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生
關鍵時刻,還得靠老驢!
雖然他的炸彈用掉了,但他手裡還有板凳腿啊!
嘣的一下,那女人的腦袋挨了重重一擊,歪向了一邊,掐我的雙手也鬆開了。此時的老驢正如打高爾夫一般的姿勢,矗立在那裡,頭頂的燈光映出了他的輪廓,形象如此偉岸。
喉嚨里一陣難受,我趕忙爬起來,瘋狂咳嗽了幾下,大腦一陣缺氧。
這結結實實的一棍子,也沒讓她受到多大衝擊。她晃了幾下頭,四肢著地,如野獸一般,側著身體退了幾步。我知道,她即將發動第二次攻擊。
但這次,我有準備了。
我握緊手裡的匕首,往後退了一步,放低身體,做出抵抗的姿態。老驢也雙手握住了板凳腿。
她抬起臉,呲著牙,披頭散髮的,嘴裡嗚嚎著,依舊死死的盯著我。看來,她的目標就是我。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她雙腿猛的蹬地,直接沖我飛身撲來。我抬起手臂擋住臉,她一口咬在了我的胳膊上。一陣鑽心的痛感襲來。老驢的棍子打在她身上,她卻沒有絲毫鬆口的跡象。我顧不上疼痛,也顧不上犯法,拿起手中的匕首,刺向她的心臟。
她鬆開口,仰起脖子,顯得很痛苦。我趁機將匕首拔了出來,再次擋在身前。她顧扭著後退幾步,鮮血在刀口處流出。
「她應該不行了吧!」我想,即使被嬰靈控制了,但她畢竟是人類。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我想錯了。
她仰著頭,一聲長嚎,張大嘴巴,大到無法言喻,大到不可思議,大到清晰的聽見下頜骨碎裂的聲音。
然後,她的喉嚨開始鼓漲,一個如菠蘿般大小的未知的東西,開始從她的喉嚨往上走。直到達她的口腔。
一個光滑的球面狀的東西,在她嘴裡浮現。她嗚咽幾聲,那個東西被她吐了出來。她捧在手裡,看著那個東西,似乎在笑,撕裂的下顎耷拉在她臉上,鮮血不斷的噴涌而出。
那是一個嬰兒。
一個畸形嬰兒。
一個扭曲到極限的嬰兒。
它足以讓人類的信仰崩塌,成為人類永恆的夢魘!或者說,它不是嬰兒,是地獄最深處的產物。
「哈哈哈哈~」那個女人舉起了嬰兒,大聲笑著。似乎在宣告,新的惡魔降臨人間。
這時,那具畸嬰的皮膚開始脫落,但立刻又長出了新的皮膚。頭髮也開始生長。乾枯的手指開始變得有光澤。
它在急速的新陳代謝。
這時候我猛然意識到,這個畸嬰並未長大。
嬰靈雖說是生於嬰兒,但最終目的依然是成長為惡魔禍亂世間。它應該是寄生在了這個女人身體里,操控她,讓她為它收集死嬰用作生長的養料。
而這個女人的身體,則是類似於子宮的存在。
看周圍的情況,它應該是快要成熟了。但剛才我那一刀,破壞了它的寄生體,讓它不得不提前出生。所以,我不能就這樣看著。
不能等它徹底長大,我得在它成熟之前,解決掉它!
「老驢,打這女的雙腿!」我喊了一聲!
老驢如夢初醒,雖然面對如此恐怖的東西,但還是揮著板凳腿沖了上去!但那女的卻后跳一下躲開了!隨即將畸嬰抱在懷裡,並且對著我們發出低吼聲。不過她的動作明顯遲鈍了很多。
我拿起桌上的一個瓶子,朝著她投過去。依然被她躲開。老驢拿著板凳腿左右揮動,一步步往前靠。此時這女的已經被我們逼到了牆角,退無可退了。她懷裡的畸嬰看起來體型變大了不少,正在張著嘴大哭。看著大哭的畸嬰,一個想法閃過我的腦海。
「絕對不能拖下去了!」我對老驢喊著。「正面硬上!」
「啊!」老驢一聲怒吼,似乎在給自己鼓氣。高高的舉起棍子,一步步逼近!
「現在是個好時機!」我心裡想著,此時這女的注意力更多的在舉棍子的老驢那邊,我正巧可以趁著這個空檔......
我心一橫,顧不得腿上被抓傷的疼痛,掏出驅魔炸彈,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手推開那個女的胳膊,另一隻手握著炸彈,高高抬起,狠狠的往畸嬰嘴裡砸進去!
轟隆一聲,白光一閃,我的手被震開,人也摔倒在地。白色的粉末飄散。驅魔炸彈起效了!在炸彈的作用下,那隻畸嬰開始一陣陣的抽搐,身上的皮膚漸漸開裂。這個女人望著懷裡的畸嬰,發出一陣極其刺耳的尖叫。
十幾秒后,畸嬰停止了抽搐,身體突然緊繃,但立刻又癱軟下來。開始變的越來越軟,最後如濃稠的湯汁一般,順著女人的雙手往下滑落。最後掉落在地上,化成了一灘血水。
這個女人撲通一聲跪在那攤血水前面,雙手掩面,身體不住的顫抖。忽的一下,她也癱倒在地,整個人漸漸癟了下去,同樣化作了一灘血水。最後只剩下一件睡衣,一把頭髮。
老驢看著這一切,彷彿呆住了一般。
我拍拍他,「走吧!結束了。」
老驢嚇了一跳,連忙回答「哦!哦!這就走,這就走。」
拖著極度痛苦且疲憊的身體,一路走到外面的院子里。看著滿天的繁星,我回頭看了看這間房子,「可惜了這麼好的別墅!以後就是凶宅咯!」老驢也回頭看了一眼說,「我有很多疑問!」
「我知道。回去的路上再說吧!」我只想快點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夜晚的城郊還是比較涼爽的。老驢開著車,點了一支煙。問我:「今天咱們見到的這些,究竟是不是鬼?」
「當然不是!咱們所處的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的!」我堅定的告訴他。
「那他們是什麼東西?」
「是來自黑暗的生物。」
「你總說黑暗黑暗,那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那裡不是天堂或地獄,你可以理解為另一個維度,與我們的世界相互對立的維度。」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這麼含糊不清的告訴老驢。
「那麼他們,就是嬰靈,為什麼找我們去呢?還說房子鬧鬼!」老驢繼續追問。
「不知道。但從房間里被洋娃娃攻擊,我認為,他們可能以為咱們是驅魔人,有法力,想吸收咱們的能力吧!」我笑著說。
「那個女的是主謀嗎?她是不是嬰靈的母親?」
「是,也不是。所有的嬰靈要降生到世間,都必須找到母體。但它會控制母體的思想,讓母體成為它的傀儡。」我點著一支煙,深吸了一口「那女的也是可憐的受害者啊!」
「那,咱們是不是...」老驢看了我一眼說:「殺人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見過被刀扎心臟還活蹦亂跳的?下顎骨炸飛,大動脈破裂還能和你對打的?以及死之後會化成血水的人嗎?」
「那......這女的是怎麼回事?」老驢看起來鬆了一口氣。
「所有的嬰靈在寄生之時,便可以說已經殺死了母體,然後在體內去操縱母體。依靠母體生前的一些早就獲得的能力去行動。可以說是,嬰靈在使用她的大腦和身體。咱們看到的那女的表現,其實是嬰靈的表現罷了。」
講到這裡,老驢沉默著,好像在回想當時看到的那個女的一舉一動。「可惜了。」老驢低聲說。
老驢看起來很累,車也開的很慢。回到市區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回家之前,我得去趟醫院。」我對老驢說「我可不想感染截肢。」
老驢陪我去了醫院,清理傷口,做了消毒,拿了消炎藥。大夫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因為我告訴他,是被女友抓傷的。我的腿,脖子,臉,大夫心裡可能以為,我的女友是不是一隻發狂的大猩猩。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路過婦產科。一個男的挽著一個哭泣女孩的手,嘴裡說著養不起,打掉之類的話。我嘆了一口氣,這是否會成為下一隻嬰靈的糧食呢?「不做保險措施,懷上了又不要。真他媽的造孽!」老驢壓低聲音說。這時,一個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追上那對小情侶,不知在說些什麼。
吃了個飯,回到住所,已經困得眼皮打架了。包一扔,往沙發上一躺。真舒服!今天真的是撿了一條命!還得靠老驢啊!差不多救了我兩次,回頭得好好謝謝他!不過這一趟什麼好處都沒撈著,這是最倒霉的!那個房子的事情,多久會被人們發現呢?下一個住進去的人,會不會遭遇點什麼?畢竟那是陰之地啊!想著想著,慢慢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那是一個通透!感覺我是被餓醒的,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從頭一天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起碼睡了十八個小時!
醒來后,餓的前胸貼後背,餓的腳下發軟。我拉開冰箱門,拿了個麵包,我聞了聞味,應該沒過期。啃了幾口。噎的難受,剛打開一瓶飲料,電話響了。
看了一眼,老驢打來的。「什麼事?」我灌了一口飲料:「難不成,你今天又接了個活?」我笑著問老驢。
老驢楞了一下:「接活?晚上睡覺老子還一直做惡夢!今天不接活!」
「那你打電話啥事?」說著,我咬了一口麵包。
老驢頓了頓,說:「毛毛打電話來了。他說要來投靠我們。」
「哦!!」我使勁咽下麵包,「他什麼時候來?」
「今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