
「啊?」
柳世傾不明白這話。
明白的兩人也只能點頭,表示真的是四年。
陶紫再度陷入沉默中。
離秀小聲道:「從今以後,你可以當師妹了。」
陶紫抬腳就是踹,然後繼續沉默。
柳世傾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有些震驚,但想了想,好像再離譜的事情發生在岳姨身上都顯得正常,遂繼續若無其事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