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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嗯……這個味道……應該不是有人在念叨我,而是這鍋菜又燒糊了吧?
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后,威廉抬手揭開鍋蓋,看著裡面一片焦糊,且散發著刺鼻氣味的午餐,不由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在沒有燃氣跟薄鐵鍋的情況下,做菜居然是這麼難的一件事嗎?
可惡!早知道這樣就多留廚娘幾天,稍微學兩手廚藝再讓她走好了。
趕忙捏住鼻子的威廉一邊懊惱著自己的失策,一邊熄掉灶火掂著鍋走出廚房,把一鍋半焦的蔬菜糊糊遞給了門口拴著的地獄犬。
「來,嘗嘗,等吃完了記得告訴我一下,這玩意跟之前那鍋比起來,到底哪個更難吃一點兒?」
「……」
不是……你知道這玩意難吃還喂我?狗就沒有味覺的嗎?
在廚娘一行人啟程前往神聖帝國后,由於嘴巴被養刁的威廉實在接受不了其它廚子的手藝,開始試著自己下廚,導致城主府里不僅人的伙食變差了,甚至連狗的伙食都變差了。
兩隻狗眼盯著一鍋綠裡帶黑的糊糊看了看后,因為屬性問題,無法跟去神聖帝國給廚娘當坐騎,只得留在破曉領看門的地獄犬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這幾天連著吃了八九鍋黑暗料理,而且還被要求給出餐后感之後,在它並不算長的狗生中,頭一次痛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只光屬性的地獄犬……
實在不行的話,哪怕當一隻普通的大黃也行啊!
還有,那個性格很溫柔,馱起來屁股很柔軟,最主要燒菜還好吃的雌性人類,大家明明說好了,每天馱你買菜馱到天荒地老的,你怎麼突然就跑路了呢?
在威廉的逼迫下,一臉憋屈地舔了幾口鍋里的糊糊后,被廚娘喂得比老母豬還肥的地獄犬汪了一聲,伸出爪子在地上刨了三下,示意跟廚娘以前做的狗糧比起來,今天這鍋東西的味道勉強只能打三分。
三分嗎?那倒是也行……
已經連續三鍋菜被打了一分,發現自己居然有了跨越式的進步后,威廉不由得稍微振奮了一點,甚至還伸出手去,滿意地擼了一把地獄犬已經胖出褶子的狗頭。
貌似自己在做菜上的天賦好像還成,就算最後做不出廚娘那樣的十分菜,能做個七八分對付一下也成……
反正也不要求多美味,只要比破曉領里那些做肉餅還帶著血絲跟結塊兒的所謂廚師強就行!
唉……明明以前天天啃乾糧都能忍來著,現在自己的胃口真是被廚娘給養刁了。
看見威廉居然一副大受鼓舞的模樣,地獄犬不由得無語地張了張狗嘴,一百分的標準才拿了三分而已,實在不知道對方哪兒來的信心。
唉……講真,如果明天的狗糧還是這玩意的話,自己寧願去街角的公共廁所里掏粑粑,那玩意最少嘗起來不麻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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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嗚!特別擅長做狗糧的雌性人類,你還是趕緊回來吧!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
就在威廉靠著自身出色的廚藝天賦,一邊折騰自己一邊折騰狗時,另一波人同樣也處在吃糠咽菜的慘狀當中。
而且由於三人中的兩個都身負高額懸賞,壓根兒不敢踏入大規模的人類據點,只敢在野外玩兒荒野求生的緣故,導致她們極度缺乏合適的素材,在伙食這方面甚至比負責試菜的地獄犬還要慘一點。
「老師……要不今後找食物的事兒還是讓我來吧?」
看著烤架上已經焦了半邊,散發出一股糊味兒的藍毛兔子,同樣有著一頭藍毛的年輕男人咽了下口水,頗為心虛地開口提醒道:
「您抓的這隻……它不是一般的兔子,它是只低階魔獸啊。
您看它那後腿上的肉就知道了,這東西咬起來口感一定很柴,還有師妹挖來的那些蘑菇,顏色雖然紅亮亮的挺好看,但要是下到湯里的話……」
「就你事兒多!有得吃就行了!還挑什麼柴不柴?」
瞪了多嘴多舌的藍毛師兄一眼后,女法師丟下手裡削尖的叉頭木棍,回過頭忿忿地道:
「我倒也想讓你去搞東西吃啊,問題你不光這頭藍毛特別顯眼,一張臉更是好認得不得了!只要遇見搜查的隊伍,一打眼就能把你認出來!」
「我其實可以……」
「你可以個屁!」
因為一時激動,把已經焦了小半的兔子徹底烤糊了后,女法師抬手一發,直接把烤架上的兔子徹底燒成了灰,轉而把另一隻帶著細鱗的小型蜥蜴狀魔獸架了上去。
「別想了,有異端裁判所的在,你這模樣就不可能藏得住!」
「你沒見過所以不知道,那玩意還是當年他們跟陰影教會開戰的時候,為了避免暗殺者無處不在的刺殺造出來的,只要把那東西往地上一插,所有偽裝和隱匿能力都得失效!
再加上你這頭藍毛這麼顯眼,只要他們在所有路口設卡,咱們仨全都得暴露!」
解釋完了不讓藍毛師兄去找食物的原因后,女法師一邊咬牙切齒地轉著火堆上的蜥蜴,一邊滿臉憋屈地道:
「可惡啊!
為了把老娘找出來,那些傢伙這回真是下了血本了,看規模最少也帶了六百根守衛!現在估計三分之一個行省都在禁止潛行的範圍內……」
聽到這裡時,藍毛師兄忍不住開口道:
「老師,這蜥蜴我看著好像是……」
「閉嘴!」
被「黑白」兩道的勢力攆得一路雞飛狗跳,每天都在挖野菜吃的女法師早已經窩了一肚子火,性子耿直的藍毛師兄明顯撞了個正著。
「你說你……你非得跟著我們倆幹什麼?」
把藍毛師兄的話瞪回了肚子里后,女法師一臉不爽地道:
「異端裁判所雖然不會放過你,但六法之塔那邊還要求著你爹幫忙,肯定不會拿你怎麼樣的,所以之前咱們遇見那批六法之塔的的時候,你直接跟著他們回去不好嗎?非得跟我和安德烈婭瞎混什麼?」
「老師,話不是這麼說的。」
聽完了女法師的抱怨后,藍毛師兄一臉正色地道:
「我可是您的大弟子!而且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少受你們照顧,眼下你們正是危險的時候,我又怎麼好自己一個人跑掉呢?」
「……」
「您不用擔心,我並不覺得這樣很辛苦。」
神情平和地笑了笑后,面有菜色的藍毛師兄看向女法師,相當認真地道:
「您也不用覺得我繼續呆下去危險,就刻意拿話激我讓我走,就算吃一整年的野菜也無所謂,只要你們還沒有安全,我是絕對不可能離開的。」
「……」
不是……你留下來能不能先不說,問題現在能吃的東西它不太夠啊。
你一個半近戰職業者,飯量比我跟安德烈婭加起來都多,好不容易才搜到點兒能吃的……唉算了,好歹是一份兒心意。
「對了,老師。」
就在女法師無奈地搖頭時,藍毛師兄抬手指了指架子上的蜥蜴魔獸。
「這個好像是,體內有毒腺的,沒摘一下就直接烤的話,裡面的毒囊估計會破掉,它的肉現在沒準已經帶毒了。」
什麼?
女法師聞言大驚失色,趕忙將已經半熟的蜥蜴摘了下來,然而終究還是晚了那麼一步,毒囊里露出的黑紫色液體,已經將大半隻蜥蜴的肉都染上了顏色,而完好無損的部分就算全摘下來,估摸著也就跟小嬰兒攥起來的拳頭差不多大。
「……」
不是……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一開始不……哦……原來你想說的時候被我瞪回去了啊,那沒事了……
含淚再次揮出一發炎拳,把已經半熟的連帶整個烤架都燒成灰燼后,女法師側頭看著旁邊欲言又止的藍毛師兄,沒好氣地道:
「這種事下回你直接說!省得……又怎麼了?」
看著地上屬於的灰燼,藍毛師兄有些猶豫地抿了抿嘴,隨即搖搖頭道:
「沒事……我還是不說了吧……」
「都說了,下回有話你就直接說!少吞吞吐吐的!」
「好,那我就說了,希望您不要生氣。」
看著老師頗為不耐煩的神情,藍毛師兄點了點頭,一臉無奈地道:
「這個主要還是元素系的魔獸,毒素的顏色雖然看著嚇人,但其實也就是輕微麻痹而已,另外我身上還帶著解毒劑的,咱們其實可以就著解毒劑一起吃……」
「……」
不早說?你為什麼不早說?
……
少頃,看著一邊氣鼓鼓地大口啃著紅傘白點兒的蘑菇,一邊大口灌著黃綠色解毒藥劑的老師,女妖精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混著解毒劑的蘑菇湯后,偷偷伸手捅了藍毛師兄一下。
「師兄,你又怎麼惹到老師了?
還有,我還以為今天能吃頓好的呢,怎麼我就去煮個湯的功夫,那隻兔子跟蜥蜴怎麼就都沒了?」
「……」
藍毛師兄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就被一道吼聲再次憋了回去。
「還不是都怪他!」
氣呼呼地啃了一口紅艷艷的蘑菇后,眼前直冒金星的女法師一仰脖,把瓶子里稠得跟蠟油似的解毒劑喝乾,隨即滿腹怨氣地道:
「都怪他跟我說一些有的沒的,害我分心把兔子烤焦了,然後又說話大喘氣……算了……我早該習慣了……唉……」
神情懊惱地把空瓶子捏碎埋好后,女法師看向對面正苦著臉喝毒蘑菇湯的兩個弟子,一臉正色地道: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在以前騙……咳……和人做生意,因為一些誤會起了點兒小矛盾的時候,為了避免被人找上門把財產都搶走,特意將當時的積累都轉移了。
所以在六法之塔里剩下的那點兒錢真的不算什麼,你們老師我這輩子攢下的財富,除去做項目花掉的部分,其實都藏了起來,就保存在這座林地中心的一處山洞裡。
而那處山洞裡面不僅有我大半輩子的積累,甚至還設有一座小型的中程傳送陣,足以把我們傳送出三十公里以上!」
聽到她的話后,正在喝湯的女妖精眼睛一亮,看向自己的老師一臉敬佩地道:
「怪不得……我之前還在納悶兒,您為什麼老帶著我們往包圍圈裡鑽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那可不!你老師我到處……做生意這麼多年,還沒吃過什麼大虧,靠得就是關鍵時刻總有一兩張底牌!」
得意洋洋地接下了安德烈婭崇拜的眼神后,女法師一邊喝著毒蘑菇湯,一邊看向藍毛師兄沒好氣地道:
「所以你準備怎麼辦?涌潮海港那邊你如果暫時回不去的話,是準備還回六法之塔嗎?
如果那樣的話我就多等幾天,避開那個小心眼聖女帶著的獵魔小隊,把你交給六法之塔的人之後再走。」
蹙眉琢磨了一會兒后,藍毛師兄咽下嘴裡混著解毒劑的,在腸胃攪在一塊兒的疼痛中開口道:
「六法之塔還是算了吧,您現在不再是六法之塔的長老,那我在那邊的許可權估計要被拉到最低,好像也沒什麼能學到的東西了……」
「對了老師,我去哪兒倒是好說,但如果傳送陣能夠自毀,無法被成功追蹤的話,您要不要跟著安德烈婭去法蘭?」
聽到藍毛師兄的建議后,女妖精不由得再次眼睛一亮。
考慮到自己跟老師身上的大麻煩,為了避免把追兵引到破曉領,她便一直沒有下決心提出這個建議,不過要是能靠傳送抹消行跡,成功避開身後的追兵的話,那大家一起回破曉領還真是最合適的選擇。
剛好自己一個人主持不了那麼大的工坊,如果老師也在的話……
「還是算了……」
猶豫了一會兒后,女法師搖搖頭拒絕了藍毛師兄的提議,一臉無奈地道:
「那些地下勢力也就算了,他們畢竟不好大動干戈地到處排查,但光明教廷卻有這個能力,我過去的話一定會帶去很多麻煩……」
「老師,你身……」
「好了!」
抬手朝試圖說什麼的兩名弟子丟了個靜默后,女法師嘆了口氣道:
「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安德烈婭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容身的地方,我就不去摻和了,而且我留在神聖帝國還有事……」
說到這裡時,似乎想起了這一路上受得苦,女法師咬了一大口蘑菇后,惡狠狠地道:
「之所以弄成現在這樣,都怪光明教廷那個小心眼聖女!
我只不過罵了她幾句而已,她居然不惜搞出這麼大動靜也要陷害我,我一定要……嗯?你們給我開護盾幹什麼?來魔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