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糖糖去鎮上

吃完早飯後，池衍用一根繩子把糖糖的褲子還有池朝的褲子拴在一起，準備等會去鎮上的時候他拉著繩子，不然鎮上人太多拐子就出來拐孩子了。

他看著家裡那隻撲騰的野雞，想了想還是不拿去鎮上賣錢了，準備留給家裡的兩個小的補身體。

他回到卧室，從炕洞旁邊的一個小洞里掏出一塊磚，磚後面藏著一個小鐵盒子。

打開后，裡面是池衍留在身邊的生活費，他數了三塊錢后，想了想又拿出兩塊錢，把剩下僅有的三塊錢又塞回盒子里藏回了洞里，都收拾好后，池衍拉著兩個小朋友出了門。

池家住的宅子很偏僻，跟村裡人隔著山腳，去鎮里的時候是穿過山腳繞過村走的。

一路上池朝和糖糖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池衍背著簍子跟在後面，還要護著的糖糖怕她摔倒。

池衍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會字山裡遇到危險，因為山腳離人比較近從來都沒有動物出現過。

但是今天的他卻沒想到，一件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他的面前發生里。

他只看見兩隻兔子一蹦一跳的從山裡蹦了出來，蹦到離糖糖不遠處的樹底下，兩隻兔子一前一後的撞子樹榦上，就這樣明晃晃的躺在了樹底下。

作為曾經在部隊小學里直接上三年級的優等生池衍，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和他年齡相符的表情。

他作為一個8歲的小朋友，三年前就帶著弟弟獨自生活，從來不相信世上有鬼怪一說。但是今天他出現了疑惑，如果不是兔子是撞在了樹上，他都懷疑是來碰瓷的。

池衍還沒來得及上前看，又出來兩隻雞照著兔子的路線又撞了一次樹。

「哥，兔兔和雞。」

糖糖指著樹底下的兔子和雞，笑得可開心了。

池衍趕緊周圍看了一圈，發現附近沒有人後。快跑到樹底下，撿起兔子和雞把它們的腳拴起來防止醒了會掙扎，扔到背後的簍子里拉著池朝和糖糖趕緊走。

池衍不知道的是，他們走後又來了兩隻兔子，但走到樹底下朝著周圍打量了一番好像找什麼一樣，然後沒一會就走了。

走在路上的池衍很懷疑這次的事情是跟糖糖有關，但是他又堅信自己的認知應該不會出現這麼離奇的事情。

就這樣在池衍一路思考下，他們來到了坐通往鎮上的搭車處。

「呦，這是小池衍啊！今天怎麼拉著兩個小娃娃？」騎車的是前面陳家村的陳大叔，從陳家村進鎮正好順道路過唐家村，他每次都會在這帶幾個人去鎮上，還能掙個幾毛錢。

池衍從口袋數出一毛五交給陳大叔：「這是我弟和我妹，大叔。」

陳大叔拿著池衍給的一毛五，最後只收了五分錢，剩下的一毛又塞回了池衍的口袋。

「小池衍，大叔收你們一毛就行了。你們三個小娃娃加起來還沒個大人重。」

陳大叔把兄妹三人都抱上車后，又順便從路邊拉了兩個進鎮上的婦人，腳下在用力的踩著腳蹬子。

剛到鎮子上，池衍把野兔和野雞都拿出來放在地上，一會功夫就圍了一堆人。

「小兄弟，這是野生的吧？」一位穿著的確良襯衣的男人指著地上的兔子和雞問。

「對，叔叔都是山裡的，家裡人也是湊巧了逮住的。」池衍經常來賣山貨，也知道會有些人會欺負他們年紀小。

男人一聽確實是野生的，把幾隻雞和兔子都拿起來掂了掂，滿意的放下了：「行吧，我看也確實是，家裡養的沒這麼結實。小兄弟，你家裡大人說了沒，賣多少錢一斤？」

「叔，野雞6毛錢一斤，兔子七毛錢一斤。但是我出來的急稱忘了拿了，你看一隻都給你算三斤行嗎？」

男人思索了一下，斤數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這四隻加起來也是十二斤，這算下來一共就是十五塊六毛錢，他面露難色，手裡的現錢有些不夠啊。

但野生的兔和雞可少見，他年輕時經常走南闖北就好一些特色美食，現在回來在鎮上開了一家餐館

「小兄弟，這樣啊。我家裡有糧食，你要不問問家裡人，我拿糧食換行嗎？」男人考慮再三還是提出了換糧的想法，現在雖然他們這邊打擊私下賣賣糧食的行為不太嚴，但他聽說附近鎮上有人就已經被抓了。但他還是冒著危險提了提。

「能行。」池衍小聲說，聽到可以換糧，他心裡也是非常激動，今天進城也是想能買點糧食回去的，沒想到剛來就有人提出來了。

「那行，你跟我來。」男人示意池衍跟著他走，但又看到池衍旁邊的兩個小的，思索了一下他把雞兔放到簍子里，自己拿起來背在了身上。

池衍見他這樣連忙把池朝和糖糖拉在手裡追著前面的男人小跑。

「到了！」男人指著眼前的惠民飯館對池衍說。

進了小飯館后，男人從廚房裡拿出一袋子大米和一袋子細面出來：「這是七斤大米和七斤細面，現在的米和細面都是七毛一斤，十四斤就是九塊八毛錢，我給你從廚房裡再填上半斤米就算你十塊錢，剩下的五塊六毛錢我給你拿錢去。

池衍也沒想到男人這麼利索，他看著男人進了飯館裡面去取錢。

他放開池朝和糖糖的手，打開袋子用手翻著看了看確實沒啥問題后，把糧食袋子口都用繩子紮緊。

把簍子里的雞兔拿出放地上，又把糧食放進簍子里。

男人拿錢出來的時候，看見池衍已經背好背簍牽著兩個小朋友站在院子里等他。

池衍裝好錢，便推開飯館門離開了。

有了糧食的池衍領著弟弟妹妹悄悄的從巷子另一頭出去，走到一家門上貼著福字的人家，拿起門把手短叩了三下。

裡面彷彿有人在等著一樣，隨著叩門聲落下，」咯噔「一聲，門便開了。

出來了一位胖老頭，老頭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後，一把就把池衍拉了進去，然後左手抱池朝，右手抱糖糖進了門。

池衍看著老頭進來后，順手去大門關手還落了鎖。

五年前，某大學發生過一起教授偷盜學生研究成果的事件，那名教授當即被開除。

眼前的胖老頭正是被誣陷下牛棚的大學教授元清，前兩年才從返了城。被收拾怕了的他現在依舊保持著警惕性，誰也不想臨死前再回到牛棚。

當年元清和學生一起研究的實驗方向，明明上報的時候報了兩個人的名字，但最後文件下來的時候只有元清一個人的名字，當時那名學生也矢口否認元清報他名字的事情，最後也沒給元清查明真相的機會就讓元清去牛棚改造了。

池衍也是到唐家村以後，第一次到鎮上人生地不熟，誤打誤撞救了元爺爺一回，後來元爺爺也是一直在幫助他。

「元爺爺好，這是我妹妹糖糖！」池朝進門就給元清介紹他的妹妹。

「元爺爺好！」糖糖聽見哥哥叫元爺爺，她也甜甜的跟元爺爺打招呼。

「小朋友們好！」元清簡直要被糖糖臉上甜甜的笑容給融化了，他從牛棚里回來后，家人早已經斷絕了關係，直到遇到池衍才感覺像是有了家人，但池衍和池朝兩個畢竟是臭小子，哪有眼前這個小姑娘讓人喜歡。