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飛機漂移

ISPO東部分區基地醫學部。

跟閆寧交易之後的ISPO醫學部負責人匆匆離開金塘療養院就來到了附近的一處ISPO分基地處。此後，他立刻將一部分組織標本送到了實驗室進行分析。

由於是上頭醫學部的負責人，這邊分基地的工作人員哪裡敢怠慢，緊趕慢趕地將實驗報告給送上來了。

「主任，你提交上來的兩份活體組織確實是屬於同一DNA，應該是來自於同一個活體，而且應該是皮膚上層組織。」實驗員說道：「而且，2號樣本有些奇怪。它的組織樣本中不單單有成熟的上皮細胞，還存在不少未分化的再生幹細胞，含量明顯比正常標準要高上很多。」

「2號樣本？」醫學部負責人心頭一緊，2號樣本的皮膚組織就是來自於不久前跟閆寧會面時，無緣無故生長出來的額外的手指。即便是到現在，醫學部負責人還是心有餘悸。因為他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指外側又另外生長出來一根指頭的，這種情況基本跟見鬼了沒有區別。

人類因為缺乏再生幹細胞的存儲，只有肝臟，骨髓具有相對好些的再生能力。就像流傳的，如果將人的肝切除一部分，經過一段時間還是可以長出來的。而對於人體的其他器官，就沒有這麼強的再生能力的。

而在上皮細胞下方是存在一定量的未分化的幹細胞的，在上皮組織受損之後，大部分情況下，人體還是可以自我修復的，但是再生的效果並不是完美的，因為會留下瘢痕組織，即疤痕。

而重新生長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認知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其中不僅僅涉及細胞的分化，還有細胞的分裂。而且一根手指的生長需要涉及肌肉細胞，神經細胞，表皮細胞等各類細胞的分化，人體根本沒有這麼多幹細胞存儲。因而，基本不存在斷指重生的情況。

但是，他這個額外生長出來一根手指比斷指重生還可怕。因為在人體的基因從一開始就定好了人體的性狀表達。人為什麼是一顆頭，兩隻耳朵，十根手指，而不是其他數目，這在基因上就是定好了的。

斷指重生主要涉及再生幹細胞的缺乏，而另外長出一根新的手指除了涉及再生幹細胞之外，還跟改變基因的選擇性表達有關。

至少在剛才和閆寧的談話期間，閆寧是施展了某些手段在短時間內改變了他的基因序列。否則，不管他的再生幹細胞活性如何旺盛，從基因層面就鎖死了再度長出一根手指的可能性，只有處理了基因層面的問題，才能將新長出一根手指的事情成行。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閆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或者說，他甚至在懷疑那個閆寧到底是不是閆寧。因為在談話的最後，閆寧的聲音發生了一絲絲微小的變化，而且神態和舉止也跟以往有些差別了。

到這裡，他當真是越想越害怕。人對未知的事物的恐懼是刻在骨子裡的。

「該不會也是二十五年前的那場輻射導致閆寧變異，從而覺醒了超能力？」現在對於ISPO的高級別領導人來說，二十五年前那群受到輻射的人中有人覺醒了超能力已經不是什麼隱秘了，甚至說還有當時的3號監控目標在臨死前意識降臨到部長余信則身上的情況。

如果將自己長出新指的原因歸結為閆寧具有超能力，那確實是相當簡潔的路徑。可是，從理論上來說，當時懷孕的閆寧即便受到輻射，輻射也應該轉移到腹中的胎兒身上，要變異的話，也是她的子女變異，還輪不到她變異才對。

輻射轉移可不僅僅是理論，在很多年前，有一個孕婦因為誤入一個核廢料處理場，遭受到了大量的核輻射。結果檢測下來，這人自己並沒有什麼嚴重的癥狀。反倒是不久之後的孕檢中發現之前一直發育正常的胎兒出現了嚴重的畸形，最終只得提前引產。

這就是胎兒吸收了母體的輻射所致！

而且，二十五年前的天羽8433航班事故之後，當時所有的倖存者全部送到了醫院搶救，檢查報告都留了下來。當時，所有倖存者中閆寧的輻射量是最輕微。論受到輻射后變異覺醒超能力，怎麼也輪不上閆寧才對啊。

正當醫學部負責人失神之際，實驗員注意到負責人用繃帶包住的一隻手，便是小聲提醒道：「主任，你手是受傷了嗎？要不要我去找個人幫忙處理一下？」

一提到手上的繃帶，醫學部負責人立馬提起了精神，閃電般地縮回那隻手：「不用！對了，今晚外科手術室有安排嗎？」

「外科手術室啊？沒有安排吧！」實驗員問道：「主任，你是有什麼事嗎？需不需要我排個助手給你？」

「不用！不用！」醫學部負責人連忙拒絕：「還有，讓麻醉室配一個手指手術的局部麻醉劑量。」

實驗員怔了一下：「主任，手指手術不太適合局部麻醉吧？」

主要是手指痛覺神經敏感，對麻醉完善程度要求較高。局部麻醉的劑量很可能達不到理想的麻醉效果。而且手指的皮膚及皮下組織緊張，留給打麻藥的空間較小，這也是局麻受限的主要原因之一。另外，手指屬末梢組織，用於延長藥物作用時間的腎上腺素不宜混入局麻藥，以防止遠端組織因血管收縮而缺血。

所以，別看手指手術的規模不大，但是一般不推薦局部麻醉。講道理，這個應該是比較低端的醫學知識了，醫學部負責人應該不至於說出這麼低級的言論才對。

「我知道！」醫學部負責人篤定道：「你就讓麻醉室這麼配，其他的不用管。」

「那麻醉師！？」

「那個也不用！」醫學部負責人說道：「還有讓保障科準備一些止血的藥物和器具，以及腎上腺素......」

「這.......」實驗員都麻了，這些都是些啥玩意啊！

醫學部負責人有些不悅：「是有什麼問題？很難準備？」

實驗員忙是說道：「不是，不是，我這就去辦，不難辦！」

負責人說的這些玩意確實都不是什麼難搞的玩意，這是突然要這些，感覺非常奇怪而已。

「好！」醫學部負責人點點頭：「今天晚上這邊沒什麼特別的安排吧？沒有的話，讓保衛科在下班之後，清空一遍基地，所有人都不許留在基地，記住是所有人！」

「主任，咱們的安全規定是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能讓基地完全沒有人看護。你看要是清場的話，這不符合規定啊！」

醫學部負責人笑道：「ISPO的薪酬怎麼樣？」

「啊？」實驗員沒想到負責人話鋒轉得這麼快，不過還是點點頭：「那肯定是非常好的。」

講道理，ISPO的待遇已經是非常好了，不僅僅薪酬好，在福利方面也極為大方。

「你現在聽我的話，以後也只是有小概率被安全部的人抓住。可要是你不聽我的話，今天你就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醫學部負責人說話的時候還是笑眯眯的，但是說出的話語卻充滿了冰寒：「你自己選擇吧？」

實驗員臉色大變，他只是隸屬ISPO醫學部體系的一個小小基層員工，而醫學部體系的負責人就在他眼前，想要開除他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而若是按照負責人說的來做，即便是違反了安全規定，將來被安全部抓住的幾率其實也不算特別大，就算抓到了，結果也是開除，並沒有什麼區別。

實驗員並不想做選擇，可身為下層員工，他當真是沒有選擇權。

「我知道了！」實驗員頹然地嘆息起來：「主任，這件事我會辦好的。」

醫學部負責人笑道：「這樣最好！」

.......

駕駛艙中，依言查閱好著陸距離的應情臉上陰晴不定，因為根據QRH顯示，本次落地所需的剎停距離堪堪超過兩千米，如果再加上百分之十五的余度的話，金州機場兩千兩百米的跑道長度根本就不夠。

應情將著陸距離分析表格遞給徐祁業看：「即便不算上百分之十五的余度，金州機場的跑道長度都很吃緊，而且這還是理想距離。要是進場跑道偏高，那距離還要更長，非常危險。」

「危險也要繼續落地！」徐祁業心意已決，根本沒有絲毫變動。

「要是衝出跑道怎麼辦？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金州機場是山區機場，衝出跑道之後前面可能就是深谷！」應情急切起來。

如果是平原機場，即便因為跑道距離不夠衝出了跑道，好歹前面還是平坦的平原。可山區機場的問題之一就是很多此類機場是削平了一座山而建立的，要是衝出跑道，迎接他們的將是深谷，那不是十死無生？

「難道你沒有注意到速度紅區是在不斷往上增加的嗎？」徐祁業指了下空速表上的速度紅區指示：「這說明失速余度在不斷變小，再繼續飛下去，飛機甚至可能在光潔速度下都會失速，那這不也是死路一條？如果你有什麼辦法去除掉翼面上的積冰，同時消除周圍的水汽，我可以轉場到別處！」

應情一咬牙，她根本無法完成徐祁業所說的要求：「那就這麼落地？沒有應對措施嗎？」

「有！」徐祁業目光凝聚：「你詢問一下金州機場跑道端的PCN！」

「PCN？」應情腦子卡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意識到了徐祁業的計劃：「你該不會是想在跑道頭一百八十度急轉彎？」

徐祁業深吸一口氣：「若是真到了跑道頭飛機還停不下去，那我不介意來一次飛機漂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