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拒絕

雙方握手示意，C大的籃球隊長走到傅遠航面前，伸出手說:

「你好，我是C大的趙麒，你球打的真不錯！」

「你好，我是A大的傅遠航，很高興認識你。」傅遠航回握住。

「倆大老爺們在這惺惺相惜上了，哎，趙麒，怎麼樣，這回打的爽不爽？」

路征和趙麒是之前高中排球隊認識的，當時兩個人在一個排球隊。

「爽！放心吧，我們會好好訓練，下次賽場上見，誰輸誰贏就不一定了！」

寒暄了幾句，趙麒歸隊了。

雙方離場。

從籃球場出來，女生們圍上來送水，傅遠航回頭剛打算離開，一個齊劉海的女孩站在他面前。女孩低著頭，傅遠航看不清她的面容。

「學長，我叫……俞玫，這是……給你的水。」女生低著頭，遞過來的水被雙手緊緊的握住，瓶上的商標都起了褶皺，看得出來女生很緊張。

「我們有水，謝謝你來籃球賽，曬了一下午，你自己喝吧。」點到為止的禮節，直截了當的拒絕。

旁邊的路征也了解傅遠航的原則，眼看著這個妹子有點尷尬，他開口打圓場:「是啊是啊，我們有水，這大熱天的，你一個小姑娘曬了一下午，自己留著喝吧，我們大糙老爺們一會回去喝就行！」

路征向來是憐香惜玉的，在別人眼中，路徵到處撩女孩，是典型的海王，但實際上，因為路征的家庭環境優渥，父母相愛，所以路征對每個人都很熱情，尤其是對女生很溫柔。

傅遠航和他恰恰相反，他有原則，和每個異性都會保持合適的距離，不會接受任何曖昧的示好，也不會給人錯誤的暗示，至今還沒有人能讓他打破原則。

俞玫聽出了傅遠航禮貌的拒絕，也聽出了路征為了她不尷尬找的台階，她收回手中的水，依舊小聲的說:「學長，你們打球很厲害，真的很棒，下次有比賽我還會支持的！」說完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抬頭，沖著兩個人笑了一下，迅速跑開了。

女孩跑遠，傅遠航準備要走，轉身看見彷彿石化的路征。

「你怎麼了？」

「啊……啊……我……我沒事！」看清剛才那個姑娘笑容，路征不知道怎麼好像被電擊了一下，渾身酥酥麻麻的。俞玫？是哪兩個字呢？不不不，想哪去了，絕對不能說出來，顯得好像很沒出息的樣子，路征暗想。

「走吧走吧，咱們贏了，叫上哥幾個出去慶祝一下吧！」路征邊推傅遠航邊岔開話題。

一說慶祝，傅遠航沒來由的聯想到秦卓茹的臉，那個女人，這幾天還會去那個酒吧嗎？

「好啊，上次那個酒吧就挺不錯的。」

傅遠航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心裡竟然有一絲緊張，路征會不會問自己為什麼選那個酒吧？自己應該怎麼說？明明上次說對酒吧沒興趣……

「啊，行，那個酒吧環境還挺好的！就那個吧！」

可惜的是，路征也急於轉移傅遠航對剛才「」俞玫事件」的注意力，所以馬上附和表示同意。

二人各自在心裡鬆了口氣。

晚上，A大籃球隊來酒吧慶祝。

「乾杯！」

「今天遠航和老路配合的真不錯啊！」

「你和老趙打的不也挺好嗎！」

「今天大姚屬實驚到我了，那個三分球，真漂亮啊！」

「今天上場的時候，其實挺擔心，要不是遠航進了第一球，狀態不能出來的那麼快！」

「對對對！這不得和遠航喝一個？來來來！」

眾人端起酒，傅遠航回過神來，起身碰杯，一飲而盡。

「你想什麼呢？」路征在桌子下偷著給傅遠航發微信，從剛才進來他就覺得傅遠航不對勁，到處看，好像丟了東西似的。

「沒什麼」傅遠航回復。

「我去個洗手間，你們先喝著。」傅遠航起身示意。

從包間出來，傅遠航來到一樓的吧台坐下。觀察了一圈，也沒看見想要找的人。

今天沒有來嗎？傅遠航暗想。

要不然問問服務員認不認識一個叫秦卓茹的人？按照這個女人的身份這麼一問，肯定能有線索。不過，很快傅遠航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她都不知道自己知道她的名字，她自己也沒介紹過，就這樣問是不是有點侵犯她的隱私？

視線掃了一圈仍然沒有發現，估計應該是沒來，就算來了，按照她的身份，也應該會是包間吧，自己總不能挨個房間去找吧，就算找到了，然後呢？

傅遠航很少對什麼東西有執念。

可能就是想再見她一面吧，畢竟她幫了自己。傅遠航如是想到。

本來自己和她就是兩種人，可能以後都不會有交集了吧，想到這，傅遠航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在吧台坐了一會後，他回到包間。

「怎麼去那麼長時間？都等你呢，告訴你個好消息！」

幾個人神神秘秘的說道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

「剛才主任來電話，明天咱們以冠軍球隊的身份參加中心廣場舉辦的體育節！」

「奧，那挺好的。」傅遠航不想破壞氛圍。

「聽說有好多人，各大企業的都會來談對體育的贊助，對了，S市最大的那個醫藥企業成虹集團，明天作為主辦方給咱們頒發優秀籃球隊的獎項！」

「各大企業都會來？」傅遠航聽到各大企業，聯想到秦卓茹。她是哪個公司的呢？也會來嗎？

「是啊，應該是都會來吧！」

「企業負責人也會去嗎？」

「應該會吧，負責人不去怎麼談合作！」

……

後面說的內容傅遠航已經無心聽了。

明天，有可能見到她嗎？傅遠航拿不準，但是心裡已經不自覺的開始期待了。

成虹集團分公司。

「秦姐，這是上個季度公司財務報表，經理下午送來的，您剛才和打電話，我就沒拿來。」說完林笙將報表遞給秦卓茹。

本來椅在辦公椅稍作休息的秦卓茹直起腰來，開始翻看報表。抬眼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四十八了。

「明天什麼安排？」是秦卓茹略帶疲憊的聲音。

「明天需要參加分公司主辦的體育節，地點在中心廣場。」

「好的，我知道了，明天提前讓司機來公司接我。」秦卓茹邊翻報表邊不以為然的說。

「秦姐，您今晚不回去休息嗎？」林笙是擔心她的，她知道秦卓茹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自己努力打拚下來的，並不像外界說的那樣靠男人和家裡上位。

「你回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秦卓茹讓她先回去，但沒有回答林笙的問題。

「好，您早點休息。」林笙知道了解秦卓茹的脾氣，她不敢多勸。走到辦公室門口時，她回頭對秦卓茹說:「秦姐，安眠藥放在桌子上了。」從林笙認識秦卓茹時，她就依靠藥物才能入睡。

「好，路上小心。」秦卓茹抬起頭叮囑道。

高跟鞋的聲音碰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遠，辦公室里只剩秦卓茹一人。她起身將窗子都關上，並確保辦公室的門是鎖著的，回到辦公椅接著看報表。秦卓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分公司一些老員工是原成虹集團總公司的員工，她必須時時刻刻注意這些人的動向，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已經晚上一點二十七了，秦卓茹合上報表，伸了伸腰肢，起身走到沙發旁。

她一瞬不瞬的看著辦公桌上的仍然明亮的檯燈，再三思量還是沒有上前關掉，她一直需要在有光的地方才能睡著。她拿起桌前的安眠藥服下了兩粒，隨手解開了頭上的夾子，蓬鬆微卷的頭髮隨意的搭在肩膀上。她躺在了沙發上，雙手緊緊抓著蓋在身上的西裝。

過了一會，疲憊將她包圍，她輕輕的閉上眼。

希望今天能多睡一會兒。這是秦卓茹睡前最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